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淫妃亂天倫

在圓明園南麵,即北京西郊南海澱,有一寬廣碩大的園林,樹木葳蕤,曲池幽徑,即使盛夏酷暑,這裏也是涼風習習,是個京城內的避暑勝地。這裏原是前明武清侯李緯的別墅,康熙四十二年,在建承德避暑山莊的同時,撥內幣七十萬兩重加修葺,禦賜“暢春園”。今年入夏以來,康熙和皇太子胤礽常居暢春園。皇帝住澹寧宮,太子住鬆韻軒。

這天,胤礽暈頭脹腦地離開了鬆韻軒,他也不去澹寧宮看看父皇是否回沒回園子,也不去請安告辭,兀自乘大轎趕回紫禁城。

這些日子太難受了。就連戶部新上任的小小侍郎施世綸,竟也敢當著父皇的麵拿他開涮!那天平明,李德全等太監還在收拾清掃院落,胤礽便躬身走進澹寧宮,準備向父皇請安。進到宮內,隻見父皇安坐軟榻上,兩旁立著張廷玉、馬齊、佟國維,下麵跪著施世綸,這家夥倒還扳俏,一再推辭對戶部新的差遣:

“你怎麽一味地推辭?”康熙詫異地盯著地上的小老頭兒施世綸。

“不是推辭,實在是力不從心。”

“你是怕欠債官員太多,清不過來?”

“回萬歲的話:不是太多,是太大!不少皇阿哥,就是太子都欠有巨額國債。奴才哪有這大膽量?”

胤礽當時頭腦“嗡”地一聲,都快要爆炸了。戶部清虧本已弄得他猩猩照鏡——裏外不是人,這陣,施世綸又當麵揭醜,使他恨不能地上開坼,一頭鑽了進去。眾臣工走後,父皇留下他一個人,臭罵了一頓:

“求田問舍,庸人一個!還有何臉麵立於朝堂上,君臨眾臣?有了朕賜的宮殿、園子,你居然還借錢去修什麽通州花園!活脫脫亡明的崇禎一個。不思國政,隻圖享樂,還跟耿額一夥混在一起,飲宴吃喝。耿額何許人也?索額圖的兒子。當年明珠害你,朕抄了他的家。索額圖置你於不義之地,朕圈禁了他!你太不爭氣了……”

康熙越說越氣,竟至自己說得老淚縱橫:

“三十多個皇子裏頭,朕最痛你一人!並不因你是太子,而因你母親是朕最愛的女人,她有功於社稷,有恩於朕。如若你爭氣,哪個皇子、大臣要害你,或誅或黜,朕決不含糊。但你要學扶不起的‘劉阿鬥’,也咎由自取,朕也幫不了你,你走吧!”

自此次臭罵過後,胤礽便怕麵君。暢春園雖好,但鬆韻軒與澹寧宮一牆之隔,一箭之地,有種無形壓抑感,壓抑得喘不過氣來。更受不了父皇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頤指氣使。寧為雞口,不為牛後,他還是選擇回紫禁城的毓慶宮,過自在日子。

“太子爺回來了!”

站在毓慶宮殿前的東宮太監總管阿桂一聲喊,宮裏上下大小太監、宮女、門客幾十人一擁而出,齊刷刷跪在階台上向胤礽請安:

“太子千歲,千千歲金安!”

胤礽晃晃悠悠,落魂失魄,從跪著的眾人麵前走了進去,始終一聲不吭。一步不離跟在後麵的阿桂,陪著笑一臉狐疑地說道:

“主子,您氣色不好,是不是一路受了累?”

“沒有的事,”胤礽接過宮女送來的剛漬水的毛巾,滿頭滿臉抹了個遍,似乎把一頭黴氣抹走了似地笑笑說,“在暢春園,天天受萬歲爺的克,今日個還排紮了一頓,議了好一 陣事,心裏有點納悶。哎,王掞師傅在後頭麽?有沒有人進來回事兒?”

“王師傅來過,又走了。”阿桂一邊服侍太子更換寬鬆舒適的便袍,一邊回話。

“王師傅沒說什麽?”

“他說今後不會經常來毓慶宮了。”

“他要致仕了?皇上答應了?”

