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芳魂

第12章

　　車間·日

　　李山水：（低聲地）美軍攻占了衝繩島。

　　約瑟夫：衝繩島？你怎麽知道？

　　李山水：我上班路上聽兩個學生說的。

　　約瑟夫：要是能搞到報紙證實一下就好了。

　　日本技工室·日

　　[李山水來到日本技工的辦公室，見山島轉身從櫃廚拿圖紙時，將一份報紙塞進懷裏。日本技工山島把圖紙交給李山水，要他簽字。李山水簽字後離去。日本技工山島沒有注意到報紙丟失，仍在測繪圖紙。

　　車間·日

　　[李山水將報紙悄悄塞給約瑟夫。約瑟夫點頭致謝。

　　營門·昏

　　[戰俘們列行班後檢查，約瑟夫被檢查後放行，但石川卻阻止了他。石川又對約瑟夫進行仔細地檢查，最後從鞋子裏查出那份報紙。

　　石 川：八嘎牙路，報紙地哪裏地得到地？

　　約瑟夫：是從你的辦公室拿到的。

　　石 川：八嘎，這是不可能地，你地實話地說。

　　約瑟夫：——。（突然地）同胞們，我們美國海軍部隊已成功地攻占了衝繩島，日本牛島中將剖腹自殺。

　　石 川：八嘎。這是不可能地，決不可能地。把他押走，他地大大地瘋了地幹活。

　　約瑟夫：（掙脫著）美國海軍打開通向日本的門戶，攻占了衝繩島，勝利不會太遠了。

　　[約瑟夫被日兵押向禁閉室。

　　禁閉室·夜

　　[約瑟夫用玻璃片在牆上一筆一筆地刻著：自由萬歲 和平萬歲

　　[田原從鐵窗口扔進壓縮餅幹。

　　[深夜下起了雨，約瑟夫用衣服去接雨水，他從淋濕的衣服裏吸取雨水。

　　[走出禁閉室的約瑟夫仰望著藍天白雲，天空中鳥兒飛翔。禁閉室的牆上留下字痕：自由萬歲 和平萬歲（特寫）

　　田野·日

　　[高梁在風中搖曳擺動著，吐出了紅紅的高糧穗，玉米已結出了玉米棒，約瑟夫和戰俘們在為莊稼打藥殺蟲，仰望著天空。

　　司令部·日

　　[日兵抬出大疊大疊的秘密文件，在院中燒毀。鬆田惱怒地將播音機狠狠砸在地上，將報紙扯碎，頹喪地跌坐在椅子上，流露出失望的眼神。

　　溫格斯奇：（畫外音）我堅信，戰爭的最後結果會讓你屈服的。

　　鬆 田：不，不——。大日本帝國是不會戰敗的，不會戰敗的。

　　字 幕： 1945年8月6日

　　[日本廣島在美國原子彈的大爆炸下，頓時化為一片廢墟。

　　戰俘營內·半夜

　　[戰俘們被日兵突然打起來，趕到院中列隊。

　　石 川：（舉著戰刀）統統地站好，誰地動地一動，死啦死啦地有。

　　[戰俘們挺胸站立著，在日兵的刺刀威逼下一動不動。石川提著戰刀來回走動著，對堅持不住，有些搖動的戰俘拉出來進行毒打。戰俘們一個又一個被拉出來遭到毒打。一個英國戰俘被打的奄奄一息，在生命的最後彌留之際，用自己身上的鮮血寫下：自由 和平

　　[戰俘們在日兵的監視下被毒曬著，一個接一個地倒了下來。

　　醫務室·夜

　　[小葉良痛苦地哭泣著。田原也嗚咽著。

　　田 原：我的家鄉長琦也遭到了原子彈的轟炸，奶奶不知會不會——？

　　小葉良：戰爭，可怕的戰爭葬送了我們許多許多美好的——。

　　田 原：青春、愛情和親人，我的日本，我的長琦，我的家鄉——。

　　小葉良：我們還能回到家鄉嗎？

　　資料片： [廣島、長琦淒慘的景況，哭嚎的婦女、孩子，痛苦呻吟的傷痛者，死屍遍布。

　　司令部·日

　　[鬆田沮喪地呆坐著。

　　石川辦公室·日

　　[石川惱怒地來回走動著，舞動著戰刀。

　　資料片：[蘇聯紅軍對駐紮在中國東北的日本關東軍發動猛烈進攻，坦克群在日軍的潰敗下，在炮火中前進著。

　　囚室·夜

　　[約瑟夫和戰俘們將石頭、鐵棍、鐵釺子緊緊握在手中自衛起來，樓道口上堆滿了破爛的東西。

　　囚室外·日

　　]日兵監視著戰俘們，石川在惱怒地走動著。

　　囚室·日

　　[戰俘們有的倒下了嘴裏嚼著幹草，嘴唇幹裂。約瑟夫手裏端著飯盒，背著身子尿尿，他端著很少的尿水，喂給倒下的卡列羅喝。裏納爾從約瑟夫手中接過飯盒，他轉過身來搖著蓬亂的頭，苦著臉給約瑟夫看空空的飯盒，裂著幹裂的嘴唇。

