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狗,一隻爪子被剁下來。
很多天之後,這條狗一瘸一拐地四處覓食,在垃圾箱旁邊看到了這隻毛烘烘的爪子,前後看看,沒人,於是低頭啃起來。
晚上,米嘉沒回來,她去參加電視台的一個晚宴。
作家出去上廁所,窗外響起一陣狗吠。
他探頭從陽台落地窗望出去,看到一群狗咬在了一起:咖啡色貴賓犬,金黃色的惠比特犬,紅褐色的蘇格蘭獵鹿犬,雪白的京巴,斑點犬,奶油色的沙克犬……
19號別墅旁邊,是一個寵物遊樂場,晚飯後,經常有人牽著狗狗來這裏遛彎,閑聊。狗的身價往往標誌著主人的身價。
這時候,天色已經暗下來,玉米花園裏的草坪燈都幽幽地亮了。
作家收回目光,數著步子回臥室了。
伏食看著他的樣子,肆無忌憚地笑出來。
作家抬起頭,通過鏡子看了伏食一眼。
伏食收回了笑聲,卻還是滿臉的笑意,他笑著對作家說:“老師,晚上米嘉不回來吃,我也不想做了。你吃什麽,我給你叫外賣。”
米嘉沒有雇保姆,每天都是伏食下廚。作家不會做飯,米嘉不在的時候,也是伏食煮飯燒菜,他吃現成的。
“我要一份批薩吧。”
“什麽口味?”
“隨便。”
“我再給你要一杯羅宋湯。”
“不用。”
伏食側身抓起電話,撥西餐店的號。
作家很客氣地問:“你吃什麽?”
伏食似乎沒聽見,繼續撥西餐店的電話。
作家又問:“你吃什麽呢?”
伏食慢慢回過頭來,怪怪地朝作家笑了笑,用一種極不正常的聲調說:“――你吃批薩,我吃送披薩的人。”
作家倒吸一口涼氣。
整個這個世界都失常了!
電話通了,伏食的聲調恢複了正常,他說:“是西餐店嗎?我是玉米別墅19號,要一份小號臘肉香腸批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