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公仆

第九章

　　第二天，吳建國還沒到辦公室，電影公司的孔總經理就過來了。吳建國問：“孔總經理，我跟你說的事辦得怎麽樣了？”

　　孔總經理說：“我正是來向你匯報這件事的。商場經理讓我們先試映一段時間，看看效果如果。現在試映已經近一個月了……”

　　吳建國點了點頭，說：“電影公司是我們文化口的企業單位，也是最令我揪心的。說實在的，現在網絡和有線電視的普及對電影院和圖書館的影響太大了。不過，難道因為有影響就不思進取了嗎？現在是市場經濟，思維一定要與時俱進。我們的電影院一天賣不了幾張票，難道我們還要死守著嗎？我們小縣城的電影市場和北京、上海等大城市不一樣。所以，我們要走出去，這樣才能有收獲。我們縣的大超市和商場有十來家，要是把我們的放映場所從電影院搬到這些商場超市裏，我想應該是一個大飛躍。”

　　孔總經理說：“自從你上次到我們那裏出了這個主意，大家一致說好。目前電影院除留下兩部放映機外，其餘的都到商場放映了。”

　　吳建國很高興，連聲說好。

　　孔總經理說：“從將近一個月的放映情況來看，各個商場的人氣普遍上升，銷售收入也普遍提高。以前看電影要票，如今進商場看電影既不要票，還不耽誤購物，一舉兩得，這是多好的事啊！”

　　吳建國點了點頭：“是啊，這樣做我們和商場就共贏互惠了。”

　　孔總經理說：“我今天來，除了向你匯報這件事，還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吳建國忙問：“什麽好消息？”

　　孔總經理說：“商場經理今天早上給我打電話，說通過這段時間的放映，商場的銷售收入比去年同期提高了三成。他覺得不必再試映下去了，想在今天上午提前跟我們簽訂放映一年的合同。”

　　吳建國聽了，頓時喜形於色：“好啊！這真是太好了！”

　　孔總經理說：“時間定在上午10點，還請你務必光臨，這樣也顯得場麵隆重。”

　　吳建國滿口答應：“沒問題！我去！不光我去，我再邀請宣傳部的一個領導和我一塊兒去！”

　　孔總經理告辭走了。

　　吳建國馬上給宣傳部杜部長打電話。杜部長說正有事，走不開，但派一個副部長參加。

　　吳建國剛放下電話，黃詩餘進來問：“吳局長，咱們是今天還是明天召開望遠山的創作會？”

　　吳建國想了想，說：“我上午要去參加個簽字儀式，定在下午吧。會議宜早不宜遲！”

　　黃詩餘說：“好！那我馬上叫文藝科去通知。”

　　吳建國交代黃詩餘說：“不論什麽事，我們都要做到前麵去，不能讓事等咱。我們的文化工作為什麽沒起色？我一來就發現了，那就是我們局已養成一種惰性工作習慣，被動著工作，一切聽上麵的，聽領導的，領導說一說就動一動，領導不說就不動。這種工作態度怎麽能適應當前的社會呢？超前工作、務實工作、創造性地工作，這才是我們當前善縣文化工作的特點啊！”

　　黃詩餘感慨道：“是啊，以前真是疲遝慣了。你來之後，我們感覺精神為之一爽，幹什麽都有勁了。”

　　吳建國說：“人和工作一樣，就怕疲遝，一疲遝就懶了，一懶就被動，一被動就什麽都跟不上。當前的文化工作，絲毫馬虎不得啊！”

　　黃詩餘點了點頭：“吳局長，我知道了。”

　　吳建國說：“經濟越發展，文化工作就越得跟上，不然社會就浮躁，就動蕩。穩住人的精氣神，靠什麽？靠的是文化啊！所以說，我們的文化不是沒幹頭，而是大有作為！”

　　黃詩餘也充滿信心：“是。下一步，我要前瞻性地開展工作，做好文化及各個行業與係統的結合與服務，把我分管的工作做好！”

　　吳建國拍了拍黃詩餘的肩膀，說：“你的能力，我是知道的，說起來你幹一把手也是響當當的。可是，組織上讓我來了，這是沒辦法的事。”

　　黃詩餘聽吳建國這麽說，明白什麽事都逃不過吳建國的眼睛，低下頭說：“吳局長，真對不起。”

　　吳建國知道黃詩餘為什麽說這句話，但他隻是寬容地一笑：“都過去了！”

　　黃詩餘有些憤憤不平：“其實我是上了老甄這家夥的當。老甄特恨你。向省廳舉報就是老甄差人做的！”

　　吳建國不解：“我和老甄無冤無仇的，他為什麽這麽做？”

　　黃詩餘反問：“你父親不是老縣長嗎？”

　　吳建國皺起了眉頭：“是啊，可我父親怎麽能惹著老甄呢？”

　　黃詩餘道出了實情：“20多年前，老甄的父親因為貪汙被你父親送進了監獄。”

　　“原來是這樣。”吳建國想起20多年前一件震驚善縣的事：當時吳建國還在上高中，有一個姓甄的局長因為貪汙，民憤極大，被老縣長送進了監獄。後來，那個姓甄的局長在監獄裏自殺了。他有個兒子學習成績很好，老縣長又自己出資供這個孩子上學。後來這個孩子考上了省城裏的一所大學，當然，讀大學的學費什麽的，也都是老縣長資助的……

　　吳建國恍然大悟：“難道說，甄信思就是當年那個自殺的甄局長的兒子？”

　　黃詩餘點了點頭。

　　吳建國如墜雲霧：“他可是我父親當年資助成長的啊！”

　　黃詩餘說：“資助得越多，老甄的恨就越大。他認為老縣長那是在贖罪呢！”

　　吳建國長歎了一聲，說：“謝謝你，黃局長。”

　　黃詩餘真誠地說：“你來局裏這段時間，我看到你正是我們文化事業需要的局長。這幾天，我心裏一直堵得慌，就想找機會跟你說說。現在，說出了這些，我心裏也敞亮多了。”

　　吳建國大度地說：“把那些不愉快都忘掉吧，我們一起並肩向前看。我認為，我們善縣的文化工作一定會再創輝煌的！”

　　這時，孔總經理打來電話說商場的幾個經理都到了。

　　吳建國說：“好，我這就過去。”接著又對黃詩餘說：“你去跟甄局長說一下，讓他到我辦公室來。”

　　黃詩餘一愣，臉色變了，說：“吳局長，你怎麽能這樣呢？”

　　吳建國哈哈笑了：“甄局長不是分管電影公司嗎？我們一塊兒去電影公司參加簽字儀式！”

　　黃詩餘猛然間明白了，說：“好！……”

　　5分鍾後，一輛載著吳建國和甄信思的車向電影公司駛去……

　　3年後，善縣的文化工作走在了全市的前列，成為魯南的樣板縣……

　　在那年的人大會議上，吳建國高票當選為善縣的副縣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