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芳魂

第30章

　　警察所·日

　　[阿莫漢被吊起來鞭打著。

　　[佐平川郎威逼瑪那烏姆脫光衣裙，撫摩著玩弄著……。

　　山林·夜

　　[月夜，火光下，一棵大樹被伐倒了，摩那·羅奧拜和勞役們用繩索往山下拖，遭到警察的阻攔。

　　佐平 川郎：八嘎，拖地不行，損壞樹木光滑地，抬下山去，要抬下山去，統統要抬。

　　摩那·羅奧拜：大人，這麽重的大樹，太不動啊？

　　佐平 川郎：八嘎，一定要抬，損壞地不行。

　　紮羅 西約：服從大人的，抬下去，多加人抬。

　　[羅奧拜和勞役們吃力地抬著大樹木一點點下山，突然羅奧拜口吐血汙，一頭載倒，臥地不起。

　　佐平 川郎：八嘎（抽打）你地偷懶，起來幹活。

　　[羅奧拜仍臥底不起，任佐平川郎抽打著。

　　佐平 川郎：八嘎，把他吊起來，進行處罰。哪個再敢偷懶，立即處罰。

　　[摩那·魯道匆忙趕過來，抱住羅奧拜。

　　摩那· 魯道：阿爸。

　　摩那·羅奧拜：等、等——。

　　摩那· 魯道：阿爸、阿爸——。

　　[羅奧拜吐血而亡。

　　木庫 裏：老頭人——。

　　警察所·夜

　　紮羅 西約：（急跑來報告）大人，摩那·羅奧拜死啦。

　　佐平 川郎：死啦，抬走埋掉。

　　紮羅 西約：大人，不舉行葬禮，會引起所有山寨人憤怒的。

　　佐平 川郎：紮羅君，你去處理好啦。

　　山林·夜

　　[紮羅西約對摩那·魯道及寨人們。

　　紮羅 西約：大頭人，大人吩咐，抬回寨子舉行葬禮。

　　摩那· 魯道：你滾開。

　　[摩那·魯道含淚和木庫裏抬著羅奧拜的屍體走下山去。

　　桃牙寨·日

　　摩那·木娃姆：放開我，我要去參加阿公葬禮。

　　亞諾 依塔：木娃姆，你不能去，是紮羅西約吩咐過的。

　　摩那·木娃姆：放開我，放開我——。阿公——。

　　馬赫坡寨·日

　　[摩那·達拉奧在羅奧拜的墳前痛哭著。摩那·阿依烏跪拜祈禱著，流著淚水。摩那·魯道跪拜在地，兩眼憤怒。阿遠和全寨人流淚跪拜。紮羅西約在人們走後，偷偷前來跪拜。

　　霧社警察所·拘留室·日

　　[佐平川郎在折磨著瑪那烏姆。被關押在拘留室的阿莫漢聽到瑪那烏姆的慘叫聲，痛苦地捶打著鐵門。

　　山林·日

　　[摩那·魯道和勞役們在伐木，紮羅西約躲在很遠的地方。佐平川郎手拿皮鞭走過來，立在“聖樹”旁。

　　佐平川郎： 紮西君，這是千年萬年才能夠長成的樹木，很有靈氣，是難得的木料，伐掉。

　　紮羅西約：大人，這是我們高砂族祖祖輩輩祭祀的“聖樹”，是山神的神靈，是萬萬不能動的呀？

　　佐平川郎：八嘎，你們土著人卑賤低微，愚頑不暝，要完全順從我們大日本大和民族的禮教風俗，要完全成為“皇化子民”，這就是極上等的木料，那裏是什麽“聖樹”，唯有大日本天皇陛下才是神聖崇拜的“神靈”。伐掉。

