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三的P股被那條大黑狗咬得鮮血淋淋,疼得當即就暈過去了。牛一兵來不及多想,馬上抱著大青石衝了過去,大黑狗見勢不妙,回過頭來,惡狠狠地撲向牛一兵。早料到它會來這一手,牛一兵一邊躲閃,一邊暗自運力舉起石頭就要砸它。
“住手!”寶馬車門迅速打開,一位衣著華麗、珠光寶氣的女子急匆匆地走過來,響亮地吹了一聲口哨,那大黑狗立即收起凶惡的嘴臉,搖搖尾巴,圍著女子不停地轉圈。
就在女子從車上走下來的瞬間,突然閃電般地從四麵八方射過來十幾道強光,繼而全副武裝的中隊官兵在張雷、陳奎以及三名排長的帶領下,潮水般湧了過來,三十多支衝鋒槍、二十多支警棍、十多麵盾牌齊刷刷地對準了陌生女子和寶馬車,大黑狗受到驚嚇,夾著尾巴在原地“嗚嗚”地叫著。
張雷今天專門帶了一支狙擊步槍,準備一雪前恥。當他得意揚揚地把槍頂在女子腦門上的時候,無不自豪地說:“沒想到吧,你也有今天。”
那女子嚇得一哆嗦,眼睛一閉,暈了過去。
“老張,不對吧,這不是那女的?”陳奎剛才跑過來的時候,就覺得有點不對勁。
“是不對,這麽容易就嚇倒了。”張雷自言自語地說。
“牛一兵,你過來辨認一下。”陳奎衝牛一兵擺了下手。
“不是!絕對不是。”牛一兵對這個女人當然最熟悉,所以很肯定地搖著頭。
“嘿,你這個家夥,好像和她挺熟。”張雷蹲在地上,饒有興趣的逗著那條大黑狗。大黑狗見主人暈倒在地,也變得溫順多了,看來“狗仗人勢”這話說得一點都不措。
“老張,你對這事怎麽看?”陳奎說。
張雷掏出電話,如釋重負地說:“我馬上報警,你立刻通知監獄值班室。”
牛一兵和戰友們七手八腳地把劉小三扶起來,才發現他的P股四分之一的麵積都被血染紅了。牛一兵的心頭突然掠過一絲愜意:俗話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做事千萬不能投機取巧、自作聰明,輪到你的時候,最好不要跑。
大家正準備收隊回營的時候,3號哨樓的哨兵李玉明突然打開窗子,衝下麵大喊起來:隊長、指導員,不好了,別克車在7號哨樓……
“什麽!”張雷的臉變戲法似的瞬間變得煞白,但是陣腳並沒有亂,呼吸急促地對大夥說,“快走!”
“這回是中了調虎離山之計。”陳奎氣得直跺腳。
當他們雷霆萬鈞地趕到7號哨樓的時候,隻看到兩盞越來越模糊的別克車尾燈。
“哨兵,哨兵……”張雷隻覺得滿肚子火無處發泄。
“到,到,隊長!”哨兵郭全喜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張雷怒火中燒:“別克車幹什麽了?”
郭全喜緊張兮兮地說:“他們好幾個,一個女的對著監獄一個勁拍照,閃光燈一個勁地閃,還有兩男的,站在旁邊一個勁抽煙。”
“一個勁,我看你一根筋,為什麽不製止?”張雷氣過頭了,他心裏也明白,人家根本不吃部隊那一套。
因為又一次放跑了別克車,支隊領導很生氣。趙參謀長第二天一早就坐著三菱趕到了中隊。
會議室裏異常安靜,張雷和陳奎坐在角落裏低著頭一聲不吭。陳奎就昨晚上的事剛做了匯報。
“完了?什麽亂七八糟的,啊?!”趙參謀長眼睛一瞪,狠狠地拍了下桌子。
“是是是,是是是。”嚇得張雷、陳奎一陣哆嗦。
“後麵怎麽了,那寶馬車是怎麽回事?”參謀長有點不耐煩。
陳奎平時跟政工打交道的時間長了,一向溫文爾雅,參謀長衝他一發威,當即嚇得說不出話來:“這個……這個……”
參謀長狠狠地把手按在本上,又瞪了眼張雷:“你說!”
