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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腦中異物(一)

  2007年3月13日上午9點20

  醫院。

  天持續陰鬱。

  幾名白衣護士將躺在兩輛手術車上的香子和雨寒一前一後地推進了CT掃描室。胡鋒一眾人等則站在CT掃描室的電腦操作間裏,眼睛緊盯著身前的電腦屏幕。

  透過電腦操作間的玻璃可以看到一台形狀呈滾筒式的CT掃描儀,香子和雨寒已經躺在了傳送床裏,隨著院長的一聲令下,掃描儀開始工作,傳送床開始向掃描倉裏運動。

  胡鋒在電腦顯示器上看到,掃描是先從香子的雙腳開始,電腦上的圖象顯示格外清楚,線束透過皮膚直接將人體骨骼在電腦屏幕上呈現出來。

  從右向左漸漸移動的畫麵突然停止,定格在香子的內髒器官上。

  醫院的院長這個時候指著畫麵上的一個個黑點說:“她的內髒器官潰爛現象十分獨特!正常情況下,內髒器官潰爛的病理表現通常是潰瘍、模糊不堪的附著物、以及髒器表麵的局限性破損,而在她的內髒上,卻出現了眾多不規則的黑點,所以我臨時決定,病人死亡後,我們有必要對她進行一次屍檢……”

  “不必了!”

  深沉的聲音過後,一個滿頭銀發的老者走上前來。此人是院長的老師,省院的一位醫學專家。

  “這是一起十分典型的醫學案例,我早在十五年前就曾遇到過,二者的病理現象幾乎是一模一樣,”老者指著電腦屏幕說:“內髒器官不同程度衰竭潰爛,附著黑色的點狀物體,後來我們摘除少量的點狀物體樣本送往當時最權威的科研機構進行了一次化驗,化驗結果表明,這些黑色的點狀物體竟然是金屬中的鐵鎳混合物,我們為此還將此病例定義為——‘分散性鐵鎳結石中毒症’。”

  老者說完之後,全場一片嘩然。就連學富五車的吳博衝和陳教授也是第一次聽說過這種病症。

  “費老,我希望能盡快拿到這起醫學案例的全部資料。”

  “就在省院的醫療檔案庫裏,你想要的話,隨時都能拿到。”費老說。

  院長示意掃描繼續進行。

  電腦屏幕上的畫麵繼續向後移動,經過胸腔、脖頸,最後停在了香子的腦部。

  不知是誰最先發出一聲驚呼:“看!那是什麽?!”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霎時聚焦在電腦屏幕上。操作人員點擊著鼠標,電腦屏幕上的圖案正一點點的放大,最後定格在一塊十分模糊的物體上。

  右眼看去,這塊被放大了百倍已經十分模糊的物體呈四方形,依附在褶皺叢生的大腦皮層深處。另外,電腦屏幕上還顯示,在香子的頭蓋骨上,有一條呈蜈蚣狀的疤痕,這一特征明顯說明,香子的大腦曾經被動過手術,而且,還是一次大手術……

  那麽,她腦袋中的異物難道是……被人工植入的?

  胡鋒掃視了一圈在場醫學界的精英,希望他們能夠快點表態!

  “院長,從畫麵上看,異物的體積恐怕隻有拇指指甲蓋那麽大,要想弄清楚它究竟是什麽,隻有開顱。”操作人員說。

  “不行!病人現在的生命體征十分虛弱,現在給她開顱,跟謀殺有什麽區別?”醫院院長看了看他身旁的費老,然後說:“雖然她的生命已經進入倒計時了!但站在人性的立場上,任何人都沒有剝奪他人生命的特權,這也是身為醫生對生命最起碼的一種尊重!”

  掃描繼續進行,輪到雨寒的時候,櫻美把身體躲在了胡鋒的身後,她抓著胡鋒的手,低聲說:“哥!如果雨寒也有什麽異常,求求你,一定要救救她!她好可憐啊!”

  “別怕!雨寒不會有事的!”胡鋒說著指向電腦屏幕上正運動的畫麵說:“你看,雨寒的內髒十分健康!”

  櫻美這才把捂在臉上的手指頭分開一條縫,然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半天沒有出聲的老疤這個時候說:“內髒是很健康,可是……”

  胡鋒還沒有來得及問“可是什麽?”屏幕上的畫麵又一次在雨寒的腦部停住了,隻聽操作人員又一次驚呼:“天呐!你們快看!異物!在她的腦袋裏也發現了同樣的異物!”喊話的年輕男子頓了頓,又接著說:“還有疤痕!手術後留下的疤痕!”

  “從疤痕的形態上來看,應該是剛剛愈合不久,也就是說,這個疤痕應該是最近一段時期留下的,不會超過一個月。”醫院院長說。

  空氣在這一刻凝固了!所有人都被母女二人腦袋裏的異物震驚了!低聲議論起來。

  老疤把胡鋒拉到一旁,低聲說:“這種跡象足以表明,導致她們丟失記憶以及經常性頭疼的原因很可能是人為造成的,你認為呢?”

