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芳魂

第10章

　　車間·日

　　[約瑟夫將“防凍酒精”偷偷灌在鋁壺裏，藏在機器底坐下麵。

　　營門前·黃昏

　　[戰俘們在接受檢查，石川眼盯盯地來回查看著。約瑟夫將鋁壺扔在腳下，又踢到溝裏。他若無其事地接受檢查，走出廠門。石川前後走動著，發現了鋁壺，拿起後打開蓋子一聞，急忙跑向前麵。

　　石 川：全體列隊。

　　[戰俘們列隊。

　　石 川：（舉著鋁壺）哪個偷酒精的，出來坦白？

　　[戰俘們都不作聲。

　　石 川：不坦白地，就統統地凍你們一夜。

　　[戰俘們仍不出聲。約瑟夫要出來，被布朗暗中製止住。

　　石 川：（抽出戰刀）沒有坦白地，我統統砍死你們。

　　[布朗示意約瑟夫沉住氣。

　　石 川：（舉著戰刀衝向戰俘們，要砍的樣子）坦白地有——。

　　[裏納羅佯裝嚇的暈倒。石川舉刀對向卡列羅，卡列羅一動不動，石川有些喪氣地退了回來。

　　石 川：統統地凍地一夜。（調頭走去）

　　[日兵們輪番監視著戰俘們。夜深了，戰俘們仍不出聲，凍在那裏。

　　田 原：解散。

　　[戰俘們跺著凍僵的雙腳，走回囚室。

　　裏納爾：（從懷裏拿出沾著酒精的毛巾擰出一滴滴酒精來滴進嘴裏。）真不錯，這是世界上最美的美酒了。比威士忌、白蘭地要好的多得多。

　　卡列羅：你這狡猾的黑鬼，快給我嚐一口。

　　裏納羅：朋友們，都嚐嚐吧？

　　約瑟夫；是不錯，很久沒喝到酒了，裏納爾，親愛的，你可真有辦法？

　　布 朗：先生們，我們都用這個辦法，把一滴一滴的酒精存起來，用在越獄的時候。

　　裏納爾：布朗大尉，我也是這麽想的。

　　高家·夜

　　李山水：約瑟夫問我能不能搞到一張奉天地圖？

　　高德福：為了地圖，都死了一個美國女人，恐怕不會太好搞的，日本人鬼的很，能不戒備？

　　李玉花：能不能到街上去買一張？

　　高德福：要是能買到，還費這些勁幹啥？

　　李山水：我在日本技工那裏看過地圖，他們都是工人，對這些不會太戒備的。

　　高德福：那就從日本技工那裏想辦法偷出來，要從街上弄一張給補上，別讓小鬼子發現。

　　李山水：就這麽辦吧？咱哥倆誰能搞到都行。

　　高德福：咱哥倆這麽辦？

　　李山水：大哥，咱哥倆不管誰出事了，都互相關照著，你養活我娘，我照顧嫂子。

　　高德福：兄弟，行，就這麽辦啦？

　　李玉花：德福，別幹啦，出事可了不得啊，我已懷上三個月了。

　　高德福：不，必須要幹，幫助美國人就是幫助我們中國人，就是合起來和日本人幹呐？

　　李玉花：德福——。

　　戰俘營內·日

　　[布朗在和裏納爾、卡列羅等人們往卡車上裝運笨重的木箱。他望著開走的卡車沉思著。

　　日本技工室·日

　　[李山水和日本技工走出辦公室，去往車間。高德福偷偷從窗戶跳進去，打開抽屜查找著。石川突然向日本技工室走來，他隔窗向裏麵張望著，轉身走去。高德福聽腳步聲走遠，從大衣架下鑽出來，脫掉大衣急跳窗離開。

　　囚室·夜

　　[布朗示意戰俘們監視日兵，打開“奉天地形圖”。日兵來回走動著，從鐵窗望見戰俘們在打牌。

　　布 朗：你輸啦，把錢給我。

　　約瑟夫：我沒輸，是你偷看了我的牌。

　　裏納爾：親愛的，把你們的錢都輸給我吧？我已經很長時間沒和金發女朗親近啦，她需要性欲，我激情的性欲，能夠滿足她的。

　　卡列羅：可憐可憐這個黑鬼吧？把他扔進豬圈去，他太需要了。

　　[日兵奇怪地望著，搖頭走開。

　　布 朗：（看地圖）我考慮好行動方案了，必須請示溫格斯奇上校的同意。他從墊子下麵摸出鉛筆頭和小紙條來寫著。

　　夥房·中午

　　[溫格斯奇上校端著飯盒向布朗點點頭。布朗也點頭示意。

　　戰俘營內·日

　　[布朗和戰俘們在往卡車上裝大木箱。日兵上了車廂，車輪轉動了，裏納爾和卡列羅裝瘋賣傻地纏住日兵，掩護布朗逃走。布朗突然鑽進車廂下麵，緊緊地貼在下麵。戰俘們用身體遮擋住布朗，掩護他逃走。

