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一哥

2

　　林適一在出租車上給白小麗打了個電話，說幾個朋友一起去唱歌，問她能不能來。白小麗說：“都誰呀？”

　　“顧凱歌和他的女朋友。”林適一說。

　　“女朋友？他不是結婚了嗎？”

　　“結婚了就不興有女朋友了？”

　　“你們這幫壞人！”

　　“我怎麽是壞人了，噯，小麗，你到底來不來嘛？”

　　“不來！我又不是你女朋友！”

　　“你說了你不是啊？那好吧，我掛電話了啊？”

　　“哎，等等，你們在哪兒呀？”

　　“噯，這還差不多。”林適一在電話裏把地點說了一遍，讓她快點來。“我們都快到了。”

　　白小麗出現在歌廳門口的時候，給了林適一一個好印象。一向“假小子”的她竟然化了點談妝，穿了一身粉色的裙子，倒顯出一些淑女氣質。黃大衛隔著車窗對她進行指指點點，問林適一“是不是燈下那女孩”。

　　林適一說：“什麽女孩兒呀，她是一個老姑娘。”

　　“老姑娘，能有多老呀？”顧凱歌一邊倒車一邊說，“再老也不如我們家那位戴袖套的老，從來就沒有過二十歲，大學一畢業，直接就奔五十了。”

　　三個男人哈哈大笑一通，互相擠眉弄眼，樂不可支的樣子。直到下了車見到白小麗的時候，三個男人還是忍不住“吃吃”地笑，弄得白小麗莫名其妙。

　　“你們怎麽啦？”她問。

　　林適一說：“不是……沒什麽。他們就這樣，沒個正形。哦，還忘了隆重推出一下，這是我朋友白小麗，他倆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我大學同學顧凱歌和黃大衛。”

　　白小麗衝著他倆微笑著點點頭，一副落落大方的樣子。她莊重大方的態度讓林適一覺得很滿意，覺得白小麗是個很懂事女人，關鍵時時刻拿得出去的那種。再說事業上他林適一實際上是個“白癡”，所謂的生意還不是要靠白小麗撐著，他什麽也不懂，就是個傀儡，這點林適一心裏清楚地很。

　　做生意的好處林適一心裏也比誰都清楚，他現在要什麽有什麽，可是就在幾個月以前，他常常一個人躲在廚房裏吃方便麵，有時連開水都沒有，就蹲在地上幹嚼方便麵，看著自己在牆上的影子，簡直像一條快要餓死的狗。

　　林適一永遠記得牆上那條狗的影子。他不想回頭，不想再回到那段令他心寒的日子。但是，他明白眼前的一切都跟白小麗有關，沒有白小麗，不要說他拿不到倒鋼材的“批文”，就是真的有人給他搞到一紙批文，他也不知道那張紙該怎樣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