“參謀長,我跟您作一簡要匯報……”
“少扯淡,挑幹的說。”
“公安局的調查結果出來了,那女的是一家公司老板的秘書,新買了輛寶馬,因為是新手,就跑那練車去了……”
“你們就不會動動腦子,犯罪分子早就預謀好了,你能調查出什麽呀,哪有那麽巧的事,他們這是聲東擊西,怎麽也不動動腦子?”
“是是是,是是是。”
“是什麽?”
“是是是,是是是。”
“唉!你們這些幹部每天除了說‘好好好’、‘行行行’、‘是是是’,還能幹點正事嗎?”
張雷、陳奎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參謀長足足盯了他倆兩分鍾,無奈地歎口氣,說:“你們瞧,對手比我們聰明,咱們千萬不能掉以輕心,中心工作無小事啊。如果真的出現劫獄、暴獄事件,摘了烏紗帽是小事,弄不好跑了的是他們,進去的是咱們!”
參謀長說完,從煙碟裏夾起一根煙放在了嘴邊,張雷掏出打火機一個劍步衝上前,護著火,把煙點著了。陳奎將煙灰缸小心翼翼地推到了參謀長跟前。
參謀長道:“下一步要加強哨位,增派巡邏組和遊動哨,要部署數倍於正常勤務的兵力,人員不夠的話跟四連借,同時,跟監獄幹警搞好連動,一會兒我去找他們孫監。”
張雷、陳奎戰戰兢兢地在小本上倉促地記著。
參謀長接著說道:“特別要防範‘裏應外合’,防止裏麵的犯人和外麵勾結,比如說相互間傳遞情報,這有個可能啊,遞個字條啊,扔個東西啊,或者,利用我們的戰士給他們搭橋,所以說,事情並不是那麽簡單,還是那句話,事情要想在前麵,做在前麵,才不至於被動。這方麵工作要做好。”
“是是是,是是是。”
“一句話,也是一個要求:確保中心萬無一失!”
“請參謀長放心,一定完成任務。”
濱海市的秋天沒有絲毫涼意,依然把7月的烈日頂在頭上,焦灼地炙烤著人間萬物,二中隊在它的籠罩之下,每個人都不厭其煩。
牛一兵坐在劉小三床前,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閑扯著。
“牛哥,我現在是知道了。”
“你知道什麽?”
“指導員讓咱倆幹什麽去了。”
“噢?那你說說。”
“哪是讓咱倆錄什麽像。指導員是讓咱倆當誘餌,如果別克車一來,故意讓他們發現咱,他們人多勢眾,又有武器,肯定不把咱放在眼裏,就會下車收拾咱,趁這個間隙,中隊一起端著槍上,百分之百能抓到那妞。”
“隻可惜……”
“隻可惜沒來,我就真納悶了,你說她上哪練車不好,單跑咱這練車,還帶著狼狗,差點沒把哥們咬死。”
“是呀,我覺得吧,肯定是一夥的,隻是沒有足夠的證據。”
“還證據?老子的P股就是鐵證。”
劉小三剛說完,陳奎就推門進來了:“鐵什麽證?你那是鐵腚,咬一口就咬一口吧,全當去黑手術了。”
“指導員好!”牛一兵習慣性地立正挺胸、敬禮問好。劉小三在床上掘著,也扭了兩下P股,似乎也要起來。
“算了,你快躺下吧。”陳奎按住了劉小三,也坐了下來,看了看他們,笑著說,“剛才你們說話,我都聽見了,小三說得沒錯,我是那個意思,當時怕你們不敢去,所以才沒說。這次呢,雖然我們上了敵人的當,但是你們的任務還是完成了,這一點我和隊長都是持肯定態度的,小牛表現得很勇敢,小劉也很堅強。”
牛一兵和劉小三都慚愧地低下了頭。牛一兵心裏最清楚,戰友們背地裏都叫他“牛犢子”,正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陳奎也剛好看中了他這點,所以找他這個新兵擔負這項任務倒在情理之中。而劉小三是全中隊公認的“油條兵”,衝鋒陷陣的事兒一向躲得遠遠的,陳奎派他前往無非是故意讓他蹚渾水。
真是天作之合,隻可惜還是沒有鬥過那名神秘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