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風暴,幽靈之門
三天的時間也許會很難熬,但我對我跟蘇倫來說卻過的相當平靜,甚至沒有麵臨危機時的緊張。不得不說,這是一種很好的心態。良好的心態加上上佳的運氣等於萬事如意。即使我們運氣不好,起碼不會在慌忙失措中丟掉小命。
期間,我曾去找過莎琳娜和老船長,他們的心態也非常的不錯。老船長從病入膏肓突然精神煥發,這種突然的轉變讓莎琳娜有些不適應。但這總歸是好的,莎琳娜很懂事的將心中壓抑的悲傷深深的藏了起來,盡量用微笑來陪伴父親最後的時光。
當我看到莎琳娜照顧老船長時那種辛勤的背影時,心中仿佛有什麽東西被撥動了一下。那中感覺很奇妙,似乎像是一根無形的線一樣,慢慢的將我跟莎琳娜纏繞在一起。
當然這也隻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我並不知道莎琳娜有沒有發覺我的異樣,而且我也不打算向莎琳娜表白心意,這太唐突了。而且。我這種人注定老無所依,不允許有牽掛的。
或許這就是宿命。但宿命就真的不可抗拒麽?心底有一絲不甘的意誌在掙紮。
收起心中淡淡的憂傷,我再次打起精神,起碼現在我還能遠遠的看著她不是麽?這已經夠了。
莎琳娜跟老船長重新回到安塔利亞後,雖然已經沒有人在記得他們。但他們依然用自己的實力和頭腦重新建起了自己的勢力,而且影響力不可小視,比如碼頭的那家船隻俱樂部,其中收容了大量的漁民,甚至是海盜。這多大部分的功勞是屬於莎琳娜的,無法想象這一切都是一個看似柔弱的姑娘的成就。
僅從這一點,莎琳娜就已經是個值得我尊敬的姑娘,無形中讓我對她的好感再進了一層。
莎琳娜在碼頭征召了三十名船員,這些人都是老練的水手,但他們雙手卻都曾沾滿血腥,無論是誰的血,都無法得到寬恕。所以他們“幸運”的加入了我們的死亡之旅。當然他們自己也覺得自己是幸運的,比平時要高上十倍的報酬,他們不能不動心。比起仁慈的上帝,他們更信仰冰冷的現金。在大把的鈔票麵前,危險值得去親吻。
莎琳娜準備的船叫做“水鬼”,一艘木質帆船,有四桅,前麵兩桅掛欄帆,後兩桅掛三角帆,長度為五十五米,排水量八百噸,有幾層統長甲板,尾樓很高。具有很長的航海力。這種船是仿照十七世紀的著名的西班牙寶船“蓋倫帆船”建造的。雖然比不上鋼鐵大艦堅固,但卻是航海家們最信賴的夥伴。它最值得炫耀的優點就是靈活,易於掌控。
最主要的是他的價格並不是太離譜,如果說要租用軍用戰艦顯然不可能,不但沒有渠道,而且也沒有足夠的資金。我雖然有一家不小的咖啡集團,但總歸比不起那些真正的富豪。
三天的時間,在上帝眼中隻是微笑間的一瞬,眨眼就逝去了。而一場驚心動魄的旅程自此拉開帷幕。
我跟蘇倫並絲毫沒有感覺這次會失望而歸,我麽都感覺到冥冥中有一種力量在指引著我們。不容置疑,在這次風暴中,必定能夠進入幽靈鬼蜮。
在海上吹著涼爽,略帶鹹濕海風,對某些人來說是一種難得的享受。我跟大多數的人的確是這麽認為的。但蘇倫在船剛出海就在不停的嘔吐。用他的話來說,比起乘船出海,他寧願呆在教堂頌揚上帝。
阿爾沃蘭海域位於直布羅陀海峽與阿爾梅裏亞之間,在地中海與大西洋的邊緣,這裏跟其他的海域一樣,一片深邃的碧藍,沒人知道它的懷抱的深處會隱藏著什麽。
據海洋氣象中心預報,今日的阿爾沃蘭海域上空將會有強烈的冷熱氣流交會,這往往是惡劣天氣的預兆。除了一些重量級的貨輪或者郵輪,其他的船全部停泊在安全的碼頭躲避被掀翻的命運。
我們在還上已經漂流了一天的時間了,一直在阿爾沃蘭海域上徘徊遊蕩,當然隻是我們稱之為遊蕩,如果從衛星圖上看,我們根本就沒有動過。
船上的水手們都煩悶的心慌,開始猜測雇主的目的。有的說,我們是在尋寶,有的說我們實在觀光,更有的甚至將我們當成了海洋學者,在對這裏的海域做什麽研究。
到了傍晚,天空依然是一片平靜,海麵上甚至沒有出現過大浪。莎琳娜和老船長都懷疑是不是氣象預報有誤差,但我跟蘇倫卻不這麽認為,因為我們都感覺到了什麽,那是一種隱匿在心底的欲望,它變得越來越強烈了。
不出所料,午夜時分,躺在甲板上假寐的老船長鼻子突然動了一下,他仔細的嗅了嗅海風,突然從甲板上跳了起來,激動的大吼一聲:“來了。”
此時船上都的人對哦偶被老船長的大叫驚醒了。接下來我們都看到,遠方的天際有一層陰沉的烏雲正在朝著我們壓過來,而且速度非常的快。就連我跟蘇倫這樣的外行人都能得出來,這據對是一場特級風暴。
海上的風逐漸濃烈起來,充斥著一種極度緊繃的氣息。海水也開始起浪,逐漸的越來越大,船身開始隨著海浪大幅度的搖晃。熟悉海上生活的人都知道,災難才剛剛開始。
“你們將船艙裏的氧氣瓶抬出來,每人都戴好氧氣麵罩,將氧氣瓶困在身上,快。”莎琳娜對著水手們命令道。
這些水手們有些錯愕的看著莎琳娜,他們常年在海上奔波,海上風暴見過無數次,但頭一次聽說要戴氧氣瓶。這些氧氣瓶都是我們暗中準備的,如果說幽靈鬼蜮的入口在海底,這些氧氣瓶就是我們到達幽靈鬼島的生命保障。
見到迷惑不解的一眾水手,老船長臉上浮現起曾經的威嚴,用生冷的語氣說道:“執行命令,否則丟下海。”
這些水手雖然都有些傲氣,但最終還是沒有反抗。他們將貨倉裏的一批氧氣瓶抬出來,各自取了一個困在身上,並戴好麵罩,有些癡呆的看著正在臨近的風暴,他們心中都在發誓,這是這輩子頭一次如此荒謬絕倫的對抗海上風暴。氧氣瓶有什麽用?如果船沉了,靠著它能遊回土耳其?
風越來越大了,整個天空上都籠罩著一層漆黑的天幕,仿佛末日近臨。豆子大的雨點瞬間落了下來,像是一顆顆子彈猛烈的砸在甲板上。
眾水手都死死的抓住船上牢固的把手,有些驚慌的看著天空。顯然這種程度的風暴不是他們預期的。
此刻,老船長卻深深的閉上雙眼,眼角滑落的一滴淚珠隨風飄進大海:“多久了?我終於再次感受到了,門正在漸漸打開。孩子們,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