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中似乎有一個悖論,民族的融合是以征戰為前提的,沒有征戰,談不上不同的民族走到一起。隻有走到一起,麵對麵地交織著愛恨情仇,最後才有相互了解、相互吸引、相互吸收,然後才有華夏各民族的大融合。
秦法,漢儒——從秦代的重法家到漢代的獨尊儒術,加上漢武帝的外法內儒、外方內圓的獨特個性和個人魅力,這似乎是一種曆史的機緣巧合。正是這種機緣巧合,使漢代自漢武帝以後,經過幾百年曆史歲月的磨合,就基本奠定了華夏各民族以漢民族為主導的中華民族的民族精神、民族性格和文化傳統。
這其中似乎有一個悖論,民族的融合是以征戰為前提的,沒有征戰,談不上不同的民族走到一起。隻有走到一起,麵對麵地交織著愛恨情仇,最後才有相互了解、相互吸引、相互吸收,然後才有華夏各民族的大融合。
秦始皇對付北方匈奴的辦法是堵,通過修築萬裏長城把他們堵在長城以北的荒漠沙丘。而漢武帝也加固長城,但他不是為了堵,而是為了更好地征伐匈奴,長城成了他每一次發動征戰的出發點。在這位年輕的漢家皇帝的身上,似乎混合著法家的暴虐與儒家的仁慈,至少可以這麽說,在對待周邊侵犯漢室江山的匈奴、閩越等少數民族上,漢武帝表現出更多的是法家的寡情——武力鎮壓。
但在對內的國家管理上,他又表現出儒家的仁愛和寬容。他的前半生法家成分多一點,他最恩寵的叔父淮南王劉安,為了阻止他對閩越用兵,寫了《諫伐閩越書》,明確指出:“越,方外之地,剪發文身之民也,不可以冠帶之國法度之也。”就是說對閩越的少數民族,不能拿大漢的國法要求他們。他勸這位大侄子皇帝“陛下垂德惠以覆露之,使元元之民安生樂業,則澤被萬世,傳之子孫,施之無窮。”總之,這叔父王願與閩越人周旋,消除十萬之師的征戰,讓皇帝能以德懷遠。但武帝當時還是聽不進淮南王的諫言,硬是以武力征伐,迫使閩越東甌人內遷長江下遊淮南一帶。他累年數次派遣車騎將軍衛青、驃騎將軍霍去病、飛將軍李廣,對匈奴進行無情打擊,驅趕匈奴至一兩千裏外的北漠。有一次衛青從西路出擊,俘獲了匈奴渾邪王的兒子。朝廷以渾邪王子做人質,通過外交手段施加壓力,最後渾邪王殺了不肯投降的休屠王,率領匈奴部眾投降大漢。
漢武帝是由多少有些法家思想(對外的方麵),在董仲舒等儒家影響下轉變成儒家思想的第一個皇帝。“為政而任刑,不順於天,故先王莫之肯為也。今廢先王德教之官,而獨任執法之吏治民,毋乃任刑之意歟?孔子曰:‘不教而誅謂之虐。’虐政用於下,而欲德教之被四海,故難成也。”漢武帝下旨辦太學,在郡縣辦學推行儒學教育和選拔儒生到各級任官,這是他完全轉變成儒家的一個標誌。
正因為他在治理國家上采用了儒家的仁政德治,對歸降的匈奴人,內遷的閩越人,服從朝廷的南越人、朝鮮人和西南少數民族,能夠比較寬容地兼收並蓄,不分彼此,這就為華夏各民族的大融合創造了十分有利的條件和契機。
