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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萬聖節與黑色骸骷髏裝

  1

  女作家花妮穿了一套黑色骷髏裝在地球酒吧亮相,引起一片騷動,一些大男孩嗚嗚地吹著口哨,花妮也就趁機大肆撒起嬌來,嚷嚷著要坐到某一位男士的腿上去。

  “你們讓不讓我坐呢?”

  她像小學老師似的跟那幫孩子T情。

  “讓——”

  “誰想讓我上,請舉手。”

  “嗚——”

  她站在那裏,叉開了腿,大聲說:

  “我和妓女有什麽不同呢?她們用身體取悅男人,我用文章取悅男人。”

  男人們一時間像挨了手榴彈一般迅速散開,有的撤丫子就跑,有的找個沒人的黑地兒躲起來。更有甚者瑟瑟發抖,紙嫣眼看著他們手中的香檳酒像薄銀那樣潑了出去,弄濕了領帶和褲檔。

  紙嫣對老麥說,看看你們這些同行吧,連妓女都不如,妓女還知道在公共場合不脫衣服,可是她上次把胸罩都脫了,現在又說什麽要用文章取悅男人……

  那晚的鬼節派對就這樣不歡而散了,老麥和紙嫣早早退場,走在空氣清朗的街上,心情一下子好了許多,兩人手拉著手,漫無目的地往前走。

  “要不要再到什麽地方去玩玩?”

  “不要,我要回家了。”

  他倆交換了一個眼色,就什麽都明白了。

  四十分鍾之後,他倆從街上回到了家裏,兩人在樓道裏就開始接吻,一邊接吻一邊用鑰匙開門,捅了幾次都沒成功,隻好停止接吻,專心對付鎖孔和鑰匙。打開門之後老麥便開始吻紙嫣的身體,他的短胡茬很硬地刺激著紙嫣,把她頂在門上,心急火燎地撫摸她。

  紙嫣聽到身後的木板門發出咕咚咕咚空洞的響聲,他們的呼吸聲很快急促起來,他的手有些急躁地弄開她的皮帶扣,把手伸了進去。他們黑著燈在門廳裏做愛,身上穿的是萬聖節的奇怪衣服(帶絨毛和麵罩),他們有些看不清彼此的臉,衣服的阻隔使身體的感覺變得更為強烈,他們相互震蕩著對方,每一個回合都感到意猶未盡,就又來了一個回合,整個做愛過程綿長而又愉快。

  做愛之後,他們各自去洗了個澡。在擦幹身體的時候,老麥笑著問紙嫣:“這個鬼節過得怎麽樣?”

  “我遇到了一個大色鬼。”

  “色鬼的功夫如何?”

  “武藝高強。”

  兩人穿著鬆鬆垮垮的衣服在房間裏走來走去,又點起藍火苗來煮東西吃。煤氣灶上兩個灶眼兒裏的火都很旺,食物的香氣彌漫整個房間。

  老麥拿出他的劇本來大聲地念,又是那個多年前海邊的故事,那對戀人始終不能結合,痛苦不堪。

  他們在海灘上走來走去;

  是夜的海——

  紙嫣又想起了自己的母親和多年前的那個男人,他們沒有結局的愛情故事,對紙嫣來說始終都是個謎。紙嫣始終沒有找到那個男人,而母親對那個男人更是隻字不提,她說她已經把那段故事埋葬了,埋在很深很深的土裏,她現在生活得很平靜,不想有人再來攪亂她的生活。

  “阿金能當這部戲的女主角吧?”紙嫣忽然想起什麽似的問。

  “不知道。也許吧。”

  老麥他們這部電視連續劇是多人合寫的產物,紙嫣懷疑作者之一就是母親從前深愛著的那個人。

  2

  阿金爭當這部戲的女主角,爭得嗓子都快啞了,而且她還找上門來哭,哭得老麥手足無措,隻好讓紙嫣替他勸勸她。

  紙嫣說:“阿金,你這麽漂亮,還愁沒戲演嗎?”

