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鬼穀子的兩個學生,蘇秦用縱橫捭闔之術,憑三寸不爛之舌,合縱六國,佩六國相印,統領六國共同抗秦,顯赫一時。而張儀又憑其謀略與遊說技巧,拆散六國合縱,讓六國聯盟土崩瓦解,為秦國統一天下立下不朽功勞。
春秋末,曆史的腳步匆匆步入兼並劇烈的戰國時期(公元前403年~前211年),那是以周威烈王二十三年,晉國的韓、趙、魏三家世卿分立為諸侯,以“三家分晉”為標誌,進入戰爭步步升級的時代。周王朝每況愈下,周天子成了一種擺設,對諸侯完全失去控製力。齊、楚、秦、燕、趙、韓、魏,完全成獨立國家。七國相互間為了生存或為了擴充勢力,總是傾一國之兵攻擊別國,或防禦敵國的進攻。戰勝國掠城擴地,戰敗國割地賠款,疆域隨時都可能變動。
西部秦國占據關隘險峻的地利,東方齊國有三麵環海、百家麇集的天時,南方楚國疆域遼闊、兵車眾多,北方燕國和中部韓、趙、魏,既各有所長,也各有利弊。在戰國初期,孔子門徒子產的學生李悝、吳起,分別在魏、楚推行新法,由於舊勢力的頑固阻撓而失敗。公元前361年,秦孝公執國,下令求賢,衛國人法家人物公孫鞅聞訊欣然前往秦國,得到秦孝公的信任與重用,開始了曆史上著名的“商鞅變法”。公孫鞅是申不害、韓非子創立的法家一類人物,他從法家思想出發,重編戶籍,實行連坐;父子兄弟各立門戶,加強勞動力;獎勵軍功;獎勵耕織,增加糧食和社會財富,抑製商賈等一係列措施。商鞅變法十年,秦國發生翻天覆地變化,由七國中最落後的國家,一躍而為兵強馬壯、國庫殷實的第一等強國。
從衛國的公孫鞅跑到秦國受到重用,當上相國,變法成功,再一次說明春秋戰國時的列國,與歐洲、與世界各國的“國”的概念是不一樣的。在列國君主、知識精英們的潛意識裏,他們不過是周天子名義下的諸侯,雖然僭越稱“國”,但諸子百家的學者、鴻儒可以在列國間鑽來鑽去。隻要國君賞識,這些精英們就要出謀獻策,千方百計做大做強,兼並別的國家,恢複周天子有過的大一統版圖。梁襄王問孟子:“天下怎樣才得安定?”孟子回答說:“統一才能安定,不喜歡殺人的人才能統一。”
中國第一次封建大一統的曆史重任,落到了剛通過商鞅變法強盛起來的秦國身上。而在秦國統一天下的過程中,在強秦和六國間頻繁開展外交渦旋的縱橫家張儀、蘇秦,竟然都出於當時名不見經傳的奇人鬼穀子。鬼穀子何許人也?
