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城主,千年複活
我看到那隻生滿綠毛的隻怪物從棺槨中坐了起來,它背對著我。
借著肩頭四射的光芒,我能清晰的看到它的耳廓細長,頭顱偏後。雖然它渾身厚毛覆蓋,但我依然能從辨別出它跟我曾經見過的迷霧城主有著些許的相似之處。
此時,我已經斷定這隻怪物的前身必定是第一任迷霧城主的屍身,至於它為什麽為異變成如此形態,這就不得而知了。
我猜想眼前的這位迷霧城主的蘇醒一定與聖血長釘有關。如果我冒然移動木匣,那麽立刻就會成為被它獵殺的對象。
從它高大壯碩的身軀來判斷,我幾乎不可能將它解決掉,反而會被它輕易撕碎。而且對戰弗爾幹虛影時左臂煥發出的力量似乎再也無法凝聚,並不受到我隨心所欲的控製。
我悄悄的退後,身後貼著神龕。視線不斷掃射著巨廳周圍的牆壁,想要找到出口的所在。這裏卻氧氣充足,沒有有毒氣體的積澱,這說明肯定有通風口。但讓我失望的是,這裏根本不曾存在任何出口。
看著正在在棺槨中掙紮的怪物。我心中迅速做出了一個決斷,將匕首叼在口中,拔出腰間的炸藥筒。這本來是為弗爾幹準備的,但現在情況緊迫,實屬無奈之舉。
此時,那隻怪物已經從棺槨中站了起來。它的身形與我曾經見過的迷霧城主無異,如同巨人一般,我的個頭隻能到達它的胸口。
望著它渾身長滿的綠毛,我心中一陣發寒。隨後它縱身跳出棺槨,一聲悶響從它的腳下傳來,我能從中感受到它超然的體重以及凶悍的力量。我沒有掩體用來遮擋身軀,隻能膽戰心驚蹲在原地。
隻見那怪物慢慢的轉過頭,望向我的方向。我看清它的正麵之時,渾身的毛發悚然而立。怪物的整張臉上沒有五官,如同後腦一樣,依然是一片綠色的長毛。
如果它有眼睛話必然已經“看到”了我的存在。但奇怪的是它沒有做出任何劇烈的動作,而是慢慢的朝著我的方向走來。
在它慢慢的接近我的同時,我清晰的感覺到他的目標似乎不是我,而是神龕。
我抬起頭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沒過片刻,果真不出所料。它慢慢的走到我的身前,一隻修長毛茸茸的舉手伸進神龕,將木盒取出。
另一隻巨手將木盒打開,雖然它沒有五官,但我依然感覺到他是在注視著盒子裏的東西。良久之後,它的身體突然發生了異變。我吃驚張大了嘴巴,看到它從頭顱開始,綠色長毛漸漸褪去,五官也漸漸清晰。接著一張蒼老的麵容露了出來。
看清楚這張臉時,我心頭狂跳。
死去兩千多年的迷霧城主竟然在我眼前複活了。我盡力平複狂跳的心髒,繼續注視著它的舉動。
在他的身體上的綠毛褪盡之後,一位身著銀色盔甲,身後生有千萬條陰線羽翼的老者出現在我麵前。
他將木盒蓋上,然後輕輕的放回神龕。
但隨後他突如其來的言語卻讓我嚇了一大跳。
“大能者,你終於來了。我的子民該回來了。”
此時,我見到老者正在低頭看著我,臉上帶著春風般的微笑,但卻無法掩飾那種深沉的滄桑感。
我慢慢的起身,腿部因為過度緊張,已經有些酸麻。
感受到老者沒有敵意之後,我將炸藥筒和匕首插回腰間。
“遠道而來的旅人向您問好,尊敬的長者。”我模仿怪人部落的禮節,對著長者施了一禮。
老人微微一笑,沒有開口,但聲音卻從傳了出來。
“大能者,希望之光將重新燃起,奎雅維洛舉族感恩你的到來。”老者同樣回禮道。
聽完老者的稱呼,我不禁眉頭一皺。大能者這個稱呼,是第二任城主做出的預言中出現的。而在第二任城主作出預言時,這位第一任城主已經死去許久。他又是怎樣知道這個預言的?
老者看穿了我的心思,幽幽的歎了口氣。
“我才是那段預言的真正的預言者。你見過的第二任迷霧城主隻是在執行我的遺命。”
他才是真正的預言者?第二任城主為何要對我再次說謊?
老者深邃的眼瞳直達我思維的最深處,似乎能看穿我的一切想法。
“這是考驗的最後一環。如果你剛才無法戰勝弗爾幹的虛影,那說明你沒有抵抗弗爾幹本體的力量,如此以來你不但不是我們所等待的大能者,卻成了弗爾幹脫困的助力。我也將在你碰到聖血長釘之前將你殺死。”
“助力?”
“弗爾幹太強大了,我們必須付出慘重的代價才能將之抹除。而將之抹除的最重要的一環,就是你的出現。為了兩千年後大能者的降臨,我不惜冒著著舉族破滅的代價將弗爾幹封印在聖宮之內。聖血長釘是整座禁錮力量最重要的部分,神血的強大生機平衡著主殿四周四座祭壇生命能量。它絕對不能再次沾染多餘的生機,否則整座主殿的禁錮力量就很陷入紊亂,最終崩潰離析。弗爾幹本以為你隻是一隻強大的生靈,它將你引誘到這裏,借助你的生機力量破壞禁錮的平衡,幫助它脫困而出,屆時它將無所抵擋。”
“那它為什麽要現身?而不是直接將我引進這間巨廳?”
“你殺了它的母親,神樹阿杜拉。它隻是提前發泄一下憤怒,不會真的在脫困之前將你殺死。”
“阿杜拉是誰?”
“或許隻有神靈口中才有答案。”
“弗爾幹不知道你的存在?”
“弗爾幹隻對生靈有感知力,而我。已經不能算是是生靈了。兩千年前我已經了卻了自己的生命,命人將我的屍體用守護之王的生命源液浸泡,雖然生機全無,但卻依然能夠裝載靈魂。就這樣我變成了一個活死人,守護著聖血長釘的存在。它絕對不會想到,在它布置騙局的同時也將自己引進了致命陷阱。你,就是它罪惡的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