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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心叵測

圍繞皇太子胤礽的廢與複立,在內宮皇子、太監、內臣之間,在朝野臣相疆吏之間,延續了十餘年你死我活的爭鬥。一批大臣倒下去,一批新人擢拔上來,幾乎都與胤礽的去留、起伏浮沉息息相關。自從康熙四十七年,在布爾哈蘇台宣示皇太子胤礽罪狀,拘送京城幽禁鹹安宮,康熙回鑾即祭天明詔廢皇太子胤礽,頒告天下。從此,君無寧日,國無寧日,皇阿哥們使出渾身解數,都眼睜睜瞄著空缺下來的太子之位,明裏暗裏進行著血腥的殊死拚殺。先是阿靈阿、鄂倫岱、揆敘、王鴻緒等大臣請以皇八子胤禩為太子,結果康熙大怒,把王鴻緒、李振裕等大臣削職,反倒把胤礽釋放出來。

四十八年,又因眾廷臣舉薦胤禩,誤將上書房大臣馬齊宥死拘禁,反將要取胤礽性命的大阿哥胤褆,奪爵幽禁。

這年三月,康熙複立胤褆為皇太子,詔告宗廟,頒詔天下。

四十九年,為加強太子勢力,欽命胤礽的師傅、年逾七旬的王掞為兵部尚書,第二年還擢為大學士。然而,胤礽的確成了一個扶不起來的阿鬥。雖有王掞一幹人竭立扶持,無奈他經過廢、立的幾番折騰,性情變得十分執拗乖戾,且漸漸滋長了巴望康熙早死,讓他早日繼承大統,以結束在父皇眼皮下再過擔驚受怕日子的命運。

胤礽重新入主毓慶宮以後,利用主管上書房票擬批紅之權,將他門下的齊合托、耿額、羅信、詹明佑一幹包衣奴,相繼外派到各地任職,掌管軍事大權,且破格擢拔升官。懲辦貪賄官吏,專一嚴懲胤禩黨羽,剪除異己。同時一口氣鎖拿了蔡經、萬新民、馮韻春幾個封疆大吏,這都是馬齊的門生,惹得朝野側目。他暗地裏招兵買馬,集結勢力,以圖兵變。他明裏暗裏對抗康熙輪免賦稅,更是弄得物議沸騰。

康熙對太子所作所為,似乎視若罔聞,毫不在意。東宮送來奏章,奏一本批一本,在局外人看來,仿佛聖上全力支持太子親政。而在太子集蓄勢力同一時候,胤禎、胤祥明麵兒上幫胤礽料理部務,兢兢業業辦差,暗地裏不知不覺把年羹堯晉為了四川巡撫,門人李衛、嶽鍾琪升了外省布政使,就是戴鐸也放出去做了福建漳州道。胤禩“八爺黨”的胤禵,在兵部裏麵經過細磨硬打,闖出了一塊天地。無論整飭部務,出外巡視河務漕運,他都精細勤勉。凡在管轄之內,無分哪個阿哥門下的人,有功必賞,有過必罰。由此,十三阿哥賢明能幹之聲雀起,足可與四阿哥胤禎分庭抗理。

胤礽、胤禎、胤禵三股勢力,就象即將暴發前的火山岩漿,都在聚集各自的能量,很快旗鼓相當,成三足鼎立之勢。其餘阿哥有的依附某派,有的自有主意,裏外勾結,竟是八仙飄海,各顯神通。

這年重陽節,胤禵在兵部衙門處置完部務,令各官早自散去,親手整理了文書,正要回府,卻見司官抱著一疊子軍報急急走進簽押房。胤禵忙拆開一看,卻是滿、漢、藏三文譯好了的一份折子,抬頭寫著:“為策零阿拉布坦屬下策零敦多布率兵襲藏事,臣藏王杜爾伯特奏請萬歲,速發天兵安藏保疆……”