此公姓王名詡,戰國時代楚國人,出生年月不詳。常入雲夢山采藥修道,因長年隱居清溪的鬼穀,自稱鬼穀先生,後人稱鬼穀子。王詡的學論變化無常,先從黃老“心術”論世禦事,講求內外損益之奧理,後來演變為“反映”“揣摩”“捭闔”縱橫之術,有點近於法家了。著有《鬼穀子》三卷,共有十四篇,其中第十三、十四篇業已失傳。《鬼穀子》一書在捭闔第一中說:“奧若稽古聖人之在天地間也,為眾生之先,觀陰陽之開闔以名命物;知存亡之門戶,籌策萬類之終始,達人心之理,見變化之朕焉,而守司其門戶。故聖人之在天下也,自古及今,其道一也……捭闔者,天地之道。捭闔者,以變動陰陽,四時開閉,以化萬物;縱橫反出,反複反忤,必由此矣。”鬼穀子崇尚的是權謀策略及言談辯論技巧、外交戰術。這種交往辭令上的技藝,關係國家安危興衰,就同現在生意談判與競爭策略是否得當,關係到經濟上的成敗得失一樣。即使在日常生活中,言談技巧也關係到一個人的處世為人和成功與否。
鬼穀子在雲夢山鬼穀收徒講學,成為縱橫捭闔家的鼻祖。他的門徒中有兩個傑出的縱橫家張儀、蘇秦,兩個傑出的軍事家孫臏與龐涓。最為特異的是,鬼穀子的兩個縱橫家高徒、軍事家高徒,後來都成了敵對兩個陣營中勢不兩立、你死我活的對手。孫臏與龐涓下山以後,龐涓到魏國當了魏惠王手下的將軍,因為同窗之友的孫臏是著名軍事家孫武子的後裔,雖都從師鬼穀先生,但龐涓自愧不如,心存畏忌。龐涓派人謊言將孫臏召來魏國,又在惠王跟前編織他的罪狀,對孫臏施以毒刑,截去他的膝蓋骨,使孫臏成了殘廢。齊威王時,由於田忌推薦,孫臏做了齊國軍師。公元前342年,魏國攻打韓國,韓國向齊國求援,齊軍以孫臏為軍師,孫臏坐著輜車,指揮大軍“攻魏救韓”,魏王派龐涓統十萬兵馬迎戰。兩軍相遇在桂陵,孫臏主動放棄陣地撤退,誘龐涓深入。龐涓驕傲輕敵,自率一部分精兵,日夜兼程追趕齊軍。孫臏巧妙利用馬陵(今山東範縣西南)地形,設下埋伏,大敗魏軍,殺死龐涓,報了“臏足”之仇。
2005年7月12日英國倫敦佳士得公司,拍賣一件元代青花“鬼穀子下山”瓷罐,以1568.8萬英鎊成交,相當人民幣2.45億元。瓷罐上畫的是鬼穀子下山救孫臏的故事。那是說的齊國與燕國交戰,效命於齊的孫臏被燕軍擒獲,蘇代上雲夢山請鬼穀子設法營救。鬼穀子隨蘇代等下山,畫麵上虎豹挽車,鬼穀子無發無須,素服,坐在車中。蘇代文官服飾,騎馬緊隨其後。侍從鎧甲頭盔步行,所執的旗幟上書“鬼穀”二字。鬼穀子自古神秘,既無鄉裏族姓,他寫的書又忽隱忽現,神秘莫測。如今在元代青花瓷罐上赫然出世,神乎其神,令天下視若神明,那瓷罐也就漲到了天價。
鬼穀子的縱橫捭闔之術,與儒家所推崇的仁義道德大相徑庭。因此,曆來學者對《鬼穀子》推崇甚少,而詆毀者極多。其實,當年鬼穀子的另兩個學生,蘇秦用縱橫捭闔之術,憑三寸不爛之舌,合縱六國,佩六國相印,統領六國共同抗秦,顯赫一時。而張儀又憑其謀略與遊說技巧,拆散六國合縱,讓六國聯盟土崩瓦解,為秦國統一天下立下不朽功勞。所謂“智用於眾人之所不能知,而能用於眾人之所不能”,潛謀於無形,常勝於不爭不費之間,此為《鬼穀子》之精髓所在。《孫子兵法》側重於總體戰略,而《鬼穀子》則專注於具體技巧,兩者可說是相輔相成。
