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
小美輕輕地拍著她的肩說:“算我錯了還不成嗎?”
梅蘭妮被小美抱著,感覺到從未有過的美好。他的身體散發著年輕的體香,讓女人感到舒服。不像剛才呆在那些生意人堆裏,銅臭的氣味從他們眉宇散發出來,簡直讓人絕望。
小美拿紙巾擦擦梅蘭妮的臉說:“好了,別哭了,哭多了就變成醜姑娘了。”
梅蘭妮是個給台階就下的人,這就接過紙巾把臉上的淚擦幹淨,忽然想起自己是第一次到小美的房間裏來,待她抬眼環顧四周的時候,她尖聲驚叫起來。
“噯噯,又哭又笑,你瘋了吧?”
“你才瘋了呢!我是看到荷花才這麽興奮的。”
原來,謝唯美房間的四壁畫滿碩大粉嫩的荷花,那大大張開的荷葉直徑約有1米大,每一條曲線的連接、每一個細部染色都可以看出繪畫人是個相當細心的人。梅蘭妮當然知道,繪畫人就是小美自己,卻故意吃驚地問:“好漂亮呀!這是誰畫的啊?”
“當然是本人啦!”他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
梅蘭妮也笑了,兩人親親熱熱坐在沙發上喝飲料。小美對梅蘭妮說,你晚上就別走了吧,住在我這兒。梅蘭妮說那可不成。嘴上這麽說,心裏還是打起了小算盤,算算看今天晚上石天意有沒有可能到別墅來。
小美說:“我會做飯,晚餐我請你吃如何?”
梅蘭妮眯起眼睛來笑。“你?會做飯?”
“瞧不起人是怎麽著?我這就到廚房去弄去!”
說著便消失在玻璃隔門後麵,但是一秒鍾不到他又像個兔子似地跳出來了,攤開雙手在梅蘭妮麵前做出一付為難樣兒,說菜沒了,肉沒了,冰箱裏空空的什麽都沒了。
“算了算了,還是出去吃吧!”
“不行,我今天偏要做給你吃!”
“沒肉沒菜,咱們喝西北風呀?”
“沒有不會下去買嗎?”
“哎呀,我可不肯跟你過那種小市民的日子,挎個菜籃子買菜,受不了!受不了!”
小美硬拖著梅蘭妮下樓買菜。但是出門前他照了五次鏡子,一會兒弄弄頭發,一會兒摸摸臉,梅蘭妮就站在一邊,一開始還覺得好玩,過一會兒就不耐煩了。“走不走?走不走啊?行了,你別臭美了!”
小美最後看了一眼鏡子,“嘖嘖”地說:“沒見過這麽帥的!”
他們到樓下小菜場買來新鮮的蔬菜,有茄子、西紅柿和青菜,回來做了一個青菜炒年糕,一個油燜茄子,一個西紅柿雞蛋湯,再用電飯煲燜一小鍋米飯,香得不得了。小美趁機問一句:“怎麽樣?小市民的日子過得還行吧?”
梅蘭妮用手捏了一下他的臉:“吃飯還堵不住你的嘴!”
這個男人真妖怪啊!以前梅蘭妮也曾領教過,他的白天和晚上不一樣,上午和下午不一樣,他仿佛有許多張麵孔,這許多張孔麵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變成一下張。
晚飯後梅蘭妮就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謝唯美在一旁的電腦上玩遊戲。這像一個普通的家庭生活的場麵,但似乎缺少了點什麽。當梅蘭起身提出要回家的時候,謝唯美執意挽留她,讓她會錯了意,以為這將是同床共枕的一晚。
其實,這是一個痛苦的夜晚。
男人像得了麻風病一樣,用毛巾被將他的身體裹得緊緊的。梅蘭妮以前從沒見過這樣的男人,他似乎將女人視為溫疫,又擔心女人會突然離開他。
“你到底怎麽了?”
“沒怎麽,你給我一點時間,現在我們還不能……”
就這樣莫名其妙地睡了一晚上,身體沒有任何接觸。到了後半夜她忽然非常想念老石,但她知道這個時間是不能給老石打電話的。老石正睡在老婆身邊,打著輕微的呼嚕。
梅蘭妮總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睡覺事件”之後,她再也不想理那個會畫荷花、但不會跟女人睡覺的男人。事後小美自己也有許多解釋,他說自己是處男,從來沒跟女人睡過覺,所以上次有點緊張,下回一定好好過一夜。
他許下這些空頭支票,是為了讓梅蘭妮跟他繼續交往。梅蘭妮心裏很空,老石離婚無望,小美又根本不是個男人,她該怎麽辦?梅蘭妮第一次感覺到嚴重的挫敗感,生活失去了方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