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嘴與金鳳凰

四十、調動工作

　　何大萍給省美協聯係，為何二軍辦了個人畫展，花了兩萬多元；又給中國美協聯係，在北京辦了個人畫展，花了四萬多元；又在多家報刊上刊登他的多副畫，花了十幾萬；還給他八萬塊錢，跟全國著名畫家到美國、日本、俄羅斯等出國參展遊覽，不到半年時間，何二軍成了著名畫家。

　　有一次王海洋跟組織部長在一起打麻將，談到畫家何二軍，問王海洋是否了解這個人。

　　王海洋說，俺還有親戚關係呢，是我丈哥。

　　你小舅子真不得了，畫的畫真漂亮，尤其是那牡丹花，像真的一樣。

　　他畫多年了，上學時就喜歡畫畫，就是因為畫的好，才調到縣文藝館。上班後一直默默無聞地畫畫。我給您弄幾幅畫吧。

　　太好了。

　　北京人還要他的畫當國禮送呢。

　　真實個難得的人才，怎麽以前就沒發現呢？這是咱們的工作失誤，這個人咱要定了，馬上把他調到省文聯來。

　　王海洋心裏十分驚喜，事情感到意外，這是他想不到的事。這對何二軍來說，是一步登天，做夢也沒有想到的天大喜事，扭轉了自己的人生命運。

　　部長接著又說，這個事馬上辦。

　　何二軍的工作調動是一路開綠燈，非常順利地辦理了調動手續。一個月後，就到省文聯上班了。

　　何二萍和王海洋結婚後，平均每半月來省城一趟，每次來，二人如入洞房，愛意升溫，等走的時候難舍難分。半年後，二人在一起吃晚飯的時候，二萍說，兩地分居真不方便，人在工作單位，心卻在這裏，來來往往不但花錢，還折騰人，生活上還不能相互照顧，和單身沒什麽區別。我的工作調動有進展沒有？

　　王海洋說，這事我比你著急，前一段就想說這事，可沒想到部長特批調動咱二軍哥，我知道現在調人很困難，可一下子叫部長調咱家兩個人，我有點不好意思開口了。前一段一直為哥調動忙，他是很順利地調過來了。咱倆的事也給部長說了，他還沒有爽快表態，這也是早晚的事。

　　何二萍端起碗喝兩口稀飯，沉思片刻說，二哥調過來，不但不防礙我調動，而且對我還有利呢。你想啊，哥是部長心目中的人才，我是人才的妹妹，你是部長的骨幹。

　　王海洋點點頭說，有道理，最近我得催催這事。說到這裏，他想起了何大萍說的話，部長不是愛打麻將嗎？你得投起所好呀，她給的麻將經費還放著哩，這一手或許管用。

　　他和部長住同一個單元，他住五樓，部長住三樓。王海洋問何二萍會打麻將不會？她說略懂路子，光輸錢，這是跟幾個退休老頭學的，他們常聚在一起，在醫院大院裏支個麻將桌，圍著打牌，醫生閑的時候就站在那裏圍著看看。

　　王海洋笑笑說，隻要會輸就行，今晚咱和部長在一起打牌吧？

　　人家是官，能和咱在一起？

　　部長很隨和，沒有官架子，注意搞好幹群關係，對他評價還不錯呢。

　　人手不夠呀。

　　他兩個，咱兩個，不正好嗎。

　　在誰家打？

　　我問問。

　　二人吃了晚飯，二萍去廚房刷碗了。王海洋從兜裏掏出手機，撥通了部長的手機，向他說明了玩麻將的事，部長嘿嘿直樂，說好哇。王海洋說上樓吧，我這裏安靜。部長又連連說好好好。

　　現在打麻將成了人們茶餘飯後的主要娛樂方式了，也成了時尚。打麻將的場地不固定，有的在家，有的在賓館包房，有的在家屬區的路旁，尤其是晚上和雙休日，走進家屬區就能聽到這裏砰啪，那裏呼呼啦啦，全是打麻將的聲音，真的成風了。關於麻將的說法也很多，如：上班電話忙，業務在晚上，最怕三缺一，人齊就開場。麻將啪啪響，不認爹和娘，小孩靠邊站，老婆守空房。清一色自摸，刺激又緊張，杠上花中鳥，鈔票一張張。高燒三十九，上桌頭就涼，玩的是心跳，身上錢花光。而且很有行業特色，比如說，稅務部門打麻將他們會說，偷稅漏稅可恥，欠麻資可恨；教育部門會說，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窮不能窮教育，再少不能少麻友，再缺不能缺麻資；公安部門會說，賣淫嫖娼要重罰，刑事犯罪要嚴打，和牌結算要現錢，麻將作弊要嚴管等等。

　　部長夫婦和王海洋夫婦都高興地圍桌而坐，擺開了打麻將陣勢。部長夫婦打麻將的是很認真的，怎麽出牌，怎麽計算，目的是不能輸。不過這麻將也很怪，有時小心謹慎，就是按麻將書上說的套路，每一張牌計算好再出手，往往老到失算，活不了幾把像樣牌，相反，王海洋夫婦不管不顧一陣亂打，卻亂打亂有理，錯加錯等於對。何大萍就這樣懵懵懂懂地連和了三四把牌，有一把還是打牌，每人都掏二百多給她。部長夫婦掏錢的時候，臉色都有點發青了。王海洋看到他們的表情，瞪了何二萍一眼，暗使眼色。何二萍明白他的意思，是讓她輸牌呢，她哪裏知道這牌邪氣了，是胡打胡成，並不是有意贏的。王海洋也覺得自己邪氣，這是怎麽了，有意輸卻偏贏，他看看部長漸漸像和尚一樣，眼睛半睜半閉，無精打采，似乎對打麻將失去了興趣。這時候，王海洋伸長腿踢踢何二萍，心想得趕快輸錢，錢輸不了，擺此陣勢有何意義？該贏的牌也得打輸。何二萍心領神會，想法得把錢輸了。接下來，部長夫婦輪流贏錢了，興趣大增。

　　一直打到王海洋夫婦提前準備的錢快輸完了，這場戰鬥才功德圓滿，宣告結束。部長夫婦辛辛苦苦戰鬥了大半夜，各得豐碩勞動成果，都一臉燦爛。王海洋夫婦也達到了預期的目的，情緒自然很高漲，皆大歡喜。這叫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叫雙贏，沒輸家。因此四人分外高興。臨分手時，部長樂嗬嗬地說，你們兩個還需要加強練習，技術還有待於慢慢提升。王海洋哈哈笑，說咱們在一起慢慢切磋吧。部長說，你倆都是好孩子，以後有什麽事，就說話。

　　這一招確實靈驗，一下子王海洋和部長的關係拉近了，又經多次麻將切磋，增加了感情投資，當談到要調動何二萍的事情時，就滿口答應了，說咱自己的事，當然要辦，而且要盡快辦。又過了半年，何二萍就順利調到省人民醫院。又過一年，王海洋提升為幹部科的副科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