《史記·蘇秦列傳第九》說:“蘇秦者,東周雒(洛)陽人也,東事師於齊,而習之於鬼穀先生。”蘇秦跟鬼穀子學成之後下山,先後遊說周、秦、趙等國,都不為所用,遭受到很多挫折和白眼,隻得回家。他的兄弟、嫂妹、妻妾都笑話說:“東周人的風俗,都是治理家裏的產業,致力於工商,謀取十分之一二的盈利,你卻丟掉根本而去從事耍舌頭,還不應貧困嗎?”蘇秦聽了這些話,受了很大刺激,於是他發憤讀書,得到一部周書《陰符》,反複研讀,領會出如何才能投主所好的奧秘。他“弓錐自刺其股,血流至足”(《戰國策·秦策》一),留下了“錐刺股”的千古佳話。
學有所成的蘇秦,再次踏上了遊說列國的征途。自以為“此可以說當世之君矣”的蘇秦,開始遊說周顯王還是碰了壁,於是西出函穀關到了秦國。當時秦孝公已死,由秦惠王掌國,蘇秦對惠王道:“秦四塞之國,被山帶渭,東有關河,西有漢中,南有巴蜀,北有代馬,此天府也。以秦士民之眾,兵法之教,可以吞天下,稱帝而治。”秦惠王說:“毛羽未成,不可以高蠻;文理未明,不可以並兼。”由於秦廷剛誅殺變法的商鞅,對外來的說客遊士信不過,不為所用。
這真是一個古怪的世道,一批古怪的人。蘇秦也好,張儀也好,諸子百家也好,遊說各國,都是要煽惑這個國家的君主“可以吞天下,稱帝而治”,也就是說你可以吞並六國統一天下。那時,諸子百家,根本沒有“祖國”的概念,也無狹義的愛國主義,他們心目中的“祖國”,隻有統一七國後,恢複大周規模範圍疆域後大一統的祖國。這就是中國大一統的曆史慣性所決定的曆史基因。蘇秦在秦國再一次碰壁,因而,改往向東遊說六國。蘇秦首先到了趙國,又碰了一鼻子灰。他並不氣餒,毫不灰心,改而又向燕國進發。在燕國,蘇秦的遊說終於被燕文公所重視。燕文公又資助蘇秦,再到趙國,向趙肅侯遊說聯合六國抗秦的計劃,趙肅侯這次接受了蘇秦的合縱之說,拜他為相國,派他為“縱約長”,去遊說其餘各國。經蘇秦跑斷腿的遊說,終於趙、楚、齊、魏、韓、燕六國訂立了合縱條約,蘇秦也被拜為六國之相,形成了合縱抗秦的陣營。
第一次合縱對抗,爆發於公元前333年。秦國向魏國表示讓步,願把從前侵占魏國的襄陵(山西襄汾)地區七個城市歸還。那七個城市距魏國前首府安邑(山西夏縣)很近,是防務上最為關鍵的屏障,如果能把其收回,首府就可安枕無憂。魏國君主不能抵抗這個誘惑,於是同意脫離合縱,而且為了擴張土地,還向趙國發動攻擊。齊國則在秦國的煽惑下,認為可以從趙國瓜分到土地,就也參加魏國這一邊。兩國軍隊雖然被趙國擊退,但第一次合縱盟約,隻維持一年便告瓦解。合縱國內部打起來了,蘇秦在趙國無法解釋魏齊兩國的背叛行動,隻好前往燕國,專任燕國宰相。
公元前318年,經過燕宰相蘇秦再一次聯絡,第二次合縱聯盟產生,這次由楚懷王擔任縱約長,在楚國郢都召開了隆重的祭天結盟大典。然後集結五國聯軍,進攻秦國東方邊界重鎮函穀關。這是一次聲勢浩大的軍事行動,聯軍百萬,人人都預料將爆發一場曠世大戰。可是,當秦王大開關門,盟軍震於秦軍的聲威,竟麵麵相覷,誰都不敢上前一步先行發動攻擊。僵持了幾天之後,楚兵團糧道被秦軍切斷,在驚恐中第一個撤退,其他四國軍隊也跟著倉皇拔營作鳥獸散,合縱聯盟又一次瓦解。公元前306年,楚、齊、韓三國第三次締結合縱盟約,可是盟約剛簽訂,動搖不定的楚懷王又第一個變卦。秦王邀請他在黃棘私會,當麵把從前占領的上庸土地歸還楚國。楚懷王十分滿意這一次外交上的勝利,合縱抗秦再一次失敗。