自秦代以來的北方少數民族匈奴的君王——單於們,也有一種十分有趣的悖論:他們屢屢憑借快馬精騎,南掠中原華夏族兄弟的財貨人口,而與朝廷息戰議和的條件,不是割讓多少土地,占領多少地域,往往反倒是向大漢的皇帝近乎乞求地說:“皇帝老子,把你的公主女兒嫁給我吧!”我們可以想見這些有點顯得滑稽的單於們的心態,他們是懷著一種景仰,欽慕大漢文化、大漢精神與物質文明而揮戈南侵。對於匈奴的普通牧民百姓來說,他們希望得到中原的財富,過上與漢人一樣“漢上繁華”的生活。而對於單於君王們來說,他們除了普通百姓的需求,最想得到的是讓皇帝老子的公主做“壓寨夫人”。“漢皇重色思傾國,玉宇多年求不得”,凡是做了天下統治者的當權派似乎不管是皇帝,還是單於,都對美女嬌妻感興趣。
從漢高祖劉邦一統天下以後,北方的匈奴單於發動侵略戰爭,就向朝廷提出過這種情色要求。當時的大臣婁敬,曾向漢高祖劉邦提出和親以息北方戰事的建議,但呂後隻有一個女兒,不忍心將她遠嫁番邦,因此和親的計劃並沒有付諸實際的行動。
這中間還鬧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笑話。由於當時的匈奴單於對和親的欲望未滿足,漢高祖劉邦死後,冒頓單於居然向呂後求婚,說什麽“孤僨之君,生於沮澤之中,長於平野牛馬之城,數至邊境,願遊中國。孤僨獨居,無以自娛,願以所有,易其所無。”這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知呂後究竟是何等天仙美女,連一個皇帝丈夫都駕崩了的中年女人,居然對冒冒失失的冒頓單於還有如此大的吸引力,好一個匪夷所思。這盡管褻瀆得不成體統,可由於當時漢政權的力量還趕不上匈奴,呂後無奈,隻好以宗室女喬裝成公主嫁給冒頓,正式走上和親之路。
此後,西漢曆代皇帝對付匈奴和西域各國要打和親牌,大都以宗室郡主冒充公主下嫁番王,以平息戰事,求得暫時的安寧。到了漢武帝的重孫劉奭的元帝時代,出了一個代代相傳、婦孺皆知的王昭君千裏和番的故事。自古“和親”的美女粉黛不少,為什麽獨獨王昭君的事跡如此動人,吸引了兩千多年來中國人的眼球呢?這位王昭君,本是出生在偏遠的長江三峽中一個叫秭歸的地方。這是在至今還相傳有“野人”出沒的神農架山下。那裏江流湍急,日夜咆哮,兩岸崇山峻嶺,懸崖峭壁,怪石嶙峋。戰國時這裏曾出過一位著名人物,那就是大詩人屈原。屈詩人與王美人是小同鄉。
王昭君出生時,大漢帝國經過文景之治和漢武帝的文治武功,正是一個繁華的盛世時期,百姓豐衣足食,過上了小康生活。但山高穀深的秭歸,仍是個貧困地區。王昭君的父母親,帶著兩子一女,耕種小得可憐的幾塊山坡地,種些雜糧維持生計,仍然過著勉強溫飽的艱苦生活。有時,父親還得出外為長江上的船隻拉纖,貼補家用。生活雖然清苦,但全家和樂,與世無爭,更重要的是能夠始終保持先人的文化傳統,沒有忘記他們也曾是受人尊敬的詩禮門第。王昭君有一個哥哥叫王新,有一個弟弟叫王颯,出力的活兒輪不到她。她除了跟著母親嫻習女紅之外,更在父親的督促下讀書習字,雖然生長在窮鄉僻壤,卻知書識禮,饒有大家閨秀的風範。