  兩個女人一左一右坐在兩張沙發上,中間隔著一盞台燈,她們的臉各被照亮半邊,另外半張臉則躲在暗處。阿金一直不說話,但紙嫣已從她的沉默中感覺到某種緩衝,她大概想了想,事情並不像她原來以為的那麽糟,機會就像一趟呼嘯而過的火車,錯過了這一趟,還可以等下一趟。

  從那以後,阿金和紙嫣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紙嫣以前的朋友小喬目前正在狂追影視公司的老總黃烽,沒心思和紙嫣一起逛街、喝茶、吃飯,阿金那段時間正好閑著,她很快取代了小喬的角色,常約紙嫣周末出來玩。

  人雖然不同,玩法卻是差不多的,無非是逛一些精品店或者外貿街,買一些奇奇怪怪有個性的衣服來穿。商場或者購物中心裏的衣服一般她們是看不上眼的,那些傻頭傻腦的套裝誰要穿,女人的心思全都折騰在穿上,但不見得非得穿給哪位喜歡的男士看,女人穿衣多半是為了自己——種心理需要,或者說是一種自戀。

  她們一起去看了王朔寫的電影《一聲歎息》。阿金說她從來不看馮小剛的電影,但她喜歡王朔小說。紙嫣說她無所謂,心情好的時候看什麽都好,心情不好的時候看什麽都煩。

  電影是循環場的,上一場還沒結束,她倆不想從半截看,就坐在小廳的皮沙發上等著。飲料櫃上擺著形狀各異的瓶子、易拉罐,有兩個男的靠在櫃台上喝東西,不時地朝紙嫣她們這邊看。

  阿金問紙嫣想不想來袋爆米花,沒等紙嫣回答她就自作主張地去了。回來的時候,紙嫣看見阿金就跟那兩個男的搭上了話,一路談笑風生地走回來。紙嫣很不習慣跟陌生人一塊玩,但阿金好像沒有任何心理障礙,在男人麵前她顯得如魚得水,阿金說她是個演員,演過什麽什麽。

  男人們齊聲說,噢——沒看過。

  阿金就捂著嘴格格地笑。

  有一些人從放映廳裏擁出來。阿金就說走啊走啊,咱們進去。紙嫣說她得給老麥打個電話,讓他們仨先進去。紙嫣其實是不想跟他們坐在一塊。

  他們進去了,小廳裏隻剩下紙嫣一個人,她想起剛才她和阿金那段談話。

  阿金說:“你那位可得看緊點兒哦。”

  紙嫣一笑說:“他?他不會的。”

  哪可說不準呀——“阿金說,”現在的事,很難說。

  看完電影紙嫣沒找到阿金,估計那兩個帥哥把她帶走了。她站在電影院門口獨自打車,遠遠地看見街對麵的郵局門前有個穿黑呢大衣的背影匆匆走過。紙嫣差點叫出聲來,但那人已錯過去了。

  那人是紙嫣的前夫湧晨。

  坐在出租車上,紙嫣想問自己一個問題,那就是當初如果沒有遇到老麥,她會不會跟湧晨離婚呢?

  3

  單位裏要裁人的風聲越來越緊,都傳處裏的七個人要裁掉三個,留誰走誰都是處長一句話的事。國強和小吳都變得空前地活躍,國強嘴甜,小吳人甜,估計他們留下來沒什麽問題。紙嫣想來想去最該走的好像就是自己,自己和年處長向來沒什麽交往,人又有點假清高,別人隨便找個理由就能把她開了。

  這樣想著,紙嫣就有些心神不定,前一段時間一直陷在情感糾葛之中,搞得昏頭漲腦,班也沒怎麽好好上,上司要是想把她裁掉,起碼可以找出一百條理由來。處裏就她和小吳兩個女人,不是她走還有誰?

  晚上,紙嫣躺在床上盯著臥室的天花極發呆。

  老麥收抬起桌上的東西走過來問:

  “怎麽啦,你看上去好像不高興?”

  紙嫣說:“單位裏要裁人。”

  “要裁也不會裁你。”

  “你怎麽知道不會?”

  老麥親著她光滑的皮膚不想再和她談下去,他把手伸進被子裏去摸她非常豐滿的乳房。平時隻要一碰她那個地方,她就不再鬧了,有什麽不順心的事也都不記得了,會特別主動地湊過來親他。

  可是,今天這一招卻不靈了,她一點反應都沒有,渾身上下冷冰冰的。

  老麥說:“好了,別不開心,就是在家呆著也沒什麽不好啊。”

  紙嫣卻說:“那不行,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老麥洗完澡回來,看見紙嫣仍氣鼓鼓的,就抱住她哄她。他說反正天下又不是就那一家單位,這個單位不行,就換另一家。紙嫣忽然想起什麽似的支起身子問丈夫:“噯,你說咱們給他送點錢行不行?”