胤禵看完,精神為之一振,挾起折子,立即打轎直趨毓慶宮來見太子。毓慶宮已是今非昔比,熱鬧非凡。隻見胤礽躊躇滿誌,端坐那兒,胤禎、胤祥打橫兒,下邊王掞、張廷玉、佟國維、馬齊、朱天保等人依次坐著,桌上擺著細巧宮點、安南貢果,一邊聽曲,一邊談得海闊天高。胤禵走了進去,向太子請了安,在胤祥下首坐了。

聽胤祥繼續剛才的話頭道:

“白吃飯不幹活的人是有的。就說老八家那隻貓,樣子長得斑斕如虎,性情溫文爾雅,怪可愛的,就是終日憨臥,喃喃呐呐,如宣佛號,從來不捕老鼠。可笑的是,聽說最近這隻‘佛貓’被老鼠咬了鼻子,老八還一板正經抱著去看醫生。”

“該沒去太醫院看太醫吧!”朱天保笑問。

眾人早笑得前俯後仰。胤禵聽這“佛貓”的故事,咋聽也咋象是有意編捏老八胤禩的,正想著怎麽也編捏點什麽玩藝兒回敬幾句,太子卻開口說話了:

“言歸正傳,該說正事了。”側臉瞅著胤禵,“老十四,看你來得匆忙,有什麽事嗎?”

胤禵起身一躬,把折子遞了過去說:

“剛到的緊急軍書奏折!”

“噢,”胤礽接過去看了半晌,鎖緊眉頭道,“這個阿拉布坦,朝廷對他何等恩厚!要不是皇阿瑪三次親征,滅了葛爾丹,能有他的今日?早些年他不安靜,也隻爭爭草場,現在倒好,興兵進藏,作逆造反,豈有此理!”

“是忍無可忍!”胤禵附和說,“他欺皇上年邁,不能再揮戈親征,難道我們三十幾個兄弟全都是‘佛貓’?”

大家這才知道是西陲青藏出了大事。太平之世,一旦用兵,朝野震驚,誰也不敢輕慢,紛紛離座起身,肅立兩廂,聽太子決斷。

王掞見太子一時沒有主意,便朝前走了兩步,說道:“軍情不可延誤,太子,得立即奏明皇上,欽定領兵統帥,商議出兵之事!”

胤礽離了座位,沉吟地說:“說聲出兵容易,但軍備、糧餉,萬裏奔襲,難操勝券啊!皇上問起來,我們總得有個譜。誰當統帥,誰是將軍,調哪裏的兵,餉源、糧道都要心中有數。奏明了,才好請旨成行。”

張廷玉見馬齊、佟國維紺口不言,知道他們的處境艱難,說不起話。不肯輕易開口的他不得不開口說道:

“依臣之見,餉源如從東南出,經過漕運弄到直隸,再轉甘陝,似乎慢了些。不如請旨調集山東、山西、河南與甘陝諸省庫糧,就是榆林、延安幾處設的廳、衛,也有不少陳糧,一並調西寧備用。如此,庫糧也更新了,也解決了遠水難救近火之虞。”

“托合齊古北口駐軍,太子原來令調順義,”馬齊一直對那次調營捏了把汗,認為離京城太近,怕萬歲生疑。聽到此不得不說,“這一萬五千人雖說到了輪換期,但原本是防備蒙古意外的,依臣之見,倒不如把托合齊部直接調函穀關待命,也好聲援西路用兵。”

“這是兩碼事,”胤礽抬起兩手朝左右砍了砍道,“西北用兵是大局,而托合齊換防是成例。順義不合適,那就調豐台好了——你把人家從古北口調到函穀關,一樣的塞外,一樣的苦寒,人家樂意麽?”

佟國維在心裏暗暗幸災樂禍。馬齊卻在心內叫苦,本想失疑之議,未獲準,反而要把托合齊部調豐台,不禁一怔,勸道:

“豐台是近畿,這事得奏明聖上,有旨意才成啊!”