　　約瑟夫：（接過空飯盒）同胞們，朋友們，一定要堅持住，戰爭就要結束了，我們會得救的，一定會的。（他拿出“聖經”來）上帝在保佑我們，我們就要自由了。

　　裏納爾：我看見美國飛機來營救我們啦，要堅持到自由的日子。

　　女囚室·夜

　　[女戰俘們已將合惠子緊緊地捆綁起來，用繩子勒住她的脖頸。

　　合惠子：求求你們放了我吧？我答應給你們送來吃的東西。

　　瑪 雅：住嘴，你這個魔鬼，我們就是餓死，也不會饒恕你的。

　　女戰俘：我們不能餓死渴死，要吃她的肉，喝她的血，要堅持活下去。

　　女戰俘：對，吃她的肉，喝她的血，要活下去。

　　字 幕： [滿洲地形圖：箭頭從蒙古伸延到中國河北省張家口、承德，又延伸直赤峰、沈陽（奉天）。

　　另一箭頭從中蘇東北邊境伸延到中國黑龍江省勃利、佳木斯、圖門，再伸延至哈爾濱、長春、（新京）沈陽。（奉天）

　　解 說：蘇聯紅軍普利耶夫騎兵機械化集團軍從中國河北省張家口、承德，進攻到赤峰後，又迅速向奉天進攻。蘇聯遠東第一方麵軍從勃利、佳木斯、圖門進攻後，又迅疾攻占了哈爾濱，向新京（長春）、奉天挺進。

　　資料片：[蘇聯紅軍占領新京，關東軍狼籍不堪，一片混亂。

　　戰俘營院內·日

　　[石川指揮日兵們按放毒氣桶。

　　石 川：你們地聽清楚地有，再不出來地，毒氣地大大地施放地幹活。

　　囚室·日

　　[戰俘們有氣無力地倚在牆腳下。

　　約瑟夫：我們決不出去，不出去，死也不出去。

　　美軍遠東最高司令部·日

　　[美軍高級將領在地圖前研究作戰情況。

　　漢 頓：蘇聯軍隊已攻占滿洲新京，我們應立即派出一支空降特攻隊搶在日軍屠殺之前，迅速營救出被關押在滿洲奉天戰俘營的溫賴特將軍和所有戰俘們。

　　美軍空降兵特攻隊·日

　　[拉普森和全副武裝的特攻隊員們，整裝待發。

　　漢 頓：拉普森中校，我已經和蘇聯遠東軍馬利諾夫斯基將軍取得聯係，到達滿洲後，蘇聯方麵會派出一支快速部隊配合你們，中共地方抗日武裝也會配合你們的。你們按照製定的作戰計劃去完成這次營救任務。祝你們好運，上帝保佑你們。

　　拉普森：漢頓將軍，按著你的命令，我們進行了緊張的模擬營救，一定會出色地完成這次營救任務。

　　拉普森：漢頓將軍，請放心，我一定圓滿地完成任務。

　　荒野·夜

　　[拉普森中校和美國空降兵特攻隊在滿洲奉天東部城郊安全著陸，迅疾地收好降落傘，向戰俘營方向行去。

　　囚室·夜

　　[約瑟夫、裏納爾仍拿著武器堅持著，卡列羅靠著牆硬撐著。

　　荒野·夜

　　[拉普森中校和特攻隊員們在夜色中急急行走著，進入日軍的埋伏中。雙方進行著激烈的交戰，日軍在石川少佐的指揮下，向美國特攻隊包圍過來。

　　司令部·晨

　　[石川進來，向鬆田司令官敬禮。鬆田閉著眼睛仰倒在坐椅上。

　　石 川：司令官閣下，美軍特攻隊已經被我們包圍，以我們現在的部隊是很難進行抵抗的，我請求立即下達施放毒氣的命令。

　　鬆 田：不，我已接到關東軍司令部的命令，天皇陛下已頒布投降詔令，大日本帝國皇軍必須無條件接受投降。我們戰敗了。

　　石 川：不，這不可能，決不可能，大日本帝國皇軍是決不能投降的。

　　鬆 田：這是大日本帝國天皇陛下的詔令，必須執行。

　　石 川：不，（抽出手槍）司令官閣下，我不能執行你的命令，你必須立即收回你的命令，我是帝國軍人，決不投降，這是大日本帝國軍人的恥辱，我不能接受。

　　鬆 田：八嘎，這是天皇陛下的詔令，誰也不能違抗？

　　石 川：不，這決不是天皇陛下的詔令，大日本帝國的命運就敗壞在你們這些懦弱膽小人的手上，趕快收回你的命令，快——，我要槍斃你。

　　[石川把槍頂在鬆田的頭部，威脅著。突然一聲槍響，石川中彈後慢慢倒下去。鬆田一看，開槍的人是田原和小葉良。

　　鬆 田：是你？小葉良君。

　　小葉良：司令官閣下，我來請示，女戰俘已經把合惠子上士押為人質，要求供應食品和水，恰巧看到石川少佐對你要毒手，就開了槍。

　　田 原：我一直在秘密監視石川少佐，他有對抗命令的可能。

　　鬆 田：違背天皇詔令的帝國軍人，理所當然地要受到懲處。你立即帶上食品和水，送給女子戰俘，請求釋放合惠子上士。

　　小葉良：哈意。

　　戰俘營內·日

　　[日兵們慌恐不安地聚集在一起，等候命令。

　　鬆 田：（播音）我以大日本帝國關東軍司令部滿洲奉天戰俘收容所最高司令長官的名義，向你們正式宣布：奉大日本帝國天皇陛下的詔令，無條件接受投降。

　　日兵眾：不，這不可能，決不可能，不是真的，是假傳天皇陛下詔令，天皇陛下一定受到了威脅，我們決不投降。

　　[田原將槍放在地上，有的日兵滿臉流淚，跪地剖腹自殺。一時間內，戰俘營內自殺的槍聲不斷，切腹自殺的日兵接連不斷的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