漢元帝建昭元年,下詔征集天下美女補充後宮,王昭君年當二八,長得如花似玉,賽似傳說中的瑤姬,仿如空穀幽蘭,自然被選入宮中。再說從全國各地挑選入宮的美女數以千計,皇帝自然無法一一見麵。拍馬屁的大臣便要宮廷畫師毛延壽為每位美女各畫一幅肖像,呈奉禦覽。出身富貴人家,或京城有親友“粉絲”捧場的,莫不運用各種門道賄賂畫師,大開後門。唯獨王昭君家境貧寒,更自恃美冠群芳,既無力賄賂,也不屑於欺瞞天子,使毛延壽心中十分不是滋味。毛畫家不但把她畫得相貌十分平庸,而且在麵頰上點了一顆大黑痣,漢元帝看到王昭君的畫像,嫌惡之餘,更以為她是個醜女人。因此,五年過去了,她仍是個待詔的宮女身份。
五年的時間不算短,比現在讀一個大學本科的時間還要長一點。王昭君除了擔負一些宮中的輕便工作之外,有太多的餘暇來讀書寫字,唱歌跳舞,研習音律、詩詞歌賦與繪畫,不斷充實自己。每當午夜夢回,不免倍感淒清與孤寂,花樣的年華一寸一寸地消逝,不知何時才有出頭之日,如何上報父母的養育之恩。又是秋蟲哀鳴的深秋,冷雨敲窗,想起西陵峽中的江水,一家五口歡樂團聚的時光,信手拿過琵琶,邊彈邊哼,唱不盡鄉愁。她如此這般竟磨煉成了一位行吟詩人,自彈自唱的歌手。相傳她寫有《五更哀怨曲》《怨詞》。她在哀怨中消磨著歲月,直到漢元帝竟寧元年,南匈奴單於呼韓邪前來朝覲,王昭君的命運才突然起了戲劇性的變化。
匈奴與漢朝的關係時好時壞,這年匈奴發生內亂,分裂為兩支:那支單於統治著北匈奴,呼韓邪單於統治南匈奴。利用這個難得的機會,漢朝西域都護使甘延壽,出兵擊敗北匈奴,並將那支單於誅殺。南匈奴的呼韓邪單於且喜且懼,連忙上書請求來長安朝覲,以盡藩臣之禮。呼韓邪帶著大批皮毛、駿馬等物作為貢品來到長安,對漢元帝執禮甚恭。元帝極為高興,大擺筵席,招待這位遠道而來的“貴賓”。席中呼韓邪提出“願為天朝之婿”的請求。元帝樂得以此羈係呼韓邪,興之所至,決定在未把公主出嫁之前,先讓他見見滿宮佳麗,唬一唬他。於是下旨,讓那些後宮未曾臨幸的美女前來侑酒。聰明的姑娘馬上意識到這是引起皇帝注意的好機會,一個個濃妝豔抹,希望借此獲得皇帝的青睞。宮女們一隊隊魚貫而入,果然是花枝招展,嬌嬈婀娜,彩袖在桌上來去,香氣在席間飄散。匈奴單於哪裏見過如此多彩多姿的場麵,不禁心醉神馳,渾然忘我。突然他看到了出牆紅杏,猶如那萬綠叢中的一點紅,是那麽突出,他震驚於她的美豔。呼韓邪立即向元帝提出:“願為天朝之婿,不一定硬要公主,就在這些美女中選一名可以。”元帝心想:原本要物色一位宗室郡主,如今要在待詔宮女中挑選,豈不是省卻了許多麻煩。於是漫不經意地回道:“你看中了哪一個,那個人就歸你。”
呼韓邪高興透了,喊道:“就是她!”元帝順著他的手看去,但見一個風華絕代的美女盈盈為禮。元帝眼前的這位待詔宮女,雲鬟霧鬢,光彩照人,兩道黛眉輕顰微蹙,露出一絲兒幽怨。太美了,但皇帝金口玉牙,不能反悔。
筵席結束了,呼韓邪意興飛揚地回到驛館。準備擇吉日迎娶漢宮美人,元帝卻心中怏怏地回到後宮,找出待詔宮女圖冊,翻到王昭君的畫像仔細一看,隻見畫像與本人有天壤之別,特別是粉頰秀靨上,何曾有什麽黑痣?刹那間,他把煮熟的鴨子飛了失去王美人的懊悔心理,轉化成對畫師毛延壽的憤怒,當即傳旨有司徹底追查,才知道都是毛延壽的納賄不成,故意將王昭君的花容月貌繪成泥塑木雕般平庸女人,於是將毛延壽以欺君之罪斬首。
對這件事,後人自有評說:
曾聞漢主斬畫師,何由畫師定妍媸?