“有此成例麽?”

“有。”

“我怎麽不知道呀?”胤礽和馬齊爭論說,“那年皇阿瑪西征,我調四萬綠營兵進駐西山,也沒有請旨。”他見張廷玉也嚅動著嘴唇想要插話,便道,“這事就議到這裏。我想阿拉布坦作亂,放在往年,父皇一定要親征的。父皇春秋已高,西征之事我責無旁貸。太子親征也是應有之義,讓我也去礪練一番吧!”

馬齊噓了口氣,太子既要出京,托合齊移師倒是自己多疑了。佟國維和張廷玉卻想的恰恰相反,豐台乃京畿門戶,太子統兵十萬出征,一但有變,那真是不堪設想。佟國維巴不得把事鬧大,張廷玉遂皺了皺眉勸道:

“太子,您是國儲,青藏用兵不過爾爾,派一上將就行了。阿拉布坦不是葛爾丹,自然不必太子親征!”

“張中堂說的極是,”早想將兵的胤禵,振振有詞地說道,“這次由我帶兵最好。皇上委我治理兵部,兵、餉我已摸熟,正好牛刀小試!”

胤祥卻又站了出來說:

“老十四,別以為就你懂軍事,我也不含糊!你在兵部隻需把糧餉供上來,別學索——”“索額圖”三字還未出口,突然意識到索額圖是胤礽的外叔祖,當年為扶太子早日登基,趁父皇西征,索額圖心懷叵測梗阻糧道,延誤軍機,差一點把父皇餓死在戈壁灘。他自知失口,連忙打住以啜茶掩飾。

胤礽卻仿佛沒聽明白胤祥的話,起身道:“西征之事議到這裏。廷玉、馬齊、佟國維,我們四個這陣去暢春園,看萬歲怎麽定,回頭聽旨就是了。”

毓慶宮議得沸反盈天時,暢春園裏康熙並沒睡覺。早已聞出毓慶宮的火藥味,隻是裝聾作啞,等待時機。臥榻之旁豈容猛虎舔足?這是他幾十年腥風血雨的體驗。這陣子,他正跟布衣宰相方苞在一起,看似閑聊,實在是句句話都有骨有血。

聊得正上勁,李德全走了進來稟道:

“萬歲,太子和張廷玉、馬齊、佟國維一 幹人,在東門遞牌子請見。”

“噢,說曹操,曹操就到。”康熙瞅了方苞一眼,吩咐大太監,“叫他們在鬆鶴書房候著,朕一會兒就去。”

李德全一走,康熙突兀地衝方苞說道:

“方先生,設若如今有人要搞陳橋兵變,你看他們有幾分把握?”

“蔫有此事?”方苞嚇得臉色蒼白,胡子直抖,認真瞅著康熙,萬歲爺不象玩笑,便道,“不會不會……”

“會的。”康熙平靜地說,“已經有人背著朕,從古北口調一萬五千兵,進駐順義,逼近京畿。銳健營背著兵部鑄造了紅衣大門十門,炮口對著暢春園的朕,尖牙利齒,就要咬過來了,而且這都是——”

方苞打了個冷顫,也隻得寬慰道:“兵者,凶也!聖上疑得極是。不過據我看來,別說那一萬多人,就是陳兵十萬,也是徒勞,與陳橋完全是兩碼事。權柄在人主之手,登高一呼,四海響應,圖謀不軌者傾刻瓦解。”

“是嘛?”康熙起身,邊喚人更衣,邊對跟在後麵的方苞道,“朕已經仁至義盡,他要怎樣,朕都依了他,可他又想要朕的命,難道也依著?”