  “行啊,不過得悄悄的,別讓別人知道。”

  紙嫣利用午休時間去找了一趟年處長。她知道年處長有睡午覺的習慣,很少有人敢在中午去打擾他。去之前紙嫣已經打算好了,把手裏那個事先準備好的信封往他桌上一放,轉身就走。

  一這件事想起來容易,做起來卻有些難度,紙嫣從中午吃飯就開始感到緊張,她覺得所有人的表情看上去都跟平常不一樣。她站在食堂窗口打飯,打飯的那個戴白帽子的小姑娘,特意伸出頭來看了她一眼,紙嫣覺得自己的陰謀好像被什麽人看穿了。她低著頭匆忙打了點西紅柿炒雞蛋,找一個角落獨自坐下來吃。

  中午辦公樓裏靜極了,從窗口可以看出外麵正在刮大風。紙嫣走來走去,在自己的辦公室裏走了幾個來回,最後她才下決心。她兜裏揣著一隻信封,裏麵裝著一疊鈔票。

  她想,事情能否成功、就看今天這一招了。一個鍾頭之後她將知道結果。紙嫣走在通往年處長辦公室的路上,緊張得牙齒格格打顫。樓道很寬,兩邊的木門全都緊閉著,短短的一段路,紙嫣走得兩腳發軟。

  4

  傍晚,紙嫣滿身疲倦地回到家,人還沒進家門,家裏的喧鬧聲就已傳出來,遠遠地在樓下就能聽到。老麥家的房子臨街,四樓的一個窗口人影晃動,不斷有笑聲、音樂聲傳出來,左鄰右舍都知道老麥家來了客人,紙嫣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紙嫣站在門口按門鈴,她連從包裏掏鑰匙開門的勁兒都沒有了。門開了,燈下站著個妖形怪狀的女人。她看到紙嫣,衝她笑了一下,讓她進來,有點反客為主的意思。

  客廳裏聚著一群男女,正在興高采烈地談論著什麽。紙嫣隻簡單跟他們打了個招呼,推說自己不舒服,就進了臥室。她很想出去衝把澡,可一想到要穿過客廳才能到衛生間,就又不想動了,她不想再見到那些人——沒心情。她就這麽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隔壁房間刺耳的笑聲不斷地穿透牆壁縫隙飄過來,紙嫣感到自己好像睡在一艘動蕩的船上,船上有許多人都醒著,隻有她睡著了。船艙裏很黑,而四周的環境卻很亮,時常有黑色的人影從窗口晃過,他們都是些妖形怪狀的影子。

  然後,有一張臉湊過來對紙嫣說:“你什麽也不用給我。”說完他捏她的手,手裏有一隻粉藍色的信封。

  紙鈔從信封裏滑了出來。

  它們很新,很漂亮,但是太少。

  那隻手隔著衣服捏捏她的乳房,紙嫣注意到房間裏的植物長很旺。好大,他說,我我喜歡這裏長得大的女人。紙嫣像是沒聽明白似的彎腰去撿掉到地上的那些錢,一張兩張三張……她故意拖延時間,眼前植物瘋長,窗簾低垂,她想到小吳,小吳的身體這時與自己的身體合二為一(小吳沒有渾圓的胸脯卻有渾圓的P股,據說男人都喜歡這種微微上翹的P股)。小吳的上衣微微解開兩個鈕扣,正好能容納男人的一隻手。年處長人很瘦手勁卻很大,小吳在這種時刻是怎樣表現的呢,是撤嬌還是快樂得叫出聲來,眼睛是閉著還是睜著,說話或者不說話,忸怩或者不忸怩……

  從年處長中午睡覺的那個房間出來,紙嫣想,他大概不會開掉自已了吧。他們什麽也沒談,但紙嫣覺得他應該是明白的。

  不知過了多久,客廳裏的人好像已經散了,沒有一點聲音。老麥過來想要表示一下,但紙嫣一定要他去洗手。

  “你今天這是怎麽啦?”老麥這才發現紙嫣的情緒不對頭。

  紙嫣推開他,頗不耐煩地說:“什麽怎麽啦?叫你洗個手就跟要殺了你似的,瞧那幾個女人,看著都髒。”

  老麥說:“她們髒,就你幹淨?”