　　紮羅西約：大人，大人——，不能動啊——。

　　佐平川郎：八嘎——。（抽出戰刀）違背命令，立即處死。

　　紮羅西約：是，大人。

　　山林伐木地·日

　　摩那·魯道：你說什麽？要我們砍伐“聖樹”，不能啊，“聖樹”是我們山胞族祖祖輩輩祭祀的“神靈”，觸犯“神靈”是要遭報應的，不，不能砍伐啊。

　　木庫 裏：砍伐“聖樹”，就是毀掉我們祖先的“宗祠”，祖宗要懲罰我們的，不能砍伐。

　　眾： 不能砍伐啊。

　　摩那·魯道：（跪拜）神靈在上，我們遵照祖先的祭祀遺誌，決不敢觸犯神靈，肯請神靈護佑。

　　眾：（跪拜）我們遵照祖先的祭祀意誌，決不敢觸犯神靈，肯請神靈護佑。

　　警 察：幹活，統統地幹活，偷懶地不要。

　　紮羅 西約：大頭人，怎麽辦？大人逼著要砍伐“聖樹”啊？

　　摩那·魯道：你去回複大人，就說砍伐“聖樹”要祭祀以後才能砍伐，不能冒犯神靈，再就是，砍伐這樣高大的樹木需要打造特製的刀鋸才行。

　　山林·警察休息室·日

　　[紮羅西約對佐平川郎卑恭地。

　　紮羅西約：大人，砍伐“聖樹”這樣高大的樹木，必須要有特製的刀鋸才行，我已經同意打造了。

　　佐平川郎：幺西幺西，把這樣稀有的上等木料獻給總督大人，大人一定會很高興的。紮羅君，你地頂好，安排地好。

　　紮羅西約：是，大人。

　　山林·勞役地·日

　　[摩那·魯道交待打造砍刀、尖矛。匠工們打造刀、矛，隱藏在樹叢裏。

　　藝町·夜

　　[佐平川郎抱著藝妓喝酒。

　　桃牙寨·夜

　　紮羅西約：木娃姆，我真的愛你呀？你答應我吧？

　　[木娃姆毫不理睬他。

　　山林·勞役地·夜

　　[摩那·魯道把尖矛狠狠刺在樹幹上，又試試刀刃，滿意地放下。

　　木庫 裏：（急趕過來）大頭人，我已經和大魯宛、蘇可、鶴歌寨子的大頭人串通好了，同意淩晨起義。

　　摩那·魯道：木庫裏，起義總要有一麵大旗，你說說看，該舉一麵什麽樣的旗幟呢？

　　木庫 裏：大頭人，我們雖是台灣山胞人，可我們也是炎黃子孫，是龍的傳人，聽老頭人說過，當年孫中山先生領導反清起義，老頭人參加過台灣起義軍，舉起了“青龍旗”，大頭人，我們也打起“青龍旗”吧？

　　摩那·魯道：好，木庫裏，紅色是我們泰雅族人的吉祥色，我們就打起“紅色青龍旗”吧？

　　木庫 裏：大頭人，可我們現在沒有紅色大布啊？

　　摩那·魯道：用我們的鮮血染紅她。木庫裏，你去通知各部落大頭人，起義口號是“青龍”。

　　木庫 裏：是，大頭人。

　　[各個部落的寨人相互傳告著：“記住，口號是‘青龍’。”

　　[各寨人把刀矛隱藏在身下，時刻聽從信號，準備行動。

　　[摩那·魯道望著夜空的星鬥隱隱褪去，衝出了棚子，木庫裏等人緊跟在後，向警察駐地撲去。木庫裏摸近哨警，一矛刺死。摩那·魯道揮刀砍開了帆布帳篷，大喝一聲砍下警察的腦袋。被驚醒的警察們倉皇抓槍逃命，被一一砍死。

　　遭到襲擊的“山林監護隊狼狽逃竄。亞諾依搭逃回寨子。摩那·魯道和木庫裏提著人頭來到“聖樹”下，舉槍鳴響。聽到槍響的各個寨人舉起刀矛大叫著湧了出來，蔟擁在“聖樹”下。木庫裏把人頭擺放在“聖樹”下。

　　眾：（舉起刀矛）青龍、青龍——。

　　摩那·魯道：高砂族山胞兄弟們，日本人占領台灣35 年，霸占我們的山林，侵吞我們的耕田，搶購我們的稻穀和獵物，強暴我們的姐妹，象豬狗一樣欺辱我們，現在又要逼迫我們砍伐我們祖祖輩輩都要祭祀的“聖樹”“神靈”，我們再不能容忍下去啦，也決不能違背我們祖先遺留給我們的對“神靈”的祭祀，不能受到“神靈的懲罰。我們隻有一條路，那就是起義，殺死欺壓在我們頭上的日本人。

　　眾：起義、起義，殺死日本人，我們要作人，我們要尊嚴，我們要主權！

　　摩那·魯道：我們在“神靈”下祭祀。（鋪開“紫布青龍旗，刀割中指，滴血染旗，跪拜）

　　[眾人依次滴血在旗，跪拜。

　　摩那·魯道：神靈在上，護佑你敬奉的子民吧？

　　眾：神靈護佑，神靈護佑——。

　　摩那·魯道：（舉刀）向日本人討還血債，討還人權！

　　[木庫裏高舉大旗，在摩那·魯道帶領下衝下山去。

　　[義軍割斷了電話線，推倒了線杆。

　　桃牙寨·晨

　　亞諾依塔：紮羅西約隊長，紮羅西約隊長——。

　　紮羅西約：（急下樓來）喊什麽？

　　亞諾依塔：摩那·魯道、摩那·魯道造反啦。

　　紮羅西約：啊，摩那·魯道造反啦？快——，快——。

　　[木娃姆在樓上聽到後一驚。

　　警察所·淩晨

　　[摩那·魯道帶領義軍偷偷摸進警察所，殺死值夜警察小男，打開了拘押室。

　　[阿莫漢接過砍刀向女拘押室跑去，打開們一看，瑪那烏姆赤裸著上身，已懸梁自盡，他抱住瑪那烏姆的屍體痛哭著。

　　[摩那·魯道帶人向藝町跑去。

　　藝町·晨

　　[佐平川郎和赤裸著的藝妓相擁而臥，聽到響動驚醒，急忙摸槍在手。阿莫漢飛步搶進屋來，飛刀砍斷佐平川郎的手臂，摩那·魯道揮刀砍下他的頭顱提在手上。

　　山口·淩晨

　　[義軍襲擊了警察駐地，殺死日本警察，打下了“山口檢查所”，搗毀了檢查室。

　　屏山鎮·日

　　[日本軍、警、政官員及商賈們聚集在劇院裏，正在召開“慶祝日本統轄台灣35周年慶典”大會。

　　[藝妓們載歌載舞，各個要員們舉杯慶賀。

　　[日本相撲員在搏鬥比賽，掌聲一片。

　　[摩那·魯道率領義軍突然湧入會場，砍倒警察，混戰起來。阿莫漢飛矛刺死大相撲，驚嚇得藝妓們四下亂竄。義軍飛起竹箭和持槍的軍官、警察們對擊著。問訊趕來的日本守備隊還未下車下馬，就向義軍開槍射擊。

　　[摩那·魯道帶領義軍邊打邊撤向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