“皇上,”方苞突然省悟,“臣知聖上指的是誰了。這種事,也許做者無心,但得緊急處置。一旦釀成大變,皇上雖然仁慈,也難免……咳,君臣之義,父子之情都完了。再說,天下儲君,一廢再廢,也是……”

“朕愁的正是這點,”康熙停住步,一臉淒然,“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有什麽辦法!方苞,你回去,回避一下,這事朕去料理。”

方苞猶豫了一下,躬身說道:

“臣既許身於君,不應事事回避。”

“朕留你一個清白,日後還有大用。你去園子外的菩提寺歇息吧。”康熙說罷,丟下方苞,頭也不回兀自朝鬆鶴書房走去。

邢年一聲唱諾,胤礽等忙走出廊下一排兒跪了,待康熙走上丹墀,胤礽叩首道:“兒臣胤礽恭叩皇阿瑪聖安!”

張廷玉、馬齊、佟國維叩過安後,跟在康熙左右走了進來。康熙在大炕茶幾旁落了坐,良久,方輕咳一聲吩咐道:“都進來吧!”

胤礽走了進來,抬頭一看,隻見皇阿瑪頭戴青氈緞台冠,身著小羊皮褂套著絳紅江綢棉袍,腳蹬一雙青緞涼裏皂靴,他正在納悶,又不是朝會,何必穿得如此壯重?

這時康熙開口問:

“有什麽要緊事嗎?”

胤礽忙把青藏用兵之事,以及方才在毓慶宮的商議一一奏明,最後說道:

“兒臣與胤祥、胤禵都願親率大軍出征。兒臣身為太子,卻缺乏曆練,願借此為國家立功,求父皇恩準!”

“哦,想不到都有誌氣。但領兵打仗,絕非兒戲,朕的兒子裏麵,似乎還隻有胤禵略通戰術,有將軍之才,你說是麽?廷玉。”

“嗯,是!”張廷玉不料被康熙點“將”,此時開口一怕得罪太子,二要忠於皇上,正在兩難之際,突然眉頭一皺說道,“依愚臣之見,藏王雖然請兵,不過是未雨綢繆之意,事態並非十分險惡。我軍冒然出兵,勝不足以昭示武威,偶有小挫,又助外夷之氣焰。倒不如派一上將,至甘陝一帶閱軍,盛陳威嚴大張聲勢。以此震懾阿拉布坦,讓他不戰而退……”

“衡臣,”康熙欣慰地道,“不料你一介文臣,卻具軍事謀略。”轉對眾人道,“你們隻知打打殺殺,卻不知迫不得已才用兵。就照張愛卿所言,先派一上將揮師西寧,招搖閱兵。阿拉布坦知難而退最好,若要一意孤行,朝廷準備好了,再行征討不遲。”

胤礽一聽如泄了氣的皮球,知道自己沒指望,便退而求其次說道:“父皇聖明!既如此,請皇上降旨,著兵部尚書耿額前往西寧。”

“耿額?”康熙發出一聲獰笑,“耿額貪賄之案你保了下來,如今又要保他去帶兵,可謂用心良苦啊!”

“皇阿瑪,”胤礽一聽口風不對,忙叩頭道,“耿額一案事出有因,卻是查無實據。他畢竟幾次出兵打仗,兒子保他並無私情,求父皇聖鑒。”

康熙站了起來,冷笑一聲道:“什麽聖鑒不聖鑒!你嘴裏說的賽似蜜甜,在下頭卻是磨刀謔謔,總不令人心寒!”

胤礽被問得目瞪口呆。眾人一看康熙一臉殺氣,都驟然變色。唯有佟國維慶幸胤礽又一次將要倒台,他火上澆油地說道:

“萬歲爺,太子剛才還說,他調動兵馬進駐豐台,根本不用請旨。”

“佟國維,你別摻和,等下跟你算賬!”康熙轉過身,瞟一眼佟國維又瞟一眼胤礽,一箭雙鵰地冷笑道,“若有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們做的那些個事,以為朕不曉得?《尚書·洪範》中有五福之說,其中的‘壽’字,朕活到這把年紀,有了;‘富’字,普天之下莫非皇土,也不消說;這‘康寧’二字,雖有遺憾,也還說得過去;‘德’字吧,朕之德政也有目共賭——朕為什麽要把‘終考命’放在最後?趙匡胤英雄一世,臨死燭影斧聲,成千古之謎!朕雖不敏,難道這一點還看不出,豈能墜入孽子之手!”