“不是,他受命去刑部當尚書。”

“哦——”太子癱坐在軟榻上,半天說不出話來。王掞師傅到了致仕年齡,不致仕卻去刑部實任,這不明明是父皇貌視我太子,要拆東宮的台嗎?想到自己一旦被父皇拋棄,在太子位上三十多年,得罪了那麽多自家兄弟、朝廷重臣,樹倒猢猻散,牆倒眾人推,今後還有自己舒心的日子嘛!原隻想不做牛後,寧做雞頭,倘若廢了太子之位,隻怕連雞尾也不如了。

想到這裏,胤礽有一種大禍臨頭之感。

“還有公普奇和陶異兩人來過,”阿桂站在後麵為胤礽掐肩鬆背,故未見他臉上表情,一徑說了下去,“他們聽說爺在園子裏,沒說什麽事就走了。哦——還有太醫院的賀太醫進來給福晉號脈,爺上回要的藥也配好了。這是藥方子這是藥,請爺過目。”

說著,阿桂從一個紫檀木箱子裏,取過藥丸和一張紙片呈了上來。

公普奇是胤礽的乳兄,現在承德避暑山莊領兵,進京自然要給他請安。陶異是順天府同知,經公普奇引薦,胤礽答應放他為直隸省監察禦史,二人同來,不言自明。一想到自己現在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皇阿瑪一怒,不知什麽時候把他的太子說拿掉就拿了,心中不免酸酸楚楚不是滋味。原來太子也不過是仰人鼻息的軟蟲,父皇要捏死易如反掌,輕如螞蟻,還有什麽盼頭?已經是年過四十的老太子了,做天和尚撞一天鍾,不做“和尚”想法保住性命,好死不如賴活,活一天就吃喝玩樂一天,逍遙快活一天。這正是:

得即高歌失即休,

多愁多恨亦悠悠。

今朝有酒今朝醉,

明日愁來明日愁。

胤礽自我發泄了一通,順手抓過秘方細看下去,這正是阿桂請一個叫什麽任伯安的配的回春壯陽藥。那秘方上寫的什麽“枸杞、韭子、黃實、沙苑蒺藜、赤何首烏”等等,不過都是一般壯陽的東西,真正的春藥乃是那個任伯安不知在什麽半仙、真仙那兒弄到的秘而不宣的藥引:一種半透明膠狀的粘和物。一說是江南春夏之交,在青草地上交尾的毒蛇分泌出來的精液,一說是江南山溝河穀的公水獺,在樹墩上射出的精液。皇宮的秘籍上倒有記載,他十四五歲時偷偷看過。說公水獺性欲極強,發情時,如若找不到母水獺發泄,它就抱一棵樹去作愛。又長又硬的生殖器管在樹墩上磨擦,直到射精不止。往往因射精一發不可止住,公水獺精竭而亡。當然,公水獺那東西,是最上乘的春藥藥引了。胤礽從自己內衣口袋裏掏出一個小包,仔細打開來,掀開 一層又一層紙包,呆呆地瞧著那半透明的膠狀物,他不知道這是蛇的遺液,還真是殉情的公水獺罩丸裏產生的東西。如若是後一種,那效果一定了不得。

“爺,您再看看這藥丸,可遂意?”阿桂指著一大包丸子道。

“幾斤藥就配這麽點兒?”胤礽的興趣還在那“春藥藥引”,隨口問道,“他沒說效用如何?”

“回爺話,”阿桂忙說,“賀太醫說這藥返老還童,滋陰補腎,什麽不躁不緩的,奴才也鬧不懂。”說著,拈了兩粒藥丸塞進嘴裏,一仰脖子,喜滋滋地說,“喲,甜絲絲的,好用著呢!”

胤礽叫阿桂拿來溫開水,他當即抓了一大把丸藥吞了 下去,又從紙包裏撕了一小片“膠狀物”放進嘴裏,仔細咀嚼了一番,品嚐不出是什麽味道。這時,朱天保走了進來,催問道:

“太子爺,新來的師傅等著您去後堂講經呢!”

胤礽不耐煩地一擺手道:

“去去去,我這就要去後宮給鈕祜祿貴妃、德貴妃請安呢!講什麽講,明天再說。”

朱天保站著不動,勸諫說:

“爺,上次綱鑒講到了隋,今日該講五代了,您不可耽誤呀!”

“你給我閉嘴!你給我滾!”胤礽不知發的哪門子無名火,呼地立起身衝阿桂大喊,“走!到禦花園裏走走!”

朱天保灰溜溜“滾”了。胤礽衝仍愣著的阿桂道:

“怎麽?”

“紮!奴才侍候著!”

二人出了毓慶宮,從齋宮高西,由日精門北折,沿宮牆行了不到一壺煙久,便來到坤寧宮後的禦花園。禦花園自然是樹木蔭翳,花團錦簇,百鳥啁啾,雖中秋已過,卻仿佛春色撩人。也真怪,胤礽這時心裏像揣著一團火,渾身血液奔流,下麵的陽具高張,就像有什麽東西在全身,在下麵要找個口子迸湧出來。憋得他通身有萬千隻螞蟻在抓爬似地不自在,好難受。

“走!”

