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楠推開了教室的門,學生們正在埋頭自習。
她走到講台前坐了下來,此時的她被一種複雜的心情包圍著,擔心與猜忌並存。
她一邊擔心胡鋒和瑤瑤的安全,一邊擔心他們是否會摩擦出情感的火花?這樣的猜測對於一個熱戀中的女人來說,一點都不可笑。
諾楠側身看向窗外,望著遠處在雨霧中若隱若現的獨樓發呆,思緒也隨著飄向了一個夏日的傍晚。
一年前的那個傍晚很靜,她和同事小張老師坐在操場的草坪上聊天。當時她剛來到這所學校任職,在得知小張老師是大自己一屆的學姐之後,兩個人開始熟絡起來。諾楠作為接任者踏進校園的那一刻,也意味著小張老師的即將離開。
“張姐,你能不能再考慮考慮,我是真的希望你能夠留下來。”諾楠說。
小張老師:“謝謝你諾楠,你不用再勸我了,我已經考慮得很清楚了!我必須要離開這裏,離開這個噩夢般的地方。”
“噩夢?你說的噩夢指的是什麽?”諾楠問。
“死亡。”小張老師說:“這所校園仿佛中了死亡的詛咒,之前就已經發生過自殺事件了!如今又再次發生在我的學生身上,這難道不是一個噩夢嗎?”
“學生自殺歸根結底是因為學生的心理問題,怎麽能和迷信思想聯係在一起呢?”諾楠不解。
小張老師說:“諾楠,我知道現在我無論說什麽,你都不會相信,請自己多保重吧!時間會讓你明白的……”
諾楠想到這裏出了一身的冷汗,她從一年前的那個傍晚回到現實,突然發現,也許小張老師是對的,這所校園始終籠罩在詛咒與死亡的陰影中,宛如一潭開滿鮮花的湖水,美麗的表象下麵隱藏著的卻是深邃的危機,稍有不慎,就會被它吞噬。
我該怎麽辦呢?我該怎麽辦呢?諾楠看向講台下麵的學生,心裏焦急萬分,恨不能將她的學生們裝進鎮元大仙的布袋裏,牢牢地攥在手心。幸好還有胡鋒,想到那張冷峻的臉孔,諾楠鬆了一口氣,然而,此時的胡鋒,又在做些什麽呢?
幽靈古堡——獨樓。
此時的胡鋒,已經推開了那扇房門,走進了傳出哭聲的房間。在房間的一個角落裏,她看到了一個古式的梳妝台,上麵擺放著一麵大鏡子,鏡子上落滿了灰塵,灰突突的,手電筒照上去,將他們的身影反射出來,就像變了一個人。在鏡子裏,胡鋒忽然發現有一團白色在幽幽舞動,胡鋒一個激靈,就好像看見了一個女鬼的白衣帶,他猛地轉過頭去,手電筒的光束落在了一張床上,也許是因為陰風的緣故,白色的蚊帳忽然掀了起來,那一瞬間,胡鋒看到了一張臉,慘白慘白的臉,一雙惡狠狠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著他們,她穿著一身紅裙子,身體就宛如吊在了床的中央,一頭烏黑的長發直垂腳麵……
女鬼?幽靈?僵屍?還是一個剛死的人?
胡鋒的心髒也開始劇烈地跳動起來,他緩緩地朝她走了過去,喃喃自語:“你是誰?”
突然,一聲尖叫在他的身後響起,胡鋒一個轉身,看見瑤瑤的身體已經跑出了門外。
“瑤瑤,你去哪,快回來……”胡鋒趕緊追了出去。
在上樓的拐角處,胡鋒追上了瑤瑤。瑤瑤蹲在地上,用雙手抱住頭,驚恐地說:“她……她……就是她……我又看見她了……”
“瑤瑤,你冷靜點,”胡鋒抓住瑤瑤的肩膀搖晃著,“不是你想的那樣,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請你相信我。”
瑤瑤沉默了片刻,緩緩地抬起了頭,然後一頭紮進了胡鋒的懷裏,細聲說:“真的不是我想的那樣嗎?她真的不是一個……女鬼嗎?”
胡鋒輕輕地將瑤瑤抱在懷裏,安慰她說:“別怕,有我呢,隻要有我在,不管她是什麽,都休想傷害到你,你能相信我嗎?”
此刻,躲在他懷抱裏的那個嬌小的身體,是那樣惹人憐愛,胡鋒又一次產生了異樣的感覺。
“我相信你,我真的相信你,”瑤瑤的身體微微顫抖,宛如一隻受傷的小兔,“我再也不會害怕了,”瑤瑤抬頭看著胡鋒的眼睛說:“有你在,我就不怕。”
“糟糕……”胡鋒突然想到了什麽,他抓住瑤瑤的手再次向那個鬧鬼的房間跑去。
女鬼不見了!幽靈不見了!僵屍不見了!一個剛死的人不翼而飛了?隻留下一張空蕩蕩的床。
環境暫時性地改變了胡鋒的辦案思路,他忽然間意識到了一種危險,他決定必須馬上離開這裏,至少應該把瑤瑤先送回學校去。胡鋒領著瑤瑤走出了鬧鬼的房間。
下樓的時候,從恐怖的獨樓裏突然傳出來一陣細微的呻吟聲,仔細一聽,那聲音好像是從自己腳下樓梯的下麵傳出來的,瑤瑤的臉蛋比先前更白了,她緊緊地抓著胡鋒那雙有力的大手,輕輕地跟在胡鋒的後麵,走下了樓梯。
來到一樓的大廳,他們循著聲音來到了樓梯的下麵——大廳裏的一處死角。
是成了精的老鼠嗎?胡鋒停下腳步,用手電筒的光束開始在逼仄的空間裏慢慢遊走——照出來一麵牆,一堆雜物,突然,地上出現一攤鮮紅色的血跡,接著,是一條大腿,一個身子,一顆腦袋,最終照到了那張抽搐的白臉……
張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