壟上花開

與兒子探討生命

兒子十一歲了,也算是個小小男子漢,每天他都會在我耳邊唧唧喳喳，不時還與我爭議一些問題。不過探討生命這麽個宏大而神聖的主題，昨天還是頭一遭。

昨晚晚飯後,我讓兒子去幫我倒杯水,小家夥一邊行動起來,一邊有些表功似地對我說：“媽媽，你看我今天幫您做了不少事了，又是洗碗又是倒水的。”

我一聽，樂了，知道他有了小心思了,就故意說：“你個臭小子,你今天不過幫我洗了一次碗倒了一次水而已，你可知道你老媽可是天天為你洗衣做飯呀。還有，更別提你小時候……”

兒子湊上前，豎著指頭，打斷我的話頭說：“媽媽，難道您就不相信，我長大後，我會加倍地還給您的，我要報答您的養育之恩，我給您的要比您給我還多。”

“不管你給我多少，但是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你永遠無法給我”，我刁難道。

“我知道，是您給了我生命”兒子想都沒想地回答我。

“不過……”兒子欲言又止。

“什麽，難道生命你還可以還給我？”我幾份存心地與他鬥上嘴了。

兒子有些偃旗息鼓，不過很快就對上陣了“如果我是哪吒，我就把我的命還給您……”

“但是你不是呀，你不是神是人呀，你隻有一條命呀”我咄咄逼人。

“是呀，但是我可以還您一個孫子，那可是一條命喲！”

天呀！也虧這個小家夥想得到。

看來，我要認真對付了，“我的孫子可是你兒子囉，這算什麽還我的命……”

兒子回敬道，“媽媽，既然您生下我，並不妨礙您的生命，那麽就不存在我欠您的呀！”

兒子的一句話，驚醒夢中人，是呀，不管我給不給兒子生命，我都無法抗拒自然規律，慢慢地老去。而恰恰是因為我給了兒子生命，我的生命才會以更一種形態延續。

我為什麽會以恩賜的心態對待兒子的生命？事實上，我是應該感謝兒子呀！因為他的生命並不是他自己選擇的，而是由我來做主的，是我為了自己的需要而生下他的，我當然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呀。

想到這些，我啞然失笑，不由感歎有時生命的哲學其實是很簡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