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裏捧著新的屬於自己的“筆記本”,哪能不歡喜,在這喬遷新居的日子,感覺就是一眨眼的時光。就像當初買下這間居室,他們隻是淺淺地告訴我,家裏新添了一套不動產罷了。雖然三年後的今天,那種一股腦兒來的熱忱還是沒有變,但在這一天,我睡在同一張床上,卻是在不同的房間裏。
在這奇怪的季節,秋天總是比夏天更像夏天,蚊蟲在立秋之後還遲遲不下場,但似乎那之前都是暴風雨前的平靜。看到這些小家夥總要一驚一乍的我終於選擇與花露水聯盟,可又有什麽用?暴風雨會怕什麽呢?
8月19日的早晨8點過後,我就從家裏出來,幫忙看運貨物,可以後的結果是我不再回去的地方留下了我的血跡,啊!偉大的蚊子先生,您將我的靈魂分布在這個世界的各個角落!然而所有人都知道,我一定是不情願的,我跺腳、揮掌,甚至是下毒,但是所有人也知道,它們都是頑強的生物。
那種被人鄙夷的“頑強”,卻在與它們屬於同一物種的身上相反地表現出來——那就是螞蟻。你知道,它們非常勤勞能幹,盡管它們看起來是那麽弱小。
那些外來打工者也是,即使他們皮膚黝黑,駝起背脊,承受他們的極限所不能承受的那些各種各樣的包袱。於是我聽見她握著掃帚柄對我說:“小姑娘,賺錢不容易啊!”看他們將一捆一捆地箱包壓在自己身上,一步一步走得就像腳下低微的螞蟻一般,我忍不住想要幫忙托一把,卻被身後,他們的頭兒製止了……誰能明白呢?他們把一切攬在自己的肩頭,他們不會給你幫他們分擔的機會,如若你去嚐試,受傷的仍是他們。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心裏莫名地以一個雇主的身份心疼這些雇傭。他們五個人一起使勁兒才從六樓搬下那台鋼琴;他們五個人一起想辦法才把大櫥抬上窄小的樓梯;他們五個人一起坐在被太陽曬得滾燙的大理石上吃掉隻夠他們塞牙縫的食物,卻都不肯踏進屋裏來乘一會兒風涼,更不肯多問我家要一份食物……起碼“大人世界”裏的那些我沒有看到,更不想讓它摻雜進來,寧願我是在天真地單純著,因為我看到他慢慢地卸下背上的四、五個大箱子,沒有直起弓著的背,甚至彎得更深,伸出的拇指與食指輕輕地拎起地上一條辛苦蠕動著的青蟲,輕置在路旁的草叢裏,它要爬向的地方……
當我自豪地說:你們看,這個、這個、這個……這些家具都是我自己D。I。Y組裝的時候,我總是默默想起那個弓起的背影,小小的……大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