　　戰俘營內·黃昏時分

　　[戰俘們列隊接受檢查，約瑟夫向溫格斯奇點頭示意。溫格斯奇在心中為布朗祈禱著。

　　原野·夜

　　[卡車在土道上行駛著，突然停下來，布朗乘卡車停下的片刻間機警地從車下麵鑽出來，滾到道路旁溝裏。隱藏在道下水溝的李山水和高德福接應布朗悄悄沿水溝離開。幾個日兵下了卡車，用手電筒檢查輪胎，發現輪胎被鐵板釘紮破，嘰哩哇啦地說了幾句，忙換好輪胎，又繼續開走了。布朗和李山水、高德福爬出水溝辨別一下方向，向東北方向走去。

　　布 朗：謝謝你們。

　　李山水：謝啥？你們也是打日本被抓的，隻要是打日本就是我們中國的朋友，我們幫點忙也是應該的。（把幹糧塞給布朗）拿著路上吃，約瑟夫交給我做的我能不做嗎？下一步可就看你的了，一路小心點。

　　布 朗：（接過幹糧）謝謝，我們美國朋友會永遠記住你們的。

　　高德福：路上小心。

　　布 朗：謝謝。

　　[李山水、高德福望著布朗向北走去。

　　原野·夜

　　[石川騎馬帶領日兵急忙追趕著

　　。

　　女囚營內·夜

　　[尼娜在為布朗祈禱著。

　　囚營內·夜

　　[約瑟夫和裏納爾、卡列羅在為布朗祈禱著。

　　李家·夜

　　[華子斜倚在土牆上睡著了。小二蛋和山水娘在盼著李山水回來。

　　山水娘：（跪在土炕上，麵對牆上的紙菩薩祈禱著。）大慈大悲的菩薩娘娘啊，保佑水子我兒和德福平安回來吧？保佑美國洋人路上平安吧？

　　李山水：（進門）娘，我回來了。

　　小二蛋：大娘。

　　山水娘：孩子，你們可回來了。快吃飯吧？（舀上橡子麵粥）快吃吧？那個美國洋人走啦？

　　李山水：（大口喝著粥）走了。

　　山水娘：走了就好，可把娘擔心死拉？水子，聽娘的話，可不能再管這些事了，讓日本知道可不得了哇？

　　李山水：娘，我們讓日本鬼子欺負的啥樣？小石頭就揀點廢品，讓石川開槍打死了，不把咱中國人當人啊？布朗和約瑟夫他們也是打日本被抓來的，我們能不幫忙嗎？不都是被日本鬼子欺負的嗎？

　　山水娘：娘是怕出什麽事啊？

　　李山水：怕也要幹，是讓小鬼子逼的。

　　華 子：（夢中）娘，娘——。你醒醒啊，你不能死啊——。（驚醒）二蛋哥，我又夢見我娘了，她被鬼子飛機炸死了，還緊緊抱著我。

　　小二蛋：華子妹妹，別怕，有二蛋哥在你身旁呢？

　　華 子：二蛋哥，你的彈弓子要是能把日本鬼子的飛機打掉就好啦？

　　小二蛋：總有一天，我要打掉日本鬼子飛機。

　　華 子：二蛋哥，你要把日本鬼子打掉，我把窩窩頭都留給你吃，還有好多好多的羅卜鹹菜。

　　[山水娘心酸地擦淚。

　　高家·夜

　　李玉花：（緊緊抱住高德福哭泣著）你可回來啦。

　　高德福：別怕，別怕，我不是好好地回來了嗎？

　　李玉花：我們的孩子過幾個月就要出生了，我真怕你出點啥事啊？

　　原野·夜

　　[布朗在一個小山溝莊裏走著，伏在溝邊用手舀水喝，他艱難地走著。

　　原野·淩晨

　　]布朗從村外的窯棚裏出來，向一個朝鮮族人問路，可是那個朝鮮族人滿臉恐惑地急擺手走開。布朗盲目地走著。

　　荒原·晨

　　[石川從望遠鏡中望見了疲憊不堪的布朗，繼續追趕著。

　　司令部·晨

　　[鬆田向各地駐地日軍打電話通報，有戰俘逃出，請協助抓捕。

　　原野·日

　　[日兵在搜捕著。布朗躲避日軍的搜捕，隱蔽在土坎子下麵，用荒草把自己掩蓋起來。

　　[石川在狼犬的幫助下，把隱蔽在土坎子下的布朗抓住，搜出身上的地圖、釺子、狗肉幹和幹糧。

　　石川：把他捆綁起來，托在馬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