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芳魂

第26章

　　霧社警察所·日

　　[一桃牙寨人匆匆忙忙跑來向佐平川郎報告。

　　夏西達昆：報告大人，馬赫坡寨子的頭人摩那·魯道帶領全寨人打傷了桃牙寨的紮羅西約，搶走了水源，現在兩個寨子要大打械鬥啊。

　　佐平川郎：知道了，還有什麽情報？

　　夏西達昆：大人，馬赫坡寨子，發現了一個漢人，據說是救的落海人。

　　佐平川郎：密切監視這個漢人，發現有反日嫌疑，立即報告。

　　夏西達昆：是大人。

　　佐平川郎：（拿起一塊煙土扔過去）去吧？

　　夏西達昆：多謝大人。（躬退出去）

　　[佐平川郎悠閑地喝著茶水，吸著香煙，不急不忙地抓起電話。

　　佐平川郎：吉村署長，我是佐平川郎，有情況向你報告。霧社馬赫坡寨和桃牙寨發生械鬥，請下令指示。

　　吉 村：（電話聲）佐平君，請帶領全所警察趕去，不要急於製止，要他們鬥得兩敗俱傷然後再坐收漁人之利。

　　佐平川郎：哈依，我一定奉命行事。

　　吉 村：佐平君，你要執行好“以夷治夷”策略，這是我們大日本帝國統治台灣的根本策略。

　　佐平川郎：哈依。

　　[佐平川郎帶槍出去吹起哨子，警察們迅速列隊集合，跑步上車。

　　水源地·日

　　[兩寨人勇猛地殺在一起，紮羅西約揮刀連連砍倒泰雅族人，摩那·魯道被圍住，凶狠地砍殺著。阿遠躲在暗處，見紮羅西約砍殺凶狠，逼近摩那·魯道，投出了竹箭。竹箭紮進紮羅西約的左臂，他踉蹌一下，又向阿遠撲過來。阿遠急忙迎戰。

　　[佐平川郎舉著望遠鏡觀察械鬥情況，欣賞地觀看紮羅西約勇猛地砍殺情景。

　　[雙方正打鬥酣戰，猛然間聽到炮聲，都驚訝地停住打鬥，立在那裏。佐平川郎舉著指揮戰刀，帶領警察們傲慢地走上來，環視一下左右。

　　佐平川郎：我佐平川郎所長，奉命前來製止你們的械鬥，有抗拒者，當場處決。現在我宣布裁決，由桃牙寨先灌稻田，灌完後，通知馬赫坡寨灌水。”

　　阿莫 漢：大人，我們——。

　　[摩那·魯道急製止了阿莫漢。

　　佐平川郎：我宣布命令，立即退走，敢怠慢者，立即處死。

　　[雙方恨恨地往後退去。

　　馬赫坡寨·日

　　[木娃姆跑向摩那·魯道，哭訴著。

　　摩那·木娃姆：阿爸，阿遠讓阿媽趕走，我可怎麽辦啊？好阿爸，你快幫幫我吧？

　　摩那· 魯道：木娃姆，你別哭，阿遠沒走，阿爸把他留下了，他還幫我們泰雅族人打傷了紮羅西約呐？

　　摩那·木娃姆：阿爸，快告訴我，阿遠在哪兒？

　　摩那· 魯道：阿遠讓阿莫漢請去了，你快去吧？

　　[木娃姆撒腿就跑。

　　阿莫漢家·日

　　[瑪那烏姆正忙著摘山雞、剝兔皮，見木娃姆跑進來，迎上前去。

　　瑪那 烏姆：木娃姆，你來幹什麽？我又沒邀請你來。

　　摩那·木娃姆：不用邀請，我是來找阿遠哥的。

　　[木娃姆見阿莫漢正和阿遠說話，過去拉住阿遠就捶打。

　　阿莫 漢：木娃姆，你真不說理，怎麽見麵就打人啊？

　　摩那·木娃姆：我就打就打，誰讓他離開我呢？

　　阿 遠：木娃姆，你阿媽那麽凶，還要殺我，我敢不走嗎？

　　摩那·木娃姆：我阿媽最疼我啦，她那是嚇唬你呢？阿遠哥，走，我們走。

　　阿莫 漢：木娃姆，這可不行，阿遠幫我們泰雅族人打敗了桃牙寨，我還要感謝他呢？

　　瑪那 烏姆：木娃姆，你就別鬧啦，坐下，陪阿遠喝酒。

　　摩那·木娃姆：阿遠哥，你真的打傷了紮羅西約？你真是好樣的。走，跟我走。

　　阿 莫漢：木娃姆，阿遠不能跟你走，今晚就在我這裏，我們夜裏要——。

　　摩那·木娃姆：夜裏要幹什麽？你說。

　　阿 莫漢：夜裏，夜裏——。木娃姆，你去問頭人吧？

　　桃牙寨·日

　　紮羅 西約：（臂上塗著草藥，右手狠狠砸在石桌上）該死的漢人，我紮羅西約不殺死你，誓不為人。

　　夏西 達昆：（進來）紮羅西約兄第，佐平大人請你去警察所赴宴。

　　紮羅 西約：請我喝酒？夏西達昆，你不會是搞錯了吧？

　　夏西 達昆：紮羅西約兄弟，不會錯的，你要走好運啦，佐平大人非常欣賞你的勇武，要委任你重任啊？

　　紮羅 西約：委任我重任？

　　藝町·夜

　　[日本女藝妓在輕歌曼舞，紮羅西約與佐平川郎隔桌跪坐對飲。佐平川郎頻頻為紮羅西約斟酒，紮羅西約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藝妓舞罷，在佐平川郎的示意下，坐在紮羅西約的身邊，使紮羅西約更加局促不安。

