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讀了這一期的小說月報,對其中的一篇小說印象尢深,對那個待奉丈夫泡腳的女子尤為鍾愛。小說有這樣一個場景:在氤氳的熱汽中,身著對襟襖的小女子,手持黃銅水壺,徐徐地向木盆中添水。而端坐在太師椅上的男子,則微閉著雙眼,十分享受地泡著雙腳……
偶這人有一毛病,極易受文字魅惑,但凡看到用美文描繪的場景,往往都會心向往之,而身更神往之。
孩子他爸不是給偶奉上一套木桶木盆,一直因為浴室過於狹小,而閑置外宅,這回可派上用場了。於是,命他速速拖回。當天晚上,偶便將木盆搬到客廳中央,再上灶燒開一鋁壺沸水,東施效顰地將雙腳泡入盆,邊泡邊添水,雖說無人待奉,但是也找到點紅袖添水夜泡腳的感覺……嘻,嘻,那還是相當地愜意!
不過沒幾天,這種白水泡腳的感覺就好象缺點啥,正巧朋友紅兒遠道送來了自曬的野菊花,打開花袋,一股帶著田野氣息的清香撲麵而來。偶靈機一動,這不是現成的泡腳香料,用此泡腳,豈不讓足下也生香。
於是,白水泡腳升格為菊花足浴。
幹癟的野菊花在沸水的衝泡下,漸漸地充盈、舒展、擴散,仿佛重新複活一般,張揚著更飽滿更鮮豔的生命力,在木紋底色下盡情地舞蹈,盡心地開放,散發出一種讓人眩目的美……讓偶實在不忍心伸出雙腳來,來攪渾這盆風景。
沒想到,偶在這廂憐香惜玉,那廂卻迅而伸出一雙大碼的臭腳丫子,天啦,孩子他爸神不知鬼不覺地跑過來捷足先登了.這位仁兄前日還為我在廳堂之上泡腳而嗤之以鼻,今天居然跑來搶我的局。
偶憤然而起誓要奪回地盤,沒想到,他可好,耍起賴來了,推之不動,拽之不移,還“好舒服,好舒服”的嘖嘖有聲,氣得偶牙根發癢……
無奈之下,隻有委屈自己的一雙玉足,與他的臭腳丫子同盆共浴,幸好木盆夠大又夠實沉。
之後,菊花足浴就成偶每晚必修的功課,一邊泡著腳,一邊看電視,可以足足泡完兩集電視劇。
很奇怪,泡過腳後,雙腳似乎儲存了足夠的熱量,伸到被子,又會慢慢釋放出來。以前,極為畏懼將腳伸向冷被的那一刻,現在卻全然沒有溫差的難受感,似乎隻要把腳伸到被子裏,被子就如被生了火的爐,溫暖如春,香甜如蜜,很快就會進入夢鄉。
前幾日,在網上遇到紅,忙不迭地感謝她贈我的菊花,讓偶足下留香,沒想到對方,冷冷來一句“我可是用來對付嘴。”
我暈!!嚇得偶再不敢多言,敢情偶是用別人的入口之物,來伺候自個的腳丫子,這是何等的暴殄天物,何等的腐化墮落,嗚咽樂哉樂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