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芳魂

第11章

　　戰俘營內·日

　　[戰俘們列隊站立著，痛苦地望著被押回來的布朗。日兵把傷痕累累的布朗吊起來，全副武裝地包圍著戰俘們。

　　鬆 田：我非常痛苦地宣布，必須對逃跑的不軌戰俘布郎執行死刑。我非常遺憾地看到這一情景，他沒有珍惜自己寶貴的生命。我很真誠地奉勸你們，放棄一切不必要的違抗，抗拒是沒有好處的，對一切違抗命令和企圖逃跑的戰俘，必須執行嚴曆的處罰和死刑。

　　[日兵將汽油潑在布朗身上。戰俘們騷動起來大喊著向前湧動著，被日兵凶狠地阻攔著。石川拿出火柴走向尼娜，將她一把拽了出來。

　　尼 娜：（狠狠啐了一口）魔鬼、魔鬼。

　　石 川：你地點火地幹活，點地——。

　　[尼娜打落石川手中的火柴，用腳踩著，撲向石川。布朗嘶叫著，石川揮動戰刀將尼娜砍倒在地，瘋狂地拿出打火機扔向布朗。

　　布 朗：（渾身起火）自由萬歲！

　　戰俘眾：自由萬歲——！（向前衝動著。）

　　尼 娜：（從地上爬起來，衝向布朗。）布朗，親愛的，我愛你。

　　[尼娜和布朗在烈火中擁抱著。

　　[戰俘們衝著撕打著，被日兵阻攔著擊打著。

　　鬆 田：（感歎地）這太可怕啦。（調頭走開）

　　[溫格斯奇滿臉淚水，向布朗、尼娜致以軍人的敬禮。

　　約瑟夫：（流淚）讓他們英雄的靈魂升入天堂吧？（敬禮）

　　[戰俘們流淚敬禮，被打倒在地上的裏納爾又爬起來，跪地上向布朗、尼娜敬禮。鬆田站在司令部窗口向烈火燃燒的地方低頭致哀。

　　鬆 田：（慨歎地）帝國軍人如能這樣，就能夠征服一切。

　　滿洲機械株式會社·日

　　[李山水和高德福中國工人列隊站立著。

　　石 川：說，是誰地為美國人提供地地圖。（拉出李山水毒打著）你地實話地說。

　　李山水：不知道。

　　石 川：（繼續毒打著）你地實話地說，不說，死啦死啦地有。

　　高德福：別打啦，是我幹的。

　　石 川：你地地圖地幹活，良心大大地壞啦，死啦死啦地有。

　　李山水：不，是我幹的，是我。

　　石 川：把他押走。

　　李山水：不，是我幹的，抓我吧？

　　高德福：（被日本兵押走）照顧好你嫂子。

　　李山水：高大哥——。

　　囚室·夜

　　[溫格斯奇上校從草墊裏摸出小本子來，含著淚水寫著，他的眼前還在閃爍著布朗、尼娜那壯烈的情景，回響著那亢憤的聲音：自由萬歲！

　　溫格斯奇：自由萬歲，自由萬歲！（唱）大浪，大浪！我不能再為你歌唱。請你輕輕地輕請地，伸出你強壯的臂膀，請你深深地深深地，把我的朋友埋葬！

　　[約瑟夫和戰俘們從各個囚室中跟著唱起來。

　　眾：我吐出最後一口氣，流盡最後一滴血漿……。在槍林彈雨中獻身，勇敢的我別無奢望……，願大浪幫助我，把我的軀體深葬海洋！

　　日 兵：不許唱，不許唱——。

　　[女俘營裏也傳出憤怒的歌聲。歌聲回蕩在夜色凝固的戰俘營。

　　[寒窗鐵網，冷月白霜，刺刀崗哨，長夜漫漫。

　　高家·夜

　　李山水：嫂子，我對不起高大哥呀？他是為我才被日本人抓走的。

　　李玉花：兄弟，別說啦，抓走俺家德福和抓走你是一樣的，誰讓我們是患難兄弟，是一家人啊。

　　李山水：嫂子——。

　　刑訊室·夜

　　石 川：你地實話地說，是誰指使你地幹活？

　　高德福：沒有誰指使我，是我要幫助美國人。

