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來,愛情的事就像多米諾骨牌,一張牌倒下去,後麵的一係列牌就跟著倒。在梅蘭妮的愛情路上,紅魚兒是至關重要的一張牌,要不是她的介入,梅蘭妮說不定就嫁給諸葛同方了,如果嫁給了諸葛同方,就不會成為石天意的情婦。
關鍵的一張牌:紅魚兒,改變了事情的發展方向。
事情是這樣往下發展的:
讓我們重新回到梅蘭妮安靜地躺在諸葛同方腿上的現場,時間已接近上午十點,樓上樓下睡懶覺的人都已起床,這棟宿舍樓建於八十年代中期,牆體較薄,隔音不好,樓上樓下人走動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
樓上不知是誰,打開了超音倍的音響,意大利歌劇的聲音,在空氣中回響;還有各種各樣重疊的聲音:女人說話的聲音、嬰兒的嘀哭聲、“咚咚”在釘一顆釘子的聲音,電鋸的“嘎嘎”聲……
梅蘭妮和諸葛同方卻一直安靜地坐著,安靜得猶如一副油畫。如果我們能夠透過重重的時空迷霧看到他倆,一定會驚訝於那幅畫的構圖和色澤吧。
讓我來描繪一下那幅畫。英俊的正裝男子,正襟危坐在紅絲絨長沙發上,穿睡衣的美麗女子身子彎下來,睡在他腿上,她身上透透嫩嫩的粉綠睡裙,仿佛能讓人看透她的肉體——很顯然,她裏麵什麽也沒穿。
如果時間凝定在這一刻,這對兒久別重逢的男女顯然是幸福的。但時間不可能停滯不前,他,和她,聚散離合的故事仍在繼續……
“唷,你們這對甜心!是要出去吃東西呀?”
“對呀!”
“那我可不可以一起去?好想跟一大幫人聊天啊!”
“我們可不是一大幫。”梅蘭妮沒好氣地說。
“好了好了,要親熱下午回來再繼續嘛,何必在乎中午飯這點時間呢。梅蘭妮,你朋友是遠道來的客人,我帶你們去一家餐館,準保大家滿意。”
梅蘭妮心想,什麽“大家滿意”,諸葛同方是我的人,這裏有你什麽事呀。
他倆拉開門出來,就看見紅魚兒站在門口,蛇發,綠眼影,紫色蓬蓬裙輕飄飄地乍著。她的眼睛畫得又大又黑,看上去就像一個舞會女郎。
“走啊,走啊,一起吃飯去!”
她自說自話地安排著諸葛同方,梅蘭妮雖然有些不高興,但也說不出什麽來。三人一起下樓,站在路邊打車。諸葛同方似乎並沒有不高興,在等車的時候,他一直跟身邊的兩個女人說笑話,把個紅魚兒弄得腰都直不起來了。
這天兩頓飯都是三人一起吃的,中午吃的是西餐,晚上吃的是中餐,晚上喝了一點酒,三個人聊得紅頭漲腦的,興致很高的樣子。梅蘭妮喝紅酒上頭,飯吃到一半,就感到頭重腳輕。三個人就草草吃完回到了房間。
客廳裏開了一盞小紅燈,電視機開著,裏麵放著連續劇。梅蘭妮不記得這中間發生了什麽。她隻依稀記得在餐館她喝醉了酒,被人扶著上了出租車。她一直靠在諸葛同方的肩膀上,她一直都是那樣,然後,她被人像一片樹葉一樣輕輕抱到了床上。
“我怎麽這麽輕啊?好像一片羽毛在空中飄啊,飄的……”梅蘭妮躺在床上問。
“你喝醉了。”
“我從來沒有喝醉過,很難看吧?”
“沒事兒,睡一下就好了。”
“真的沒事?”
諸葛同方摸摸她的臉說:“真的沒事。”
梅蘭妮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醒來時發現諸葛同方不在身邊,叫了兩聲沒人答應,她有一種異樣的奇特感覺,覺得此刻諸葛同方在紅魚兒房裏。這感覺讓她像吞了一根魚刺一樣難受,她心裏很清楚,男人隻要一進了紅魚兒的屋,就別想逃走。
她眼前出現了紅魚兒的蓬蓬裙……
蓬蓬裙像水草一樣不停地在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