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土,災難
“致命陷阱?罪惡的終結?”我不太明白迷霧城主的意思。
“兩千年前,神使保羅離開後,我曾預言到弗爾幹帶來的災難。但那時我們根本無力抵擋它的凶威。而且我們的守護之王無意間感知到,神使保羅留下的某些教眾身上攜帶的墮落氣息。是他們將弗爾幹引來的。當時為了掩人耳目,我與我的長子密謀這個計劃。我們忍受著無法平息的痛楚用大量的族人生命獻祭,在主殿之上布置了一層隻能進入卻不能離開的生命禁錮。”憶起族人獻祭的片段時,老城主輕輕的閉上雙眼。臉上露出濃濃的愧疚,而這種愧疚卻一直陪伴了他兩千多年。
“隨後我的長子將弗爾幹引到聖宮,並將它牢牢禁錮住。但可恨的是它的爪牙們卻不受禁錮力量的製約。無奈之下,我的長子帶領著餘下的子民們逃出了迷霧之城,並將迷霧之城牢牢封印,阻止一切生靈進入城內。我們一直期盼著大能者的到來。沒想到一等就是兩千多年。”
聽到這裏,我突然想到怪人部落水牢中的那些捆在木樁上的枯骨。原來他們就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但彌賽亞為什麽不阻止?此時,我心中突然冒出一個不安的念頭,難道是他在主導這一切?那彌賽亞為了何種目的才會大費周章的引來弗爾幹來屠戮自己的信徒?
“弗爾幹為何而來?”
“神說:它們是該來的。”
難道這一切真的無法阻擋?那弗爾幹的出現的目的顯而易見,是為了喚醒深陷的深淵之王。那麽這跟迷霧之城的臣民們又有何種關聯?
“我想你能明白,我此行的目的隻是為了取得聖血長釘。”
“如果不能消滅弗爾幹,你絕對無法帶著聖物離開。我能感受到你內心的純淨,擁有大地的厚德。同時為了城外的生靈,我想你不會猶豫。而且我保證,在你殺死弗爾幹的同時,我會將聖血長釘雙手奉上。”
說完,老者大手一揮,巨廳的穹頂上出現了一副畫麵。
老船長死死拖住瘋狂的想要衝進聖宮的莎琳娜。而蘇倫則在慢慢解下手掌的的繃帶。我知道他下一刻要做什麽。
他們怎麽來到這裏?按照迷霧城主的敘說,弗爾幹的吸食力量強大如斯,絕對不是凡人能夠抵抗的。
“弗爾幹的本體到底在哪裏?”此時,我已經心急如焚。
“弗爾幹本體已經覆蓋了整座聖宮,我們現在正處在它的體內。如果想徹底將它毀滅隻有靠著你自己的力量和智慧。我最後能幫的就是將你送到弗爾幹本體最為核心的部分。”
隨後我看到老城主的身上再次長出綠色的長毛,在綠毛將他完全覆蓋之時,他仰天怒吼一聲。猛然縱身而起,朝著彌賽亞聖像撞去。但牆壁太硬了,隨著陣陣骨骼的碎裂聲,迷霧城主被重重的彈了出去。頓時身體上的肌肉大片裂開,碧綠的血液從裂口冒了出來。
但他像是毫無知覺一樣,繼續縱身朝著聖像撞去。在七八次劇烈的撞擊之後,老城主已經傷痕累累,整條右臂被撞成一團碎肉。
而繪有聖像牆壁隻是被裝出一個大坑,依舊沒有透穿的意思。
老城主的身形已經搖搖欲墜,似乎再也無處承受猛烈的撞擊。
看著穹頂上淚眼迷離的莎琳娜,破釜沉舟的蘇倫。我心底的某種力量被點燃,被喚醒。同時左臂的紋身再次開始猙獰,一股粉碎性的力量充斥著整條手臂。
在迷霧城主撞出最後一次後,身上的綠毛漸漸褪去。露出殘破的盔甲和支離破碎的身軀。
“兩千年了,我的力量流逝的太多了。”老城主的臉上露出濃濃的無奈。
“剩下的交給我吧。”
我在回頭的那一刻,老城主依然麵帶春風般的微笑。但我卻在他的眼眸中看到了兩千多年的期盼,以及無法掩飾的祈求。
兩千多年了,迷霧之城的兩代城主為了鏟除弗爾幹,奪回淪陷已久的家園。已經忍受了太多了。
第一任城主親手了結了自己的生命,在這密室苦等兩千多年,隻為弗爾幹毀滅的那一瞬。第二任城主則承受了更多,他親眼看到數以萬計的子民被弗爾幹活活吞噬,又親手用不計其數的子民生命獻祭。或許這是一種罪過,但也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痛楚。
他們將所有的心血默默的付諸於後代的身上,這無上的功績雖然沒有史料記載,但卻已經被血脈承載一切,將迷離的過往注入子孫們的心房。
最終,一切都會清晰,時光之沙無法永久的掩蓋黃橙橙的真相。
此時,我眼中火光熠熠,冷漠的盯著牆壁上的彌賽亞聖像。
一股莫名的憤怒已經升騰而起,隨著公山羊的怒吼,我的身體像炮彈一樣撞向彌賽亞的聖像。
塌陷的牆壁在我左臂的巨力撞擊之下,脆弱不堪,轟然破碎。
一條幽深的通道呈現在我的眼前。
在我踏入通道的前一刻,在殘碎的牆壁上依然能看到彌賽亞憐憫的微笑,麵對他所謂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