合縱的失敗,直接原因是鬼穀子的另一位高徒張儀的連橫化解。同出一師門,我們隻能說張儀揣摩、捭闔之術學得不錯,對古代的博弈研究比蘇秦更精。在利益麵前,合作的雙方在什麽情況下可以互動,在什麽情況下這種互動會瓦解,那時雖然還沒有產生“智豬博弈定律”,也無博弈論著作,但張儀肯定是最有心得的人。
《史記·張儀列傳第十》載:“張儀者,魏人也。始嚐與蘇秦俱事鬼穀先生,學術,蘇秦自以不及張儀。”司馬遷說得很明白了,蘇秦不及張儀。張儀是蘇秦的同窗好友,也是一位貧窮的學人。公元前338年,張儀下山後回到家鄉魏國遊說,結果被魏王一口謝絕,隻有到楚國去發展,結果再一次被人謝絕。無奈,他隻好在楚國令尹昭陽門下做客卿。有一次,昭陽設宴,款待群臣,在酒酣之際,正炫耀楚王嘉獎給他的“和氏璧”時,忽然雷雨大作,群臣紛紛東走西竄躲閃避雨,慌亂中傳閱的和氏璧不知所終。令尹大怒,責令追查寶貝的下落。眾食客為開脫自己,一齊誣指張儀,倒黴鬼成了替罪羊。張儀哪能容忍如此無端侮辱,經過一番爭執,毆打,被驅逐出境。
張儀回到家裏,老婆譏笑他:“嘻,你要不是讀書遊說,怎麽會受到如此侮辱?”張儀道:“你看我的舌頭還在不在?”老婆笑答:“舌頭還在。”張儀一本正經地說:“足矣!”言下之意,隻要舌頭還在,憑三寸不爛之舌,還可以東山再起。於是決定去趙國投靠同窗好友蘇秦。不料見到蘇秦,蘇秦傲慢無理,張儀遭此冷遇後格外生氣,對他的老同學怒斥道:“我和你同窗數載,今天才知道你是如此得意忘形的小人!既如此,絕交就是了!”撂下這句話,拂袖而去。
張儀越想越氣,決定跟蘇秦對著幹,報複他的不仁不義。盤算再三,鎖定蘇秦的合縱抗秦的目標秦國,他要專門拆蘇秦的台,讓他的合縱抗秦計謀不能得逞。那時正是蘇秦第一次合縱成功,秦國丟了土地,處於孤立無援的地位,正一籌莫展。但是張儀實在太潦倒了,連去秦國的路費都沒有。正在發愁,巧遇貴人——趙國大老板舍仁,幾句寒暄,聽者憤憤不平,願傾囊相助。張儀自是感激涕零。有了盤纏,千裏迢迢來到秦國,順利參加完麵試,秦文王對張儀印象不錯,拜為上卿。護送他來秦都鹹陽的大老板要走了,張儀送別恩人時懇切地說:“我對您大恩未酬,倉促離別,豈不使我愧疚終生嗎?”趙國大老板舍仁卻說:“一切全仗蘇相的安排,我隻不過是個執行者罷了。”張儀這才恍然大悟,明白蘇秦是用激將法,間接助他遠走秦國謀得肥缺。張儀當即做出承諾:“回稟蘇相,我在秦一日,決不使秦犯趙!”張儀果然是一個重信義之人,從未攛掇秦王侵犯過趙國,倒是蘇秦主動離開了趙國,跑到燕國做宰相去了。