說罷,康熙朝胤礽、佟國維狠狠瞪了一眼,一腳踢開門,揚長而去!隻嚇得胤礽大吼一聲,栽倒在地。

康熙這次再廢太子,快刀斬亂麻,雷厲風行,迅不及掩耳。當日從暢春園返回紫禁城,立即傳旨就地幽禁胤礽聽候發落。內務府堂官帶一群太監至毓慶宮,搬走了全部文書檔案,將朱天保一幹親信交刑部暫時軟禁。同時,下命鎖拿兵部尚書耿額、刑部尚書齊世武、都統鄂善、副都統悟禮、托合齊。

一夜之間,天翻地覆,土崩瓦解。新網羅起來的太子黨幾乎全軍覆滅,僅剩下一個老王掞還蒙在鼓裏。

第二天,王掞驚聞太子再次被囚的傳聞,立即吩咐備轎,直奔紫禁城而來。一路上他也氣惱胤礽不聽勸告,有些事做得也太離譜,但料定皇上不會再廢太子。他現在既是太子師傅,又是皇上跟前的大學士。如果康熙隻是在氣頭上猝然作出決定,經他苦諫死諫,相信仍可轉危為安。在西華門遞了牌子,王掞毫不費力進了大內。從隆崇門進入天街,見六部九卿的官員都來了,佟國維也混跡其中。又見十幾個封了親王、郡王、貝勒、貝子的皇子和胤礽都跪在月華門下,卻不見八阿哥胤禩。他心裏格登一下,知道傳聞不虛。遂作了殊死進諫的打算,他一撩袍子要朝乾清門內走去。

“王大人,請留步!”侍衛德楞泰、楊大壯等一幹人將他攔住。

“我要見皇上,你們放我進去!”王掞大聲嚷嚷,“我是掛名的兵部尚書,又是大學士……”正鬧著,卻見張廷玉和馬齊,還有布衣皂服的方苞,聯袂從乾清門走出,都是臉色鐵青,至月華門前說了幾句什麽,眾皇子隨上書房大臣出了乾清門,在大魚缸前垂手立定。

“聖上有旨!”馬齊大聲宣道,“各文武官員跪接。”

幾百名臣工唰唰唰跪下磕頭,山呼萬歲,一位老官僚竟因緊張過度,叩下頭當場暈厥。張廷玉也不理會,在手中展開詔書,氣宇軒昂念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自古一代之興必有令主,國祚綿長儲君至重。前

因胤礽行事乖戾,曾經禁錮,繼而朕躬抱疾,念父子之恩從寬免宥。本期

以自新改過,勉可托付大事。豈知伊自釋放,乖戾之心即行顯露。數年以

來,狂易之疾,仍然未除,是非莫辨,大失人心,秉性凶殘,與惡劣不小

人結黨!胤礽於朕雖無異心,若小人輩,希圖擁立之功,加於朕有不測之

事,則關係朕一世聲名矣!前釋放時朕已有言:伊善,則為皇太子,否則

複行禁錮,今觀其行毫無可望,祖宗弘業,斷不可付於此人——固仍舊廢

黜禁錮。諸臣工體念朕心,各當絕念,傾心向主,共享太平。後若有奏請

皇太子已改過從善,應當釋放者,國法俱在,朕雖不欲誅,豈可得乎?欽

此!

張廷玉話音已落,群臣仿佛剛從一場噩夢中驚醒,一個個梗著脖子昂頭山呼“萬歲”。早有兩個太監默默向胤礽走去,麵色死灰的胤礽,哆哆嗦嗦摘下綴有十二顆東珠的冠戴,一把推開前來攙扶的太監,跟著劉鐵成一幹侍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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