移步向東,路過壽堂北一處小偏殿,胤礽更覺忍耐不住。遂找一個樹蔭下,解開褲帶,拿出硬梆梆如鋼似鐵的陽具,先嘩嘩撒了一陣“水槍”,仍覺緊憋未解。他準備去用手淫放下難耐的包袱,不早不遲,樹林那頭,走出一個天仙般千嬌百媚的二八嬌娥。

“哦,哪來水響?天沒下雨呀!”那女子大膽而有帶幾分淫笑地瞅著太子胤礽。

她便是康熙新納的柳貴人,名叫柳如煙,是八阿哥胤禩通過任伯安從江南選送來的一個賽似西施的越女。年方十六歲,原來在青樓已是名滿杭州的情場老手了。先隻想選進宮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殊不知對於她這種沒有男人便活不了的風騷女人,進了宮如同進了地獄。皇上倒也鍾愛於她,可畢竟是五十多歲的老頭子了,身體哪比得公牛般的年輕人,每臨幸一次,她簡直是活受罪。好不容易把皇上那寶貝弄起,自己也有了些興致,可一上馬,老皇上氣喘如牛,沒兩下樹倒如泥。可她的興致才起來哩!這又不比在青樓,可以抱著嫖客天上地下,床頭踏板翻雲覆雨任意胡來,總可以盡興。他是皇上,他要說停,你能怎麽樣?有時她真恨不得冒著殺頭的危險,也弄得老頭子東山再起,好讓自己過一回足癮。

然而,那是不可能的了!

她做夢都抱著年輕健壯的男人,醒來卻是宮殿如冰,眼前除了宮女,偶而看到一兩個太監,那是下麵沒有了“家夥”的無用東西。於是,她又日思夜想在暢春園的偶遇——她在一個岩洞裏,曾遇到當今太子胤礽。當然這是後來打聽才知道的,在岩洞裏黑不溜湫,他正在小解。她是探幽尋密,也許正是為尋找意外剌激,才冒險走進去的。果然,那雖不壯實卻還算年輕的男人,抱了她親吻了好一陣子,雖不過癮,但總算又聞到了青春男人氣味。

“哦,你不就是在暢春園見過的柳貴人?”胤礽恨不能立即撲上去,在這個十六歲的貴人身上發泄早已忍耐不住的情欲。

“太子爺吉祥!”柳貴人雙手合抱躬了躬,用怪怪的挑釁的目光瞅著他。

“免禮吧!你就住這裏?”

“我住景仁宮。”她的臉潔白如雪,驀地像起了火燒雲,也是情欲勃發了,“昨日我晉見納蘭貴妃,她把這座偏殿指給了我。進過晚膳,我帶寧兒來看看房子,打算明兒就搬過來。爺,同進去看看房子嗎?”

這正是求之不得的。胤礽立即吩咐阿桂在前麵殿口等候,不要放人進來打擾,便隨柳貴人走進殿來。

“寧兒,還不快來見過太子爺。”

“太子爺萬福。”寧兒叩首請安。

“好了,下去吧。”胤礽已急不可耐,向寧兒揮揮手。

“太子用茶嗎?”

“不用。”

“喝酒?”

“我隻想喝你這口酒。”胤礽像頭野豬衝了過去,一把抱住柳貴人,便急不可奈地去撕開她的上衣。

“慢,心急吃不得熱湯丸。”柳貴人拿出青樓的看家本領,她決心要耐住性子,把年富力強的太子爺的欲火,一點點燃燒起來,燒得旺旺的,最後讓自己盡興一回。

“心肝寶貝,來,來……”殊不知太子服了春藥,已是一刻都等不得了。他抱起柳貴人往熱炕上一摜,兀自先脫了自己的衣衫,赤溜溜騎在這二八嬌娥身上。

“怎麽,你今天乍這麽猴急?”

“我吃了春藥。”

“真的?”淫女喜出望外。

“你試試。”

“先別,讓我看看。”

“別看了,來真格的。”

“哦,不錯!”

“你脫!”

“脫,脫,我也來不及了。”

“來吧!”

“來吧!”

“心肝。”

“寶貝!”

“喲,真好。”

“咳!好……”

幾度雲雨,這一對狗男女方心滿意足,整衣出來。這時,寧兒和另一名宮女抬一盆溫水送來,兩人做張做致喬模喬樣洗了臉,淨了身子。寧兒還在張羅泡茶,胤礽一擺頭道:

“不用,我要回毓慶宮去了。”

走到殿門口,阿桂似笑非笑地瞅著一臉喜氣的主子,什麽也不說。倒是胤礽先開口了,道:

“明兒你拿五十兩黃金送到寧兒家去,自然也少不了你一份。但有一條,如若捕風捉影說了開去,仔細我剝了你全家人的皮!”

“是,紮!”阿桂早已心領神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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