其實,據《資治通鑒》的記載:蘇秦之所以幫助張儀在秦國找工作,不僅僅是出於同窗之誼,更是為了利用張儀對秦的製衡,為自己的合縱大業獲取寶貴時間。正如《資治通鑒》卷二評說的:各國自身利益的最大化並不自動形成合縱集體利益的最大化。蘇秦遊說合縱時,自己沒有一個合縱的藍圖,至少遊說各國時用的不是一個藍圖。合縱代表的雖然是六國共同利益,但各國承擔的成本和風險未必一樣。蘇秦更多的是勸說以各國自身利益為重,而沒有強調合縱的共同利益,更忽略了合縱後長遠運作方式的研究。同窗好友張儀既然做了敵對的秦國的上卿,處於敵對陣營的蘇秦,合縱與連橫的鬥爭,也就成了他與張儀之間的生死較量。
公元前313年的一天,作為秦國的使臣張儀來到楚國,對楚懷王說:“秦王願意和大王結成兄弟之國。大王如果能同齊國斷交,秦國願獻地六百裏,兩國永遠和好。”懷王聽了非常高興,一口答應下來,並派使者同張儀一起來到秦國,打算接收土地。可是剛入秦國境內,張儀就假裝從車上摔下來,稱病不出,拒絕會見楚國的使者。楚懷王見秦王遲遲不肯獻地,以為秦王擔心楚與齊的斷交不夠徹底,於是又派滑稽大臣北上,在齊王宮前大罵齊王。齊王被惹怒了,堅決和楚國絕交,並且與秦國建立了聯盟關係。當楚使再次向張儀索討獻地時,張儀卻說:“哪有六百裏地獻給你們,一定是聽錯了,隻有六裏寬罷了。”楚懷王發覺上了當,決定發兵攻秦,結果受到秦、齊兩國夾攻,楚國大敗而歸。接著在藍田交戰中,楚國又被秦國打敗。
秦王與楚懷王之間,其實還有親戚關係——秦太後是楚王室姻親。秦王很大方地宣稱不采取任何報複行動,而且仍願繼續和解,並且提議用商於地區(陝西丹鳳至河南西峽)的六百華裏,交換楚王國黔中地區的六百華裏。楚懷王把張儀恨入了骨髓,他回答秦王說:“我不要交換商於,隻要交換張儀。”秦王拒絕,但張儀表示他願意交換。秦王說楚懷王會殺了你,張儀說殺了我而國家可得到黔中六百華裏,死也值得。張儀一到楚國,楚懷王就把他投入監獄,準備選擇一個好日子行刑。而張儀的謀略早就想好了——賄賂,他用數車金銀財寶賄賂楚國大臣以及懷王寵姬鄭袖。拿了手軟的鄭袖向懷王哭泣說:“張儀是秦國的宰相,你輕率地把他殺掉,秦國豈肯善罷甘休。一旦大軍臨境,我跟孩子死無葬身之地,不如早一天向南逃生,免得受秦軍淩辱。”宦官靳尚也建議說:“人臣各為其主,本身並沒有什麽恩怨。殺了張儀,秦國無非少一個人罷了,我們卻要失掉黔中地區六百華裏。”懷王聽信老婆和奸臣的讒言,把張儀釋放,且跟張儀做了朋友。
張儀采用連橫政策,幫助秦王離間敵國聯盟,擴張秦國勢力。當時的有識之士、屈原的學生景春曾這樣評論張儀說:“一怒而諸侯懼,安居而天下息。”
蘇秦的合縱政策失敗,後來被齊國大夫爭寵,有人暗殺蘇秦。蘇秦當時沒死,但受了必死之創,齊王派人捉拿刺客,未果。蘇秦對齊王說:“臣即死,車裂臣徇於市,說蘇秦為燕作亂於齊,如此刺客必得矣。”齊王依蘇秦之計,刺客果然自己跑了出來,被齊王誅殺。燕國民眾聽了也很高興。
司馬遷評論蘇秦說:“蘇秦兄弟三人,皆遊說諸侯以顯名,其術長於權變。而蘇秦被反間以死,天下共笑之,諱學其術。然世言蘇秦多異,異時事有類之者皆附之蘇秦。夫蘇秦起閭間,連六國從親,此其智有過人者。吾故列其行事,次其時序,毌令獨蒙惡聲焉。”司馬遷對蘇秦的評價還是公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