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一兵來的時候與劉小三坐在一起,這個胖子走到哪兜裏永遠都有吃的,大家都在討論執勤的事,隻有劉小三淡定地啃著雞排,聞著那股香味,牛一兵忍不住了,就吃了幾口,剛開始還沒什麽,結果現在肚子痛得要命,看一邊站著的劉小三毫無感覺,他的心裏說不出來的氣。吃東西也是門學問,有的人吃了什麽事都沒有,有的人吃了就像牛一兵這樣。
本來這個活動已接近尾聲了,誰知江天龍突發奇想,剛剛走上台說要再加一個環節,就是當場捐款,光有數字不行,還必須當著大家的麵,把人民幣全部亮出來,親手交給基金會的工作人員。他的理由是,搞慈善不是走秀,要真刀真槍,實打實地搞,不要讓老百姓以為我們在開玩笑。他重點強調,隻他和林紅當場亮錢,因為他們數目最大,做表率也是應該應分的。
明眼人都看出來,這是江天龍在變著相地與林紅鬥法,既然他都這樣說了,大家權當在看一會兒熱鬧好了。林紅抿著嘴欣然地答應,毫不猶豫地接了江天龍這一招。
“好,那我們十分鍾之後開始。”江天龍又神采奕奕起來。
“好!”林紅拍著手,看了看張副市長,見他依然是那副和藹可親的表情,她也做了一個與他一樣的表情。
為了避免冷場,剛才那兩個歌手又上台為大家演唱《愛的奉獻》和《希望》,音樂緩緩響起,現場的氣氛又一次熱鬧起來,牛一兵卻沒有心思欣賞這天籟之音,他的肚子擰了勁的痛,額頭上已經溢滿細細的汗水,一排長轉到跟前的時候,明顯感覺到不對,忙問:“怎麽了你?”
牛一兵捂著肚子,皺著眉頭說:“排長,我肚子痛,我要上廁所。”
“懶驢上磨屎尿多,你不能再忍會兒?”一排長道。
“不行啊,排長,要拉出來了!”牛一兵幾乎要蹲下去,一看這樣子著實痛得不輕。
“去吧,去吧,快去快——”一排長話沒說完,牛一兵“嗖”的一下直奔洗手間而去。
“攤上這麽個玩意!”一排長無奈地歎了口氣。
還好,牛一兵這是第二次來,對洗手間的位置他是有印象的,上回他就是在洗手間被林紅抓個正著,所以忘了哪也不會忘了這的。還好廁所裏全是空位,他關上門輕鬆過後,剛要提褲子,就聽見一陣嘈雜的腳步聲,緊跟著進來五六個人,從門縫裏向外看,應該都是林紅那一夥的,為首的那個光頭正是老四。牛一兵想起來走,又怕撞見老四,他倒不是畏懼他,隻是一看他就不免要動肝火,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還是再蹲會吧,牛一兵蹲在裏麵一動不動,靜靜地等著他們離去,外麵他們說的話,倒聽得真真切切。
“四哥,真的要換成這幾個箱子嗎,這可都是冥幣。”其中一個人說。
老四罵道:“你哪那麽多廢話,叫你幹什麽,你就幹,準沒錯。”
“那樣,林總不就——”
“管你娘的事!別忘了你們和我老四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們就甘心被個娘們呼來喝去的?告訴你,想明白了。”
“是是是,這我們都明白,我們聽您四哥的就是了。”
“少廢話,趕緊換完拿過去,這件事辦好了,江總那邊不會虧待咱們的。”
老四他們火燒P股似的換完箱子著急忙慌地出去了,牛一兵聽得真真的,心差點從嗓子眼裏跳出來,幸虧自己鬧肚子,才陰差陽錯地撞破了老四的陰謀。現在怎麽辦?牛一兵來不及琢磨,如果一會兒林紅拿出這麽多冥幣的話,那她可就栽大了,甚至還會有人在此事上大做文章,以至於把她弄得身敗名裂。
牛一兵提上褲子,情急之下P股也忘擦了,一陣風似的跑到禮堂,卻發現江天龍和林紅居然坐在了一起,兩個人正熱火朝天地談著什麽。怎麽辦?怎麽才能把老四的陰謀告訴林紅,牛一兵真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