牛一兵忽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沒等陳奎把“請進”兩個字說完,王藝便風風火火地跑了進來。
“指導員,不好了,出事了。”王藝一臉驚慌失措。
陳奎知道,王藝做事一向沉穩老練,現在居然如此慌張,看來是出大事了,忙問:“什麽事,快講。”
“不知哪開來一輛車撞在了3至4號哨的監牆上!”王藝整個臉都白了,說話都帶著微微的顫音。每一位看押兵都知道,一旦有人撞破了監牆,那麽很可能要發生劫獄事件。
陳奎畢竟是基層主官出身,每天都與勤務打交道,聽他這樣一說,並沒有先亂陣腳,而是快步地跑向值班室,拉響了緊急集合的號令,隨即跑下樓,等待著隊伍的集結。趁這個間隙,他給隊長張雷打了個電話,今天是周末,張雷正好請了兩天假在家休息,誰想到偏偏趕在了這個節骨眼上。
緊急結合的號令一響,身經百戰的中隊官兵都知道肯定是勤務上出事了,所以都放下了手裏的活,全副武裝、攜槍帶彈地紛紛從樓上跑了下來,在陳奎麵前,整整齊齊地排成了六路縱隊。
一排長整理好隊伍,陳奎聲若銅鈴地傳達命令:“3至4號監牆被破壞,我宣布部隊按二號方案,出發!”
手裏指揮旗如流星一閃,兵們一個個像下山的老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奔3至4哨監牆而去。牛一兵本想著自己承認了錯誤,指導員會把他關起來,救出李玉明,不承想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弄得陳奎都沒空理他。不過,他並沒有消沉下去,當他聽到監牆被毀的時候,心裏就咯噔一下子。老兵複員後,他被補充到應急分隊,這次他像往常一樣,頭上戴著鋼盔,身上穿著防彈衣,手裏提著衝鋒槍,跟著隊伍第一時間趕到了事發現場。
那是一輛嶄新的平頭大卡車,車廂上裝了滿滿一廂集裝箱,車頭已經深深地陷進監牆裏,厚厚的監牆已經被撞出個窟窿,幾塊水泥磚零落地散在一旁,看這場麵,就知道這輛車並非是誤撞,而是有目標的、用最大的馬力造成的後果。然而讓他們疑惑的是,車子的四周並沒有發現可疑情況,如果是劫獄的話,那麽現場太平靜了,甚至連一個多餘的人也沒有。大家都想看看車裏麵的司機怎麽樣了,也許隻有他才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當一起擁過去衝嚴重變形的車樓裏看過去的時候,不禁都傻了眼,這個車子裏根本就沒有人。
牛一兵越看越覺得這車眼熟,突然他想到那天在錦繡島,林若文從老四手裏救自己的時候,開的正是這輛汽車。難道是林若文?牛一兵有種天塌地陷的感覺,越是擔心的事情越是發生了,剛才他還為林紅辯白,現在看來,自己的剛才的話真是淺顯而幼稚。
一時間,警報聲聲,警燈閃爍。監獄幹警和中隊官兵全部趕到,幾個警察熟練地把現場警戒起來,為了預防萬一,中隊官兵在陳奎的指揮下,拉網式對現場進行排查,折騰近半小時,除了那堵損壞的監牆,並沒有發現什麽可疑人員。最後對4號哨兵進行詢問的時候,大家才恍然大悟,這輛車果然是衝著監獄而來,當時,以極快的速度衝向監牆,就在快要撞上的時候,突然車門一開,從裏麵飛身跳出一個女子,隨後上了一輛開來的摩托車消失得無影無蹤。哨兵明知不好,趕緊向中隊值班室報告,千鈞一發之際,隻聽轟的一聲,哨樓也跟著抖了抖,那車就徹底把監牆撞倒了。
牛一兵聽後,心中已知道了大概,這女子不是林若文,還能有誰?中隊的官兵也清楚得很,因為與林若文打了好幾回交道,大家對她的風格比較了解,背地裏都叫她“機車女孩”、“暴力金剛”、“滅絕師太”什麽的,一聽是個女的所為,都心知肚明。
牛一兵想,這回林紅是要與中隊一決死戰了,新仇舊恨,必定拚個你死我活。他琢磨著,是不是上次她管自己要那個筆記本,沒有給她,她才下此狠手?這個女人自從挨了張雷的一槍後,就一直想著報仇雪恨,加上最近與江天龍的糾葛,可能已經把她徹底激怒了。隻是想不明白,林紅這一舉動,為的究竟是什麽?
大家正納悶的時候,忽然見公路那邊並排開來兩輛跟現場一樣的大卡車,發動機如打雷般轟鳴作響,遠光燈照得人頭暈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