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東立的家在一片高樓叢林中間的一幢四層矮樓裏。
那樓好像是北京70年代中期慌慌張張蓋起的一批簡易樓裏的一幢,灰白盼石灰一片一片地抹在牆上,牆皮剝落得很厲害,大麵積猙獰的圖案在夢去眼前晃來晃去,樓裏有一股下水道堵塞後所發出的難聞味道。
“這是一朋友臨時借給我的房子,我在亞運村的新房子正在裝修呢。”
郭東立忽然變得清醒起來,在樓梯上他用理直氣壯的口氣對夢去解釋,“他的新房子正在裝修”,他特別強調這一點,是怕夢去小瞧了他。
樓道裏堆著亂七八糟的東西,有的舊藤椅之類的東西還用麻繩吊在半空中,樓道裏昏黃的燈把吊在半空中的東西變成了影子斜長的怪物,那怪物的影子如鬼魅的手指般。
在上樓梯的一男一女臉上撫著,樓梯空洞無聲,腳踏上去一點聲音也沒有。
郭東立那個破家的門口居然還裝著一扇黃舊的防盜門,鐵門像掉顏色似地往外泛著酸黃的鐵鏽,人一靠近它,那種黃顏色立刻就濺到臉上來。夢去看見正在拿鑰匙開門的郭東立滿臉土黃地立在那裏,忽然有了種想逃的感覺。
“進來坐會兒喝口水,我不會把你怎麽樣的。”
郭東立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眼睛盯著鑰匙孔,嘴裏卻這樣說道。
那門被“嘩啦”一下打開,兩個人走進去,郭東立又返過身很仔細地鎖好門,把一切弄妥之後轉過身來抱女人。如果你不願意,我不會把你怎麽樣的,我這個人最尊重女人。他貼在她耳邊說得十分溫柔。
他開了電視,把夢去安頓在房裏唯一的一張沙發上,然後去弄水來給夢去喝。夢去蜷縮在那張沙發上,感覺非常不好。周圍的氣味怪極了,大概是室內長期不通風造成的。夢去站起身來走到窗邊,尋找窗子的插銷,室裏光線太暗,怎麽找也找不著。
你要幹什麽?
身後有人問。
“把這個打開換換空氣,你屋裏有股味兒。”
他走過來抱她,管她叫“寶貝”,手中玻璃杯裏的水灑了她一身。他順勢低下身吸附她的前胸,然後把一粒勃起的乳頭像水果糖那般剝了出來,讓它赫然地暴露於衣服之外。
“我愛你。”
他很在行地用手指撚動那顆紅櫻桃,夢去的身體又乏又累又興奮,幾種複合的感覺攪和在一起,讓她分辨不出自己到底願意還是不願意。她木然地站在那裏,看別人脫她的衣服,好像這事與她無關似的。他再次把她弄回到那張沙發上,然後她就感覺到有手指在她的身體裏穿行,像一條躍動的魚。
她變得異常柔軟潮濕,她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力氣再拒絕什麽了。
男人站在不遠處脫衣服。
電視機離床的距離非常近。
夢去耳朵裏塞得滿滿的全是電視裏發出的聲音。
那是二出武俠劇,有許多穿白衣服的俠客在天上飛。
夢去的頭垂在床沿上,看到俠客們的倒影。
影像開始晃動。
痛。
“原來你真的是第一次性交,我還想呢,現在的女人29歲了不可能是處女。就沒有人追求過你?”
“我們上司追求過我。”
“他沒跟你在一起?”
我不願意。
那為什麽跟我你又願意了呢?
夢去拉過一條薄被來蓋住身體,她覺得有點兒冷。
男人說:“我給你擦擦吧,可能有血呢。”
夢去頭昏昏的,不想說話也不想動。潔身自好了這許多年,隻那麽一會兒功夫,就什麽全白費了,有什麽用呢。正想著,有人把被子掀起來,一股涼氣從身體的縫隙裏灌進去,下身的那個地方又涼又粘又痛,並且聚集著許多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