宮中多少如花女,不嫁單於君不知。
毛延壽雖然胡作非為,而漢元帝也太過糊塗。王安石說:“耳目聽見尚如此,萬裏安能製夷狄。”無論如何,元帝心中對王昭君的歉疚、悔恨、憐惜與不忍割舍的情緒一齊湧上心頭,他要設法加以彌補。他在未央宮中召見王昭君,目睹一個冠絕古今的絕代美女即將落入他人懷抱,心中那份窩囊勁就甭提了。畢竟是大漢皇帝,他有皇帝的特權,即使是一個下嫁番邦“和親”的天使,他也要行使“初夜權”。他和王昭君在未央宮纏纏綿綿廝磨了三天三夜,臨行之日,王昭君戎裝打扮,嫵媚中更見英爽之氣,麵向未央宮拜別了天子,帶著一種異樣的感情,深情地看一眼長安,懷抱著琵琶上馬而去。
匈奴人馬和朝廷派出的衛護組成的隊伍,浩浩蕩蕩地經過長安大街,沿途萬人空巷,爭睹昭君風采。眼看如此風情萬種的美人兒,離開繁華的帝京,前往荒涼的胡地,陪伴一個粗野匈奴單於,無不為之嗟歎。昭君出了長安北門,一路曉行夜宿,漸行漸遠,黯然神傷,隨行的樂師,一路上彈奏著琵琶,撫慰昭君的離愁別恨,聲聲令人肝腸寸斷。回望長安已經了無蹤影,昭君手彈琵琶,吟出了那首流傳後世的《怨詞》。中原正是春暖花開的三月,塞外猶是寒風凜冽的季節,真個是“馬後桃花馬前雪,教人如何不回頭”。
王昭君終於在漫漫長路中病倒了,隻得暫時停止前進。在養病期間,她想起了父母兄弟,也想到了曾和她纏綿三晝夜的大漢皇帝,於是挑燈披衣,向元帝寫信:“臣妾有幸得備禁臠,謂身依日月,死有餘芳,而失意丹青,遠適異域。誠得捐軀報主,何敢自憐?惟惜國家黜陟,移於賤工,南望漢闕,徒增愴絕耳。有父母有兄弟,惟陛下少憐之!”
元帝看了王昭君的書信,依照她的意思,把她的父母兄弟一齊接到長安,禦賜宅第田土,妥善安置。而呼韓邪得到漢廷絕色美人後,在行轅整天置酒作樂,並遣使致送大批玉器、珠寶及駿馬,以報答漢天子的特別恩遇,甚至上書願保境安民,請罷邊卒,以休天子之民。元帝禦覽了郎中侯應上奏的“十不可”,謝絕了他的這番好意。就在王昭君和親離開京城後三個月,漢元帝在思念與懊惱的情緒下,懨懨病榻,拖到初夏,竟在荷花初放的那個夏天崩逝。
王昭君病愈繼續上路,出了雁門關,匈奴大隊騎士、氈車、胡姬前來迎接。抵達王庭之日,但見平沙雁落,黃塵滾滾,牛羊遍地,無邊青草。一座座帳篷,張燈結彩,歡騰達旦,呼韓邪單於封她為寧胡閼氏(意即安寧胡地的皇後),百般遷就,以博取她的歡心。第二年,即漢成帝建始元年,王昭君為呼韓邪單於生下一子,封為右逐日王。又過了一年,老邁的呼韓邪去世,這年王昭君才24歲。一個美豔的少婦,三年的異地生活,逐漸習慣了喝羊奶,住氈帳,騎馬射獵,也學會了胡語。呼韓邪的長子雕陶莫皋繼承了單於的職位,依照匈奴的禮俗,王昭君成了雕陶莫皋的妻子。年輕的單於對王昭君更加憐愛,夫妻生活十分恩愛甜蜜,接連生下兩個女兒,長大後嫁給了匈奴貴族。雕陶莫皋與王昭君過了11年夫妻生活而去世,這時是漢成帝鴻嘉元年,王昭君已經35歲,正是絢爛的盛年,不必再有婚姻的羈絆。她以“太後”的身份參與匈奴的政治活動,對匈奴與漢廷的友好關係,起到了不可忽視的溝通與協調作用!
