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一兵當時一驚,心想他不會看到自己剛才跟林若文在一起了吧?忙穩了穩心神吞吞吐吐地說:“沒,沒有啊!”
“別瞞我了,想進步是好事,但是你們義務兵的名額隻有一個。”王藝說。
牛一兵聽得雲裏霧裏,不知道他說得是哪一出,不過懸著的心總算落了下來:“班長,你說的是……”
“入黨呀!現在中隊傳得沸沸揚揚,都說新兵裏就你和李玉明最有優勢,咋的?聽你的意思是不想入?”王藝反問道。
牛一兵撓撓腦袋,咧著嘴搖搖頭“嘿嘿”傻笑道:“班長,你說我也能入?”
王藝眨眨眼睛,晃著腦袋說:“你就沒想過?沒想過你讓劉小三四處給你拉關係?”
牛一兵聽了差點從地上跳起來:“關他劉小三啥事?我啥時候讓他拉關係了?”
王藝說:“沒有?沒有就沒有吧,不過你班長我得勸你一句,當新兵就不要胡思亂想,幹好自己的工作才是最重要的。”
牛一兵愣在原地:“我真沒想過。”
王藝笑著走開了。牛一兵一P股從地下坐起來,感覺血往上湧,突然有種要暈倒的感覺。也難怪王藝會這麽說,“入黨、立功、考警校”是所有小兵的夢想,現在麵對著入黨的誘惑,二中隊每一個肩膀上掛牌的都變得不安分起來,沒事的時候全都議論著誰誰誰該入黨,誰誰誰想入黨,應該把自己的那一票投給誰,像一群被人拔了毛的烏鴉,張著翅膀開了鍋。
七月的天驕陽似火,人間如同煉獄。二中隊選取黨員民主投票活動拉開帷幕。四四方方的操場又被戰士們整齊的隊伍分成了若幹個小格子,他們端坐於馬紮之上,正俯下身子書寫心目中的黨員人選。
牛一兵寫著寫著,眼角的餘光感覺到有人在一旁衝他揮手,是劉小三,這個死胖子好像有話要說。
牛一兵見張雷、陳奎和幾個排長在隊列裏走來走去,不敢有什麽小動作,索性不理會劉小三。
剛低下頭,飛過來一個紙團。牛一兵攤開一看,上麵歪歪扭扭似蚯蚓般地寫著一行小字:選江楓吧,中隊戰士多半已被他買通。
牛一兵哼著鼻子冷笑了兩聲,將字條狠狠地團成一團,不屑地扔到一邊。
劉小三被他這一舉動氣得頓足捶胸,偷偷地對他伸了伸小拇指,好像在說他不識相。
牛一兵心中暗暗好笑,以前在課本裏學過一句話,人心不足蛇吞象。細想想還真對,這人總是那麽自私又貪婪,當吃苦受累的時候,都躲得遠遠的,吃一點苦,受一點累也大呼冤枉。當甜頭擺在麵前的時候,又頭破血流地往前衝,瘋狗一樣,誰攔著咬誰,然而他卻忘了自己究竟有沒有資格去爭。
選票結束了,在前麵的黑板上開始公布結果,王藝和幾個老士官在旁邊監票。
當“正”字寫滿黑板上的時候,結果終於千呼萬喚出來了,出乎所有幹部的意料,又在劉小三的預料之中,義務兵的結果是江楓以65票的絕對優勢遙遙領先於30票的李玉明。
看著這樣的結果,張雷和陳奎麵麵相覷,眼珠子差點掉在地上。為什麽會是這樣的結局,大家心裏都有一杆秤,稱一稱,就知道世界上最大的力量就是錢,警營也不例外。
“義務兵第一、第一名的是江、江、江楓!”陳奎的臉白得像一張紙,可能是最近發生的事情讓他應接不暇,以至於忽略了許多緊要的環節。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一向沉穩的他難免有些心慌。江楓的表現有目共睹,如果讓他入了黨,就等於否定了所有幹工作的官兵,這無疑在扇自己的耳光。
牛一兵在下麵看著江楓得意揚揚的表情,心裏像吃了蒼蠅一樣惡心。
就在這個時候,他見所有人都揚起了頭,直直向天上看去,原來頭頂上懸著一個大風箏。
牛一兵仔細一瞅,發現有些不對勁,這風箏上居然掛著幾張江楓的圖片。
有他喝酒的、抽煙的,還有一張居然是他懷裏抱著一個女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