  紙嫣不理,掀開被子翻身下床直奔衛生間而去,留下老麥一個人坐在黑暗裏發呆。衛生間的玻璃上蒙著一層水霧,紙嫣看到有許多雙眼睛跟著自己一起哭。

  5

  單位裁員的事據說又推遲了,都傳要到明年下半年精簡機構的事才能正式開始搞,現在就開始人心惶惶未免太早了點。有了這個半真半假的消息做底,處裏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都傳小吳正在努力活動,想往另一個單位調。小喬本來就是從別的單位調來的,她活動能力極強,把調來調去這種難度極高的事當遊戲,紙嫣卻內向本分得多,不求別的,隻求保住飯碗。

  近來紙嫣在年處長那裏很得寵,老年除了在沒人的地方摸摸她,倒也沒把她怎麽樣,紙嫣的工作照常做,對年處長不冷不熱,保持一定距離,但也不敢得罪他。老麥一直忙著在外麵掙錢,經常忙得昏天黑地,動不動就十二點以後才回家,紙嫣都已經習慣了。

  做情人時,老麥是個好情人,但情人一旦變成丈夫,似乎一切都變味兒了。結婚後他什麽都沒變,還是一派單身漢作風,動不動招一大幫人到家裏來,聚會,吃喝,看碟,吹牛,問他總說是在談藝術。

  有時他躲一個什麽地方去寫東西,可以一星期不回家,說在某某飯店住著,忙完活兒就回來,就這麽一句話,人就不見了。紙嫣是個有規律的女人,她喜歡每天上班下班,把家收拾得幹幹淨淨的等丈夫回來。

  如果丈夫不回來,她就覺得日子過得很沒意思;如果丈夫帶一大幫人回來,男男女女,吵吵嚷嚷,她又覺得太鬧了,受不了。說到底她是一個喜歡安靜的女人,不大喜,不大悲,平平靜靜地過日子,不想像母親奈夏那樣,因為過分要強,而苦了自己一輩子。

  母親早就說過,紙嫣和老麥在一起是不會幸福。紙嫣當時不信,現在半信半疑,她是下決心要保住這份好不容易才爭取來的愛情的,為了老麥她離開了湧晨,湧晨至今還單身一人,每到逢年過節就寄賀卡到紙嫣單位來,他從來不打電話,隻在紙上寫著“祝你快樂”、“一切都好吧?”之類的話。收到這樣的卡片,紙嫣就會覺得心裏不好受,明知別人是好意,可她還是不好受。

  有天,紙嫣照例收到一張這樣的卡片,上麵寫著“新年快樂”,其實離新年還有半個月呢,湧晨的性格就是這樣,有條有理,凡事都有個提前量。中午年處長正好到紙嫣他們辦公室來,見紙嫣桌上有張賀年卡,就笑道:“還挺浪漫的呢,寄卡片的人是誰?”

  “反正不是你。”

  “你喜歡這個?你又不是三歲兩歲了。”

  紙嫣就衝他笑了一下。年處長趁機湊到紙嫣耳邊小聲說:“中午吃完飯你到我這兒來一下。”

  6

  中午辦公樓裏幾乎沒什麽人,紙嫣走得輕手輕腳,心裏矛盾極了。她想這是最後一次,她不能讓他們這種關係再繼續下去了。她今夫就要跟他說清楚,他們之間不能再這麽不清不楚了。

  可是,一見到他,紙嫣又一句話也說不上來了。

  年處長並不強迫紙嫣做什麽,每回她來,他都是又倒茶又拿點心的,或者請她吃一種平時稀罕見的水果。有一回,他到南方出差回來,帶回一種外表紅紅白白紙嫣從沒見過的水果來,紙嫣坐在沙發上吃那東西,感覺竟像家一樣甜蜜。年處長隻不過讓她陪著說說話,大部分時間並不碰她。偶爾送她一點小禮物,也是紙嫣覺得自己可以接受並且喜歡的,比如說一兩盤她喜歡的磁帶,什麽那英的,零點的,許茹芸的,這些都是老麥他們那幫搞藝術的人不屑一顧的,但是紙嫣並不掩飾自己喜歡這些。

  紙嫣越來越意識到自己是個平常女人,而老麥卻是一匹野馬,誰也無法叫他停下來。紙嫣想,當初離婚可能是個錯誤。但她當時可不那麽想,當時為了離婚她幾乎拚出命來,可是現在呢,結果卻不盡如人意場。

