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嘴與金鳳凰

三十九、雇保姆

　　一天早上，何大萍站在賓館門口一看，眼前猛然一亮，光凸凸的枯樹枝變成了銀條，鬆樹上掛滿了雪球，大地上像鋪一層白棉被，大街上的來往車輛，都戴上了白帽。一陣風吹來，玉屑似的雪末隨風飄揚。這是入冬以來下的第一場雪，是夜間悄悄來臨的，溫度一下子降了十幾度。何大萍感到天氣很冷，便慌忙給李奶奶打電話說，奶，鴨絨襖和皮背心都在衣櫃裏，恁找找穿上。

　　萍啊，屋裏有暖氣，不冷。

　　我給你找個保姆，專門去侍候您。

　　我身體好好哩，不要。

　　晚上你身邊沒個人，我不放心。

　　還得養人家，還給人家錢，不用。

　　何大萍笑了，奶，你別精打細算了，要說養人，我這幾個店裏養幾百人哩。咱說定了，哈。

　　中午，何大萍領著春桃回家了，徑直來到李奶奶屋裏，介紹說，你就天天侍候李奶奶，沒有多少事，主要是給她做個伴，照顧好她的身體。雖然你跟我多年了，但你沒做過飯，也沒學到啥技術，叫你來這裏，我是想幫幫你，給你時間，跟著李奶奶學烹調技術，她可是大師，將來對你有好處。

　　李奶奶上下打探著春桃，溫和地說，這閨女怪喜歡人哩。

　　何大萍說，奶，中午咱吃餃子吧？

　　啥都中。

　　何大萍從冰箱裏拿出兩袋餃子，在鍋裏添上水，打開煤氣灶，藍熒熒的火焰舔著鍋底，很有勁地往上竄，一會兒水開了。何大萍站在鍋旁，掀開鍋蓋，一股股白霧般的熱蒸汽直竄到抽煙機的洞口裏跑了。她下到鍋裏兩袋餃子，對身邊站著的春桃說，你看著，這做飯都有巧，下了餃子，不要蓋蓋，等餃子都漂浮起來，再蓋鍋燜，等水開了，點半勺水，再燜，這樣燜兩滾，等一個個餃子都鼓起來，就說明熟了，這樣煮出來的餃子都不爛。

　　春桃微笑說，在家都是下了餃子蓋鍋燜，沒見過這樣下餃子。

　　何大萍扭頭對她說，不信，你看看鍋裏的餃子有爛的沒有？

　　等煮好餃子，春桃看看果然沒有爛餃。

　　何大萍把餃子盛出來三碗，讓李奶奶和春桃先吃著，接著在鍋裏又下了一袋。

　　三人圍著餐桌吃飯的時候，何大萍說，春桃，以後學學烹調技術，常言說，藝不壓身，誰家不吃飯？你會用得著的。李奶奶是做飯行家，好廚師，能很好地教你，正因為這樣，她的身體才保健這麽好，你要把她的技術學過來，就不得了了。我再給你找幾本烹調書看看，如果將來你學會了，可以到我賓館裏當廚師，拿高工資。還可以就自己當老板，掙大錢，總比給人家打工強。

　　春桃笑笑說，反正我也上不了大學，成不了啥才了，就是想學一門技術，可不知道學啥好，沒想到碰到大師了。

　　李奶奶笑著說，孩子，好好學，我教你，你大萍姐就是我教出來的，現在成大老板了。啥大學不大學，隻要有本事，比啥都強。大學生讀成書暈子了，弄啥弄不成，白搭。

　　何大萍說，奶奶，你這叫發揮餘熱，也在培養人才啊，是老廚師教授了。

　　幾個人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