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恐獸,幽冥之域
不遠處的莎琳娜似乎絲毫不在乎眼前災難性的風暴,而是憂傷的看著自己的父親,有些淒楚的歎了口氣。
該來總是要來的。
而船上的那些水手則沒有我們的淡定,每個人都死死的抱住船上的欄杆,臉上恐怖的表情誇張到了極點,如同下一刻就會身隕地獄一般。
海上的巨浪隨著狂風肆虐開始展示它的威嚴。船帆早就已經被降下,但高聳的桅杆依然承受著狂風的阻力。船身也隨著這種巨大的阻力開始傾斜,隨時都有翻船的可能。但這時候已經沒人願意去砍斷桅杆,隻要一鬆手整個人肯定會被颶風吹到海裏,絕無生還的希望。
隨著水手們無法抑製的驚叫,船被一股巨浪腿上數十米高的上空。如果此時海浪突然下浮,我們的船必然會被摔成粉碎,當然也包括我們所有的人。
但預期的災難性後果卻沒有出現,劇烈的海浪將船無數次的推上巔峰,然後在穩穩的降下來。
蘇倫臉上越來越難看,不停的嘔吐讓他虛弱不已,顯然無法繼續承受這樣的巨浪。我將用一根結實的纜繩將他跟我緊緊的捆在一起。就算蘇倫承受不了劇烈的搖晃而暈厥過去,我也絕對不會讓他掉進海中。
果然不到三分鍾,蘇倫就已經暈了過去,雙手開始鬆開上的欄杆,而我則承受著兩個人的重量。雙手突然傳來一陣劇痛,手掌已經被劇烈的摩擦力撕裂,鮮血淋漓。
沒過多久,我明顯感覺的,身體已經超過了承受的極限。危急時刻,兩條繩子從兩個方向扔來,為了繩子不被狂風吹亂了方向,繩子的頂端都栓有一個鐵球。
這兩條繩子分別攙住我的上身還兩條腿,將我跟蘇倫的身體暫時的固定在船上。我勉強睜開雙眼,看到這兩條繩子是莎琳娜和老船長分別拋來的。
我趁著這短暫的喘息時間,盡量的恢複體力。雖然雙臂酸痛難忍,但我暴吼一聲後,身體中的潛能終於爆發了出來。我的雙手像兩隻鐵鉗一樣,死死的卡在了船的欄杆上。心中也在祈求一切快點結束。
此時,一聲驚叫傳來:“船倉裏灌滿水了。”
但卻沒人有勇氣去船艙放水。
我,莎琳娜和老船長並沒有太在意船的境況,因為沉船正是我們所期望的。如果那些驚慌失措的水手知道真相的話,一定會衝過來掐斷我們的脖子。
不到十分鍾的時間,船的晃動開始漸漸穩定了下來,船艙已經注滿了水,相信過不了多久,整個船都會沉入海平麵。
此時,船上所有的人慌亂的帶好自己的氧氣麵罩,這些氧氣這能提供一個小時的時間。即使那時就算還用充足的氧氣,也會出現氧中毒。所以說,在不出現氧氣瓶破裂的情況下,我們隻剩下一個小時左右的時光。
如果不巧在這一個小時過程中被海中的暗流卷入深海,或許在氧氣瓶破裂之前,身體就已經被海水重壓擠成粉碎。
船上的那些水手們此時都肯誠的願意皈依上帝的懷抱,這個時候除了上帝,還能指望誰?
沒過多久,船終於完全沉入了海平麵,但海中也並不平靜。數股紊亂的海流互相擠壓,讓我們所有人的胸腔承受這巨大的壓力,甚至呼吸都有些困難。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在這個季節海水是溫暖的,不用擔心泰坦尼克的慘劇重演。
船在漸漸的下沉,大多數的水手不願鬆開船的欄杆,寧願被海水壓死也不願意回到海麵上。但仍有大概五名水手鬆開欄杆,朝著海麵遊去,想找另一條求生之路,顯然對上帝的恩賜依然念念不忘。
但在他們剛鬆開欄杆的瞬間,身體就像是颶風中的羽毛一樣,眨眼間消失不見了。鬼知道他們去了哪裏,很可能是不巧被肆虐的暗流卷入了海底更深處。有了這五名水手的先例,剩下的水手死死的抱住欄杆,無論如何都不肯放手。
但就在我們逐漸感受到海水的重壓時,突然感受到了一陣劇烈的向下的吸引力。不光是我們,就連整艘船都在隨著這股吸引力,快速的朝著海底下沉。
雖然身處溫暖的海水中,我依然忍不住打了個冷戰,並不是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吸引力受到了驚嚇。而是我感覺到了有什麽東西出現在我們的不遠處。
這隻是一種感覺,但心中的驚悚感卻切切實實的存在。這種驚悚感是發自身體最本源的存在,像是遇到了某種天敵。但人類的天敵是什麽?鬼知道。
隨著吸引力越來越大,船的的速度也越來越快,在巨大的海水阻力,胸腔驟然萎縮,使我猛然吐了一口鮮血,那種腥臭的味道再次躍入我的鼻腔。
就在我吐出鮮血後的一瞬間,一聲如巨雷般的吼聲從海底傳來,直接穿過鼓膜炸響在我的腦海,像是被強行注入了一道高強度電流,在渾身劇烈的顫抖後,漸漸的有種即將暈厥的欲望。
這聲巨吼似乎在來自某種巨型的海洋生物。
聽到吼聲,再次有幾名水手猛然放開欄杆,拚命的朝著海麵遊去。這聲巨吼的壓迫感已經超越了對死亡的恐懼。
至於為什麽剩下的水手為什麽依然選擇留下,就不得而知的了。
在我暈厥之前,依稀看到船的正下方很遠的海底,有兩個足有熱氣球大小的發光球體,碧綠的油光似乎在傳達著某種生命波動。
恍惚中,我似乎明白了,什麽才是真正的幽冥之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