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魂路的盡頭,人顱巨樹
我醒來之時,喉嚨裏像是著了火一樣,一陣煙熏火燎。
“水。”
莎琳娜匆忙解下腰間的水壺,細心的給我喂了一口。喉嚨中的幹渴難耐才稍稍的緩解。
“你怎麽樣?”莎琳娜擔心的問道。
我慢慢的睜開眼睛,看到自己躺在莎琳娜的大腿上,她那撫媚的臉蛋上盡是擔憂。
“親愛的,我沒事。”看到莎琳娜的擔憂,我心中充滿了溫暖,一時沒有注意措辭。
莎琳娜聽到這句親昵的稱呼,露出一絲難得的羞澀。
雖然我想這樣一直躺下去,但我想沼澤裏的蟲子們不會給我機會。
我從莎琳娜腿上爬起來,活動了下全身的肌肉。雖然後腦還有些脹痛,但對行動沒有影響。
我起身的下一刻就將目光鎖定在那剩下的十二名水手身上,他們的臉已經扭曲,這是極度恐懼的表現。
那種寄生怪蟲竟然無聲無息的寄存在人的身上,而且還能保持人的形態。暫時還不知道它到底是用何種方式做到的。我們心底都為此埋下了恐懼的種子,絕對不能讓它發芽。
剛才我的表現就是個範例,如果情緒極度失控,威士忌就會失去抑製致幻迷霧的作用。如果對於剛才的異變給不出安心的解釋,相信這些水手過不了多久,就會全部陷入瘋狂,後果不堪設想。
老船長坐在一旁,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我檢查過他們所有人,體表沒有發現任何傷痕。而在那具被寄生的水手後腦發現了一個孔洞,他的腦腔已經被掏空了。”
“意思就是說,怪蟲打穿了他的後腦進入腦部,然後吸完腦漿,才開是發育成完整的形體。”我不停的揉搓的下巴上的胡渣。
“人的頭骨是人體最堅硬的部分,它能無聲無得的透傳那水手的後腦,說明它能發出的速度和力量我們目前的裝備根本無法防禦。”莎琳娜曾經是外科醫生,她的分析沒有理由質疑。
“沒時間了,現在我們有兩個選擇。一,快速的通過這條青石路,不惜人手的損失。二,在恐慌中等待死亡。”老船長臉上浮現出一片陰沉。
既然沒有更好的辦法防禦那種怪蟲,那快速逃脫是最好的辦法,但這樣以來恐怕會有更多的人死去。其中也可能包括我,蘇倫,莎琳娜和老船長。
在絕對的平均的死亡率之下,運氣是唯一的保命方式。
“我數三聲,所有向著路的另一邊全速奔跑。不管看到什麽,聽到什麽,或是感覺到什麽,都不準回頭。因為在路的盡頭才會有活命的機會。”看到這些驚慌失措的水手,我不由得再次大吼一聲:“想活命,就回答我。”
“聽到了。”
“明白。”
“是。”
這十幾名水手可能是被我的大吼再次觸動了緊繃的神經,立刻參差不齊的回應道。
“一,二,三。出發。”
我剛數完三聲,所有人開始全速朝著青石路的另一邊奔去。
十二名水手都是身強力壯的中年人,雖然無時無刻都處於極度恐懼的狀態,但體力並沒有耗費多少。奔跑速度讓我大吃一驚。
沒過幾分鍾,我跟蘇倫四人已經被甩到了後麵。老船長雖然曾經是軍人,但畢竟年紀太大了,再加上常年酗酒,體力無法跟年輕人比。好在有身旁的蘇倫照看,速度也沒有慢上多少。
最讓我吃驚的是莎琳娜,莎琳娜雖然是個姑娘,但速度卻快的驚人。不用想也知道,她不禁是個優秀的醫生,而且還是個運動健將。
在大汗淋漓的半個小時過後,迷霧終於開始淡薄。但前方卻有一片巨大的陰影出現我們麵前,雖然暫時還無法看清前方到底是什麽東西,但一種強烈的壓迫感頓然從心頭升起。
此時老船長突然停了下來,大口的喘了幾口粗氣後,渾身顫抖的指著前方道:“那。那就是那顆食人巨樹。”
“所有人停下。”
在我吼出的一瞬間,前方不遠出的水手全部停下了腳步,癱倒在原地大口的喘著粗氣。
但就在那群水手停下的瞬間,就聽到那群水手中有人怒聲罵道:“克勞德,你他媽瘋了麽?”
我跟蘇倫四人聽到他們的爭吵,快速的跑到他們的跟前。但我卻發現原本的十二名水手隻剩下了十一名。
“怎麽回事?”此時,我臉上一片陰寒,悄悄的按住腰間的匕首,死死的盯著剩下的水手。
其中一名瘦小的水手挑出來,戰戰兢兢的指著一命黑人水手道:“克勞德將刀疤亨利推進了沼澤。”
“為什麽?”我拔出匕首,死死的盯著那名黑人水手。
那名黑人水手看到我手中的匕首,肩頭劇烈一抖,顫聲道:“我看到。有什麽東西鑽進了他的後腦。”
看著黑人水手驚慌的神情,從表麵上看,似乎沒有問題。
“轉過身去。”我冷冷的說道。
那黑人水手似乎嚇傻了,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錯。
我舉起匕首慢慢的朝他靠近,那名黑人水手看到我的動作急忙道:“我照做。我照做。”說完立刻轉過身去,將後腦露了出來。
我看到他的後腦完好,並沒有被受傷的痕跡。
我才送了口氣,將匕首插回腰間,但在我抬頭的瞬間,卻看到那名瘦小的水手眼中閃出一絲凶光。
該死,他也被寄生了。
“躲開。”我大吼著衝上去將黑人水手撲到在地,而在那名瘦小的水手剛要撲到我的背上之時,突然從沼澤衝出一條用有蜘蛛腦袋的巨型蟑螂,將那名被寄生的瘦小的水中死死抱住,撲進了青石路另一邊的沼澤中。
但在下一刻,沼澤中突然響起了一陣“嗡嗡”巨響,似乎有什麽飛行生物大批的朝著我們撲來。
“離開這條路,進入前方的陰影。快。”我將黑人水手一把扶起,大驚失色。
眾水手此時已經對我的命令沒有絲毫抗拒,直接朝著那片巨大的陰影跑去。
身後的蘇倫,莎琳娜以及老船長也同時跟了上來,在我們奮力進入那片巨大的陰影時,身後的“嗡嗡”聲戛然而止。
“它們是有意將我們逼到這裏的。”蘇倫回頭看著身後的迷霧,神色複雜道。
此時,我們其他人隻是愣愣的望著前方的那顆巨型的樹木,以及巨樹上垂下的那些“果實”,根本沒有在意蘇倫在說什麽。
在蘇倫詫異的回過頭,看到眼前的那顆巨樹時,頭上的卷發似乎在這一刻全部豎了起來,嘴裏艱難的吞了口口水:“我的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