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梅蘭妮

2、不能返回的快樂

　　梅蘭妮的學習成績有些下降，不像以前那麽拔尖兒了。她總是魂不守舍，那“第一次”帶給她的刺激太強烈了，使她再也不能返回到原來的世界裏去。她整天想著那件事，想著跟老師在一起的每時每刻，那滋味妙不可言。

　　她問自己：“我是不是不正常啊？為什麽滿腦子都是他？”

　　孫啟孟的形象無處不在，在花園裏散步，在飯堂吃飯，在運動場上打球，在考場上回答英語試卷……梅蘭妮就像被孫啟孟附了體，他的形象總在眼前晃來晃去，無論做什麽都不能專心。

　　隻有“親密”這一件事情讓她感趣，她和孫老師抓緊一切時間做愛，有時隻有短短的十分鍾時間，他們也要纏綿上一回。午睡時間是他們最喜歡利用的“時間差”，因為晚上梅蘭妮要複習功課，中午便成了他們的“黃金時間”。神不知、鬼不覺，梅蘭妮跑得比兔子還快。

　　“這樣下去可怎麽辦？沒完沒了啊！”

　　每次幹完他倆都發誓要少見麵，可一旦分開來，馬上就開始思念對方了。不知有多少個中午，梅蘭妮頂著大太陽往男教師宿舍跑，而男教師待在他的房間裏，焦急地等待著女學生的來臨。他們很壓抑，因為他們觸犯了校律，他們的事情不能暴露，一旦暴露就全完了。

　　每當樓道裏有腳步聲，孫老師都會拉開門看看，是不是他的小天使飛過來了。然後將她擁進懷裏，用力地親。

　　1982年新年的時候，社會上興起了一股“跳舞熱”。人人都在學跳“三步”、“四步”，不學仿佛就落伍了似的。孫啟孟長得瘦瘦高高，節奏感極好，第一次進舞場是被大學同學硬拉去的，他在“不會”、“不會”的推辭中，心裏倒有了想去看看的願望。

　　孫啟孟常聽梅蘭妮說，她父母就是在舞會上認識的。

　　“你爸媽真的是在舞會上認識的？”

　　“那還有假啊！”

　　“他們真浪漫啊。”

　　“浪漫個鬼！浪漫了一個晚上，卻爭吵了一輩子。”

　　“他們為什麽吵架？”

　　“我也搞不大懂，大概是為了一個叫小艾的女人吧。小艾是我爸他們廠搞服裝的，聽說是個老姑娘。每次吵架都是因為她，每次吵架都說要離婚，可到現在還沒有離。”

　　每當這種時刻，孫老師都會抱緊梅蘭妮，用那樣一種要把人都融化了的語氣對她說：“咱們將來絕對不會吵架的，永遠都不會。”梅蘭妮覺得，這句話對她來說比給她一千萬還要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