  胡鋒想了一會,才說:“我現在有些明白了!雨寒丟失記憶的最初時間應該和她被人開顱的時間相同,她的記憶從異物進入她的腦袋之後開始丟失,對於香子來說也是一樣的,隻不過她被人開顱的時間要比雨寒早上幾十年,可問題是,為什麽她們的記憶從三月八號也就是我把她們帶出鬼村之後就突然恢複了呢?還有,雨寒的記憶一直停留在一月二十八號之後和三月八號之前,這也就是說,雨寒突然失憶那天是一月二十八號,那天她做的最後一件事情就是在公司加班,由此說,她的失憶定然要跟‘古川生物科技’有關,這個暫且不提!那香子呢?就時間上來說,香子的頭疼史已經長達幾十年,那麽在幾十年前,誰能夠在醫療手段相對落後的狀況下神鬼不覺地玩轉一次開顱手術呢?這不禁讓我想起了‘荒村幽靈’裏麵曾提到的一處十分關鍵的細節描寫——‘我躺在一間十分明亮的大房子裏,他們每個人的手裏都拿著一把刀,我不知道被什麽東西紮了一下,很痛,然後就什麽也不知道了!’也就是說,香子的記憶是在這一刻之後才丟失的,所以她將這一刻保留在了她記憶中的那個位置……”

  “你讓我想到了‘預言終結者’所提到的那個‘天使實驗室’,想到了這個實驗室的負責人——古川。”老疤說:“對於這樣的機構來說,即便是在幾十年前,也是有能力在神鬼不覺的情況下玩轉一次開顱手術的,類似機構所掌握的科學技術永遠都要比主流社會超前,道理猶如我們A組織,同樣是破案,可我們接手的案子卻與大多數的刑事案不在一個等級上。”

  胡鋒的心中所想與老疤所說的不謀而合。目前來看,調查進展雖然還沒有發生重大轉折,但新的線索卻在不斷出現,將這些線索稍加梳理,古川便成為一個無法避開的關鍵人物!

  貞子書信中的那個“他”?

  還是雨寒和香子口中的那張麵具——神秘的麵具人?

  也許,都不是!

  也許,原本就是一個人!

  胡鋒覺得真相已經離自己很近了,可為什麽又突然覺得終極真相其實離自己還很遙遠呢?

  他很矛盾!

  他看見幾名護士行色匆匆地將香子推出掃描室緊接著又推進了手術室;他知道香子的生命已經臨近終點;他也知道那並不是最後的搶救,而是待她死亡之後還要進行一次屍檢……

  雨寒跑過來的時候,手術室的燈滅了!院長和幾名醫護人員從裏麵走了出來!

  雨寒上前問:“我媽媽她……還活著嗎?”

  “對不起!你媽媽走得很從容!請節哀順便吧!”一名醫護人員麵無表情地說。

  此時此刻的雨寒出奇的平靜,她的情緒沒有因為這個喪母的噩耗出現丁點波動。在雨寒的眼裏,似乎躺在手術台上的不是一俱正漸漸變涼的屍體,而是一個正在安睡的老人。雨寒跪在香子的身旁,腦袋枕在媽媽的胸膛上,這一刻她感到無比的溫暖,這一刻的親昵在雨寒十歲以後的夢境中出現過無數次,可媽媽為什麽沒有抬起她的手掌撫摩自己的臉龐呢?失落感一閃即逝,雨寒覺得這樣就足夠了!她仿佛聞到了一陣乳香從十歲以前的那段歲月中漂浮而來……

  香子用死亡的方式在自己女兒的心目中重獲新生。

  一個小時後,醫護人員將被注射了麻藥的雨寒推進了手術室。保險起見,醫院院長親自出馬,擔當這次開顱手術的主刀。在另一間解剖室裏,幾名醫生也正在給香子的遺體進行屍檢。

  胡鋒等人被安排在一間觀察室裏,裏麵排列著至少能容納上百人的座椅,透過牆壁上的大屏幕,可以親眼目睹這次手術的全部過程。

  小八的信息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發過來的。

  “胡鋒,鬆村死了!死於謀殺!死亡時間是1974年的冬季。經過一番努力,昨天我終於通過日本警方找到了鬆村的家眷,然而,鬆村的家眷似乎不願意舊事重提,他們隻是將我帶到鬆村當年的死亡現場看了看,便將當年負責調查這起謀殺案的警官的姓名和住址告訴了我。後來,我找到了這位已經退休的老人,他說在鬆村的死亡現場發現了一張凶手在行凶時所戴的一張人臉麵具,是軍人出身的鬆村在死前與凶手搏鬥時摘下的,遺憾的是,凶手十分狡猾,除了一張人臉麵具之外,沒有在凶殺現場留下任何有價值的線索,以致於這起謀殺案至今未破,身為調查這起謀殺案的負責人,這位老人也遭到了降職的處分!”

  人臉麵具!

  胡鋒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這個神秘的麵具人開始在他的腦海裏逐漸清晰起來;他似乎已經想象到了麵具人的身高、走路時的姿態、以及經常出現的一些地點……唯一模糊的,隻有麵具後麵的那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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