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寂的宿命,一個人的征程
在成堆的蟲子屍體中,怪人族長為我展示了各種各樣的“食物”材料。讓我驚訝的是,從中我竟然沒找到任何一種熟識的蟲子,它們或多或少都與真實世界中的昆蟲有著某些相似之處,但卻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同一物種。
其中有一尺多長的“蜈蚣”,有近一米長的“螞蟻”,還有牛犢大小的“蜜蜂”,當然還有怪人們最喜愛的青草蟲。不過青草蟲隻能吃新鮮的,它們死後過不了多久體液就會轉化腥臭的液體。而且它們似乎隻能放在空氣流通的地帶飼養,我看到用那些裝有青草蟲的大籮筐都放在通風的院落裏。
怪人“廚師”們都麻利的從蟲子身上盡可能的摘取可以食用的東西,並做成符合他們口味的食物。
在眼花繚亂的食材中翻騰了好久,我終於角落裏找到了十幾隻半米多長巨型“蝗蟲”,並在它們粗壯的腿部發現了一種半透明的肌肉。
確認沒有毒素之後,我用匕首將這些肌肉切下,放在火上烤熟,放在嘴裏咀嚼了幾口,口感很脆,微微有些鹹味,有些類似於熏牛肉的味道。
我欣喜的將它們的肌肉全部剔下,足有兩三公斤左右。由於這些肌肉本來帶有一些鹹味,雖然很淡,但是食鹽缺乏的情況下,隻能將就著吃了。
我將這五公斤精心的烤製成熟食,或許這是我唯一能留給蘇倫三人回味的東西,我盡量讓它們的色香味都能達到最高水準。我在烹飪上的手藝完全是從父親那裏繼承而來的,而且在某些方麵有些超越,但父親在生前燒烤的肉製品至今都讓我念念不忘。
將食物料理完畢之後,我將自己的成果遞給周圍的那些好奇的怪人們,但他們似乎對我的作品不是很感興趣,隻是礙於我“神使”的身份,才勉強接過肉片放到嘴裏咀嚼。但很快我就發現他們都皺起眉頭,好像不太適應這樣的味道。
我不但沒有任何不悅,反而有些喜歡他們的直爽。
熱心的怪人廚師,從巨型“蝗蟲”胸腔掏出一塊帶著黃色粘液肉塊,似乎是一顆心髒。我雖然有些不敢恭維這種食物色澤,但依然沒有拒絕他們期待的眼神。勉為其難的將肉塊放在嘴裏,但我驚訝的發現這種肉塊不但沒有想象中的怪味,而且非常的香甜。怪人廚師看到我的臉上的表情,笑的非常憨厚。
這種肉塊雖然味道不錯,但我想蘇倫他們恐怕是不會接受的。
我用寬大的灌木葉子將“蝗蟲”烤肉包好,並用做了幾把尖銳的木叉作為餐具,朝著蘇倫他們所在的木屋走去。蘇倫一定餓壞了。
“看我給你們帶來了什麽。”我將灌木葉打開,隨後就有一股淡淡的肉香飄散在空氣中。
老船長和莎琳娜也湊了上來,拿起木叉毫不猶豫的將幾片肉片放入口中,從他們的表情就知道非常滿意我的手藝。
“看那,我未來的女婿多麽的優秀。”老船長大口咀嚼著嘴裏的肉片,拔出腰間的威士忌,享受的灌了一大口。
莎琳娜吃相保持的非常優雅,很有貴族風範。
但蘇倫卻不買賬,皺起眉頭謹慎的盯著焦黃的肉片問道:“你先告訴我是用什麽做的。”
“你吃過蝗蟲麽?”
“蝗蟲?你確定?”蘇倫依然有些懷疑。
“夥計,再不吃就沒有了。”我朝著大口吞咽的老船長撇撇嘴。
蘇倫看到快速消失的肉片,瞪著雙眼朝著老船長吼道:“老家夥,你給我留點。”說完毫不示弱的用木叉串了一大串,放到嘴裏大口咀嚼起來。
不到半小時,幾公斤的烤肉已經被我們風卷殘雲的吃了個精光。雖然食物不是很豐盛,但我卻吃出了一種溫馨的味道,我們四人就像是一家人一樣,這種感覺已經太過久違,甚至有些陌生。不知道今後還有沒有這樣的機會。
最終,蘇倫搶到了最後一片肉片,一口吞了下去,還一臉得意的瞟了一眼老船長。老船長則像是看白癡一樣狠狠的撇了他一眼,繼續埋頭喝酒。但很快他又發現了一個殘酷的事實,僅剩的一瓶威士忌已經快要見底了。
莎琳娜靜靜的靠在我的肩膀上,微微眯著眼睛,似乎很是享受現在的氣氛。
我無意打破當前的氣氛,雖然心中有太多的話要說,但依然沒有開口。
時間過去的很快,該休息了。
怪人族長早就為我們準備好了非常舒適的居所,雖然沒有華麗的裝飾,但卻非常暖和,相對於外麵的濕冷環境簡直就是天堂。莎琳娜單獨一間,我跟蘇倫還有老船長三人一間。
莎琳娜一臉的困意的回到了自己的木屋。蘇倫和老船長也都顯得非常疲倦,洗個冷水澡,轉到屋子裏沉沉的睡了。
沒過多久,整個部落漸漸陷入了寂靜,除了負責警戒的獨腿武士,人們大多都都進入了夢鄉。在經過一係列的恐慌之後,緊繃的神經帶來的疲勞會讓人進入很深的睡眠狀態。
有些醉意的老船長和精神虛弱的蘇倫也睡的很沉,聽到他們均勻的呼吸聲,我留下一張便條,悄悄的背上行囊,閃身出了木屋。
我在莎琳娜的屋前停留了許久,我很想在看她一眼,但最終還是止住了腳步。同樣留了一張便條,小心翼翼的避開警戒守衛後,獨自走進了漆黑的夜幕。
留給老船長和蘇倫的便條中這樣寫道:“我帶走了地圖,不要試圖去找我。保護好你們自己,照顧好莎琳娜。”
留給莎琳娜的卻是:“謝謝你的愛,我的精靈。”
我無法想象一覺醒來後的莎琳娜會有什麽樣的情緒,失望?憤怒?同時也沒有奢望蘇倫和老船長的原諒。
或許,這就是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