　　佐平 川郎：紮羅西約先生，你已被大日本帝國駐台警察署正式任命為“埔北地區山林監護隊霧社分隊分隊長”，這是對你的信任和極大器重，你要為大日本帝國在台灣的“皇民化”效力地大大地。

　　紮羅 西約：大人，我紮羅西約一定全心盡力，為大人效勞。

　　佐平 川郎：幺西幺西，發現什麽情況，立即報告，獎賞地大大地有。

　　紮羅 西約：是大人，發現有什麽情況，立即向大人報告。

　　[藝妓頻頻向紮羅西約敬酒，依偎在他的懷裏。佐平川郎悄悄退了出去，藝妓脫下了紮羅西約的衣裝。紮羅西約酒醉如泥。

　　[阿莫漢、木庫裏、阿遠和摩那·魯道在夜霧下悄悄摸上上遊溪水邊通開水源，迅疾離去。

　　[天亮後，桃牙寨人亞諾依塔看到被通開的水源，急報告給紮木蘇力頭人。

　　亞諾 依塔：大頭人，泰雅人夜裏通開了水源，我們去討個公道？

　　紮木 蘇力：不，他們夜裏灌水，並沒有防礙我們，已經傷了人，不能因一點事就打冤家，能容忍就容忍吧？

　　山林下·水潭·日

　　[換上日本警帽的紮羅西約，背著弓箭在山林巡視著，他遠遠望見了等在水潭邊的阿遠，悄悄摸了過去。阿遠焦急地翹望著，不知竹箭向他射來。

　　馬赫坡寨·摩那家·日

　　[摩那·木娃姆被關在閣樓上大哭大鬧著，摩那·阿依烏守在樓下緊緊看守著。

　　山林·日

　　[紮羅西約背著受傷的阿遠向桃牙寨跑去。

　　[阿莫漢扛著竹捆下山，發現了遠遠跑去的紮羅西約，急扔下竹捆，飛跑回寨子去。

　　摩那家·日

　　[木娃姆仍在閣樓上哭叫著。

　　摩那· 魯道：（扔下手中的編簍）你說阿遠被紮羅西約射傷了搶到桃牙寨去啦。

　　阿莫 漢：我看得清清楚楚，頭人，快去搶回阿遠吧？

　　摩那· 魯道：走。

　　摩那·阿依烏：摩那·魯道，你不能去，就讓桃牙寨殺了這個漢人，斷絕了木娃姆的癡情。

　　摩那· 魯道：阿依烏，你好糊塗啊，你這樣要毀了木娃姆的，阿遠現在是我們泰雅族人的朋友，是為我們馬赫坡寨流過血的，不能讓他死在桃牙寨。

　　阿莫 漢：是呀，阿遠是為我們泰雅族人流的血，我們不能看死不救啊？

　　摩那·木娃姆：阿媽，快放我出去，我要去救阿遠。阿媽，你再不放我出去，我就放火燒摟啦？

　　摩那· 魯道：（看見樓裏的木娃姆舉著火把，急過去打開門）木娃姆，你不要胡來。

　　摩那·木娃姆：阿爸，阿媽不讓我去會阿遠，他才被搶走的，阿爸快去救阿遠吧？

　　摩那· 魯道：走。

　　摩那·阿依烏：摩那·魯道，你不能去，為了一個漢人去打冤家，還要死人的，不能去。

　　摩那·木娃姆：阿媽，求求你，去救救阿遠吧？

　　摩那·阿依烏：木娃姆，你被漢人迷住了心竅，你根本就不知漢人的心計。他不會對你真心實意的。

　　摩那· 魯道：阿依烏，阿遠是個好漢人，他不會欺騙木娃姆的，為了證實阿遠的真誠，為了我們泰雅族人的聲譽，我們一定要救回阿遠。

　　摩那·羅奧拜：（從外狩獵趕回來，阻住摩那·魯道。）我在山上已經知道阿遠被搶走了，可你們這樣去，是救不出阿遠的，隻能加深我們泰雅族人和桃牙寨的宿怨械鬥。

　　阿莫 漢：老頭人，你說該怎麽辦？

　　摩那·木娃姆：阿公，你快說啊？

　　摩那·羅奧拜：我去桃牙寨麵見紮木蘇力頭人，祈求他放了阿遠。

　　摩那· 魯道：阿爹，這是不可能的，紮羅西約要報阿遠的一箭之仇，還有對木娃姆的拒絕求婚，他是不能答應放回阿遠的。

　　摩那·羅奧拜：先禮後兵，我去見紮木蘇力頭人，緩和一下時機，你們做好搶人的準備，一定要等我回來，不要輕舉妄動。

　　[摩那·魯道接過羅奧拜的獵物，目送阿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