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剛剛進入泥沼的瞬間,突然發生了異變。原本火熱的泥沼迅速降溫,開始漿著,開始硬化,並最終形成堅冰將我凍結在其中。我的身體不能動彈,血液正在凍結,心髒也在漸漸停止跳動。
仿佛一切的終結。
“你是想借此將我禁錮在此麽?”
“你是想借助著重重磨難來消磨我的意誌麽?”
“你是想擄掠我親人的生命來磨滅我的信心麽?”
“我告訴你,以及你化身的光明世界,這一切都都徒勞,一切都是枉然,我的心已堅定。我的道路無法阻擋。”
“吼。”不甘,憤怒,悔恨,暴戾的意誌將我的身體從即將沉睡中驚醒。我背後的一雙巨大的暗金羽翼瞬間衝破肌肉,完全張開,並將火紅的堅冰完全蹦碎。
堅冰化作碎屑,然後消融,蒸發,消逝。
從紅色堅冰中脫困而出後,映入我眼前的是一片冰與火的世界。我煽動著巨大的羽翼,懸浮在空中,手握著暗幕如同睥睨天下的王者一般俯視著這矛盾般的世界。這片茫然的大陸被血色的河流分割開來,一般是寒冰的世界,一般則是熔漿的處所。
無數的巨大人首蛇身的怪物手握著黑石兵器,全部被凍結在寒冰世界的巨大的堅冰之中,它們像是正在奔跑中被瞬間凍結,神情驚恐,仿佛麵對死亡,麵對毀滅。最終還是與向往的熔漿世界隔岸相望。
這就是遠古的沙羅曼族群,它們在遠古時期被成事者驅逐到了這幽深的地底,如今像是發生了某種突然的變故,它們的宿敵寒冰從天而降,舉族遭受滅頂之災。
我煽動著暗金之翼在這昏暗的世界中來回遊蕩。想要找到最終的目的地,也就是保羅詩歌中提及的永恒避難所,神靈意誌的安息之地。
但這世界如同沒有邊際,除了無數被冰封的沙羅曼蛇之外,一無所有。望著那血色河流緩緩流淌,流向未知的黑暗之鄉。
我不由得吐出一聲悠長的歎息,飄揚在這個死寂般的世界之中。
但就在我的內心冰冷無助的時刻,來自寒冰世界的中央,一股微弱的意誌朝著我的方向傳來。我舉頭望去,那是一座最大的堅冰,其中冰封著一位比普通沙羅曼要大上數倍的巨型生物。最讓人注目的是他頭上的黑水晶王冠,雖然失去了以往的光彩,但依然不可掩蓋那威嚴王者的氣息。
“來自遠方的王者,沙羅曼蛇皇卡紮斯向您致敬。”
我知道這是一個絲契機:“我在尋找永恒的避難所,神靈的安息之地。”
那聲脆弱意誌歎息道:“這個世界本不存在永恒,那隻是偽神倉儲罪惡的源泉。他想要讓我們臣服,讓我們為他守護,被我們拒絕。為此,他險些毀掉我的族群。我可以告訴你如何避難所。作為交換,那就是在恐慌蔓延之前給我的族人一個容身之所。”
我沒有時間去了解他們的故事,也沒有能力拯救它們脫離危難。我早已冰冷的心髒僅靠著對逝去親人們的惦念維持著微薄的生機。
“我應允你的請求,如果可能,我會在日月交輝之地賜予你們萬裏疆土。”我淡淡的回應道。
“感謝您的恩典。作為這個世界遠古的古靈,我能夠預料到這個世界的命運,我清晰的預料到,隱匿的災難正在逼近,它無形無質卻能毀滅一切。這個世界時間不多了。希望你盡快兌換你的諾言。那所謂的永恒避難所被偽神藏匿在光的隧道之中,隻有找到這個世界的唯一光源,才能找到入口。”
“那唯一的光源在哪?”看到希望的同時,我才有了一絲情緒波動。
“我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雙瞳沙羅曼蛇,我雙眼的碎裂可以短暫的匯集成一顆微弱的恒星。你可以通過它的照耀,找到避難所的入口。記住,你隻有一次機會。”那脆弱的意誌警告道。
“開始吧。”
就在此刻,那巨大的堅冰開始碎裂,巨大的沙羅曼蛇皇卡紮斯脫困而出,它用蒼老脆弱的聲音唱到:“我的先祖,聆聽我的呼喚,我將歸於祖祠,為了挽救族群的危亡請允許我的懦弱,我將用僅有的生命煥發出短暫的光輝,見證我沙羅曼一族的輝煌。”
頓時,沙羅曼蛇皇挖出自己的雙眼,將它們捧在手心,頓時一股強烈的光芒從那兩顆眼瞳中迸發而出。兩顆光球騰空而起,逐漸的融合並形成一顆嬰兒頭顱大小的實質光源,其中散發的熱量不可估計,頓時寒冰世界開始大片的消融。
“快。你沒有多少時間。”
聽到卡紮斯的提醒,我順著萬道光芒看到了空中的飄忽不定的銀色通道,像是隨時都可能潰散。我隻有一次機會,奮力展開雙翅,朝著那空中的通道飛去。
光源消失之後,卡紮斯的身體漸漸變得冰冷,最終倒在了冰雪之中。但它那雙漆黑的眼窩一直沒有離開我離去的方向,帶著深深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