王昭君的兄弟被朝廷封為侯爵,多次奉命出使匈奴,與妹妹見麵。王昭君的兩個女兒也曾回到長安,還入宮侍候過太皇太後——即元帝的皇後。這個太皇太後有個著名的侄子王莽,虛情假意,謙卑下士,博取虛名,到平帝元始五年,玩了一套所謂堯舜時代的“禪讓製”,奪取西漢政權,建立所謂“新”王朝。匈奴單於認為“不是劉氏子孫,何以可為中國皇帝”,於是邊疆烽火迭起,禍亂無窮。
王昭君的兒子右逐日王一係後來日益強盛,與東漢交惡,被漢將竇憲追擊,一路往西逃竄,越過蔥嶺進入歐洲。這支匈奴人占領哥特人的地盤,最終導致羅馬帝國的崩潰,在歐洲大陸建立了強大的匈奴帝國,也就是後來的匈牙利和塞爾維亞等國。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但有一點毋庸置疑,在如今匈牙利、塞爾維亞人的血液裏流淌著非凡的漢女王昭君的血脈啊,這是母親的血脈。
眼看自己創造的和平歲月毀於一旦,王昭君在幽怨淒清絕望中死去,葬在大黑河南岸,墓地至今尚在,即今內蒙古包頭西南50裏的黃河岸邊。入秋以後塞外百草枯黃,唯昭君墓上草色青蔥一片,所以叫“青塚”。王昭君以民女的身份擔任和親的任務,維係大漢與匈奴的和平近半個世紀,為漢民族與邊疆少數民族的溝通融合作出了重要貢獻,故事傳奇而突出,格外引起一般民眾的同情與關切,成為家喻戶曉的一件大事。文人墨客也對她進行描述、吟詠、讚歎,使王昭君的事跡廣為流傳。除了《漢書》《琴操》《西京雜記》等典籍,對王昭君的事跡有詳細的記載外,曆代詩人詞客如李白、杜甫、王安石等等為王昭君寫的詩詞、歌賦,就有503首之多,另外還有不計其數的小說、戲劇、評書等等。《昭君出塞》的戲劇,至今盛演不衰。
群山萬壑赴荊門,生長明妃尚有村。
一去紫台連朔漠,獨留青塚向黃昏。
畫圖省識春風麵,環佩空歸月夜魂。
千載琵琶作胡語,分明怨恨曲中論。
——杜甫
昭君墓的“青塚”上鐫刻有“一身歸朔漠,數代靖兵戎;若以功名論,幾與衛霍同”的銘文。衛、霍是指西漢赫赫有名的大將衛青、霍去病,這也就是說,王昭君的和親頂得上衛青、霍去病統帥的數十萬大軍,不僅使大漢與匈奴免除了戰火硝煙之苦,而且締造了中原與漠北的友好交流,促進了漢民族與邊疆少數民族的融合。這種用柔弱的美女去消融民族與民族之間、大國與番國之間戰爭的外交,或者說手段的“和親”,是漢王朝的一大發明創造,也是值得大書特書的一大中國特色。
這種極富大漢特色或者說中國特色的“和親”延續了千多年,特別是到了唐代,唐太宗李世民讓文成公主下嫁吐蕃王鬆讚幹布,不僅消除了大唐與吐蕃經年不息的戰火,還把大唐文明帶進到了吐蕃(西藏),為華夏民族的大融合立下了不朽之功。文成公主像王昭君一樣,成為千古傳頌的影響曆史前進的非凡人物。我們從這兩位柔弱女子的身上,似乎能夠找到一把解讀中國民族大統一、大融合的金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