　　石 川：你地不說實話，灌辣椒水，老虎凳地幹活。

　　高德福：（痛昏過去）啊——。

　　石 川：你地實話地說——。

　　高德福：（被涼水澆醒，微弱地）沒人指使，是我要幫助美國人的。

　　石 川：八嘎——。

　　女囚室·夜

　　[女戰俘們流著淚水，緊緊依偎在一起，端詳著尼娜和布朗的合影照片。

　　李家·夜

　　[山水娘在流淚燒紙，華子在旁呆呆看著。

　　原野·夜

　　[李山水和小二蛋用手培土，把一塊石頭立在墳前。

　　囚室·夜

　　[溫格斯奇仍在苦苦思想著，他摸出筆來，在小紙條上寫著。

　　囚室·晨

　　[戰俘們走出囚門，溫格斯奇上校將紙條塞給約瑟夫。

　　車間·日

　　[約瑟夫在加工部件，李山水往車上裝廢鐵屑。

　　約瑟夫：你知道教堂嗎？

　　李山水：知道，南關有座天主教堂。

　　約瑟夫：交給神父。

　　日 兵：不許說話。

　　[李山水悄悄接過紙條，塞進口袋裏，推車走開。石川監視著，沒發現什麽情況。

　　天主教堂·夜

　　[李山水和小二蛋悄悄溜到天主教堂，但教堂大門禁閉著，日兵和警察不時地巡視著，。他們無奈地走開。

　　天主教堂·日

　　[小二蛋和華子剛走近教堂，就被中國清潔工趕開了。

　　車間·日

　　[李山水對正在磨車刀的約瑟夫示意地搖了搖頭，在自己胸前劃了個十字。約瑟夫會意地點點頭。

　　天主教堂·日

　　[李玉花和山水娘各自揣好紙條，去往教堂。教徒們作完禱告，神父拿著“聖經”走到後堂，李玉花禱告完起身走開。山水娘跟過去，將紙條送給神父。

　　夥房·午時

　　[戰俘們在依次打飯，約瑟夫衝著溫格斯奇點點頭，也在自己胸前劃個十字。溫格斯奇點頭樹起大拇指。

　　字 幕：滿洲奉天戰俘收容所關押著美、英高級將領以及一大批美、英戰俘的情報，終於為美國政府所獲知。美國政府通過外交手段，同日本政府進行照會，對虐待戰俘的行為提出抗議，並通過國際紅十字會，將食物、藥品及其它物資輸送到滿洲奉天，但大部分都被日本方麵扣押。

　　司令部·夜

　　[鬆田麵色陰沉地在聽廣播。

　　播音機：日本東京、神戶、橫濱、長琦遭到美國飛機空襲轟炸，死亡異常慘重，東京街頭一片混亂，死屍累累，慘不忍睹，神戶火車站被嚴重炸毀，成為廢墟，旅客被憋死在地下通道裏……

　　[鬆田激怒而又痛苦地關掉播音機，焦躁不安地走動著。

　　郊野·日

　　[戰俘們在揮鎬開荒種地，天空上傳來飛機聲，他們仰頭張望著。

　　裏納爾：看啊，是美國飛機。

　　卡列羅：看清楚啦，是美國轟炸機。

　　[機群投下一顆顆炸彈，在不遠出爆炸開。

　　約瑟夫：快臥倒，快臥倒——。

　　[戰俘們和日兵們都臥倒在地。

　　裏納爾：混蛋，看不見我們是美國人嗎？想炸死我們？

　　約瑟夫：不是的，我們的飛機是在轟炸日本的兵工廠。感謝上帝，美國飛機會發現我們被關押在這裏的。

　　[飛機轟炸後，遠遠飛走，石川怔證地望著遠去的飛機。

　　石 川：快幹活，不種出糧食，統統地餓死。

　　[戰俘們繼續開荒種地。

　　司令部·日

　　鬆 田：戰爭對我們大大地不利，為防備發生意外情況，我決定把溫格斯奇上校秘密轉移，由你來執行這個任務。

　　石 川：哈意。

　　戰俘營內·晨

　　[約瑟夫和戰俘們走出囚門，來到院內，可沒見到溫格斯奇上校，他疑惑地猜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