  年處長的辦公室布置得有種讓人想躺下來的欲望——真是太舒服了,年處長平時會上嚴肅,其實私底下是一個很會享受生活的人,他的房間裏有古色古香的花架,布藝沙發,形狀好看的玻璃杯,一年四季常備的好茶。

  他總是教育紙嫣要學會好好享受生活,別太跟自己過不去。

  紙嫣說,我是跟自己過不去,我混成現在這樣子全都是自找的,誰讓我當初非要離婚,要不離婚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子。

  年處長沒吭聲。

  窗簾外麵刮著風。年處長桌上有一隻小半導體收音機開著,裏麵放出叮叮咚咚的迷幻音樂,那音樂像霧氣一樣散布在空氣中,使空氣變得消極而又柔軟,隻想讓人躺下來。

  這時候,男人覺得時機成熟了,這個男人喜歡女人但絕對不會強迫她,他喜歡有著豐滿乳房的女人,一見到這樣的女人,就忍不住想要上去愛撫一番。紙嫣是溫順而乖巧的,但他也知道紙嫣並不喜歡他,她是有求於他才跟他在一起的,雙方心裏都很明鏡的,各取所需,隻是不捅破它。

  紙嫣在被男人摟過去的時候就想,其實花妮她們也不是清一色的壞女人,有時候她們可能也是沒辦法。她閉著眼睛強迫自己接受了他:他的手、他的摟抱、他的揉弄(感覺並不像想象中的那麽可怕)。有一天,在一個很平常的日子,他隔著一條厚厚的灰牛仔褲從後麵捏她。

  他說,紙嫣,你穿牛仔褲是很性感的。

  那時候紙嫣正站在他的桌子旁邊,和他說著完全不相幹的事情,可是說著說著,他就動起手來了,像是不能自製似的。他手勁很大,從臀部摸起,一直摸到大腿、小腿,紙嫣讓他捏得人都快酥了。

  他把她牛仔褲的扣子輕輕一撚,那粒看似堅固的銅扣其實一碰就開,拉鏈性感地嘩嘩往下走著,裏麵露出透明薄巧的內褲。

  年處長竟然形容不出那條內褲的顏色,隻是一連聲地說“好看”。

  到了下午,開始上班的時候,一切就又恢複正常,年處長的臉就像桌上擺放的那些文件,一年四季都是一樣的。

  7

  年處長把手放進紙嫣的牛仔褲,剛放進去就有人來敲門了。他慌裏慌張連忙把手抽出來,與此同時,紙姍的牛仔褲也奇跡般地複原了。

  “進來——”

  年處長聲音洪亮地衝著外麵那個敲門人喊。

  國強手拿一份文件在門口探頭探腦的樣子讓人看著討慶。

  “我知道我來得不是時候,但是——”

  “沒有沒有,我和紙嫣正在談工作呢。”

  紙嫣穿一件褲型修長的牛仔褲立在桌邊,上身穿一件短款毛衣,胸部顯得豐滿誘人。

  國強的眼光在她的胸脯上撫了一下,然後退了出去。

  門關上之後,年處長還想抱她,但是被她拒絕了。她知道國強這個時候來敲門是什麽意思,是想看看紙嫣是否真的坐在男人腿上。他倒管得挺寬的。紙嫣坐在椅子上忿忿地想。

  老麥已經有兩個星期沒回家了,隻說在外麵掙錢,誰知道他在外麵幹什麽。到了第三個星期,紙嫣白天照常上班,晚上回來卻覺得非常不舒服,一來有人經常刺激她的乳房,卻又不真幹她,讓她有些受不了了。二來她也實在太寂寞了,每天晚上除了看電視就再也沒別的節目,早早上床就看到自己的漂亮的乳房寂寞地閑置著,她側過身體的時候,那兩個圓圓的東西就像流體似的跟著她一起動,她想到白天有時還能有人愛撫她,可是到了晚上她就完全成了真空的了。她用手握住自己的乳,小小的一隻手竟然無法握住自己。

  她想,難怪男人都為她這對東西著迷呢,她自己也覺得著迷。她脫光自己躺在床上看電視,從一個台跳到另一個台。電視裏的人,說著無聊的話,做著無聊的表演。電視開了一夜,第二天上班時才關,日子就這樣一天天地熬過來,沒想到離婚後迎來的新生活竟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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