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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10)

  魏主恭使中書舍人盧辯,齎敕勞歡。歡使見新主元朗,辯抗辭不從。歡不能奪誌,遣令還洛。爾朱部將侯景,本與歡並起朔方,輾轉投入爾朱軍,至是仍奔鄴依歡。不略侯景,為下文伏案。還有雍州刺史賀拔嶽,聞天光失敗,亦生變誌,商諸征西將軍宇文泰。泰為征西將軍,見四十九回。泰勸嶽徑襲長安,並為嶽至泰州,誘約刺史侯莫陳悅,一同會師,直抵長安城下。長安留守爾朱顯壽見上。猝聞敵至,一些兒沒有防備,隻好棄城東走。泰等追至華陰,得將顯壽擒住,送與高歡。歡令嶽為關西大行台,泰為行台左丞,領府司馬。嗣是泰在嶽麾下,事無巨細,悉歸參讚。這且待後再表。

  且說高歡奉主元朗,自鄴城出發,將向洛陽。行至邙山,又複變計,密與右仆射魏蘭根商議,謂新主元朗,究係疏族,不如仍奉戴元恭。蘭根道:“且使人入洛覘視,果可奉立,再決未遲。”歡即使蘭根往觀。及蘭根返報,主張廢恭。看官道是何因?原來魏主恭豐姿英挺,蘭根恐他將來難製,所以不欲奉戴。歡召集百官,問所宜立,太仆綦母稱恭賢明,宜主社稷。黃門侍郎崔作色道:“必欲推立賢明,當今莫若高王!廣陵本為逆胡所立,怎得尚稱天子?若從言,是我軍到此,也不得為義舉了!”好一隻高家狗。歡乃留朗居河陽,自率數千騎入洛都。

  魏主恭出宮宣慰,由歡指示軍士露刃四逼,竟將魏主恭擁入崇訓寺中,把他錮住。自己仗劍入宮,擬往殺爾朱二後。

  小子前曾敘過,魏主子攸,納爾朱榮女為後,魏主恭複納爾朱兆女為後,當時宮中有大爾朱後小爾朱後的稱呼。爾朱兆入洛時,嚐汙辱嬪禦妃主,隻因大爾朱後為從妹,當然不好侵犯,仍令安居,至廣陵王恭入嗣,大爾朱後尚留宮內,未曾徙出。既而兆女為後,與大爾朱後有姑侄誼,彼此素來熟識,更兼親上加親,格外和好,不願相離。偏偏高歡發難,把爾朱氏掃得精光,死的死,逃的逃,單剩姑母侄女,在宮彷徨,相對欷?。總敘數語,貫串前後。不料魏主恭又被劫去,累得這位小爾朱後越加驚駭,忙至大爾朱後宮寢中,泣敘悲懷,不勝淒惋。大爾朱後亦觸動愁腸,潸然淚下。

  正在彼此嗚咽的時候,忽有宮人奔入道:“不好了!不好了!高王來了!”這語未畢,小爾朱後已嚇做一團,麵無人色。還是大爾朱後芳齡較長,究竟有些閱曆,反收了淚珠兒,端坐榻上。才經片刻,果見高歡仗劍進來。大爾朱後不待開口,便正色詰問道:“你莫非是賀六渾麽?我父一手提拔,使汝富貴,汝奈何恩將仇報,殺死我伯叔兄弟?今又來此,難道尚欲殺我姑侄不成!”歡見她柳眉聳翠,杏靨斂紅,秀麗中現出一種威厲氣象,不由得可畏可慕。旁顧小爾朱後,又是顫動嬌軀,別具一種可憐情狀。當下把一腔怒氣,化為烏有,惟對著大爾朱後道:“下官怎敢忘德!當與卿等共圖富貴。”不呼後而呼卿,意在言中。語畢,仍呼宮人等好生侍奉,不得違慢。隨即趨出,派兵保護宮禁,不得損及一草一木,違令處死。

  當下與將佐議及廢立事宜,將佐等不發一言,歡獨說道:“孝文帝為一代賢君,怎可無後!現隻有汝南王悅,尚在江南,不如遣人迎還,使承大業。”將佐等唯唯如命,乃即派使南下迎悅。舍近就遠,究為何意,看官試閱下文。

  斛斯椿私語賀拔勝道:“今天下事在爾我兩人,若不先製人,將為人製。現在高歡初至,正好趁勢下手,除絕後患。”勝勸阻道:“彼正立功當世,如欲加害,未免不祥。”椿尚未以為然。嗣與勝同宿數宵,勝再三諫止,椿乃不行。

  那高歡借迎悅為名,樂得安居洛都,頤指氣使,享受一兩月的尊榮。就中有一段歡娛情事,也得稱願,真是心滿意足,任所欲為。天未厭亂,故淫人得以逞誌。原來歡本好色,前娶婁氏為妻,卻是聰明伶俐,才貌雙全,所以伉儷情深,事必與議,女子好時無十年,免不得華色漸衰,未饜歡欲。歡娶婁氏,見四十四回。歡又屢出從軍,做了一個曠夫,見有姿色婦女,當然垂涎。不過位置未高,尚是矜持禮法,沽譽釣名。到了戰敗爾朱,攻入鄴城,威望已經遠播,遂不顧名義,漸露驕淫。相州長史遊京之有女甚豔,為歡所聞,即欲納為妾媵,京之不允,歡令軍士入京之家,硬將京之女搶來,迫令侍寢。一介弱女,如何抗拒,隻得委身聽命,供他受用。京之活活氣死。

  及歡自鄴入洛,本意是欲斬草除根,殺斃爾朱二後,嗣見二後容貌,統是可人,便將殺心變作淫心。每日著人問候,加意奉承,後來漸漸入彀,索性留宿宮中。大爾朱後原沒甚氣節,既做了肅宗詡的妃嬪,複改醮莊宗子攸,冊為皇後,此時何不可轉耦高歡?而且高歡見了大爾朱後,把平時雄糾糾的氣象,一請銷熔,口口聲聲,自稱下官,我我卿卿,誓不薄幸。大爾朱後隨遇而安,就甘心將玉骨冰肌贈與老奴。小爾朱後也是水性楊花,便跟了這位姑母娘娘,一淘兒追歡取樂。再經高歡是個偉男子,龍馬精神,一夕能禦數女,兼收並蓄,遊刃有餘,於是大小爾朱後,又俱做了高王爺的並頭蓮。爾朱氏真是出醜。高歡一箭雙雕,快樂可知。

  光陰似箭,倏忽兼旬,汝南王悅已自江南至洛。歡又不願推立,說他素好男色,不禮妃妾,性情狂暴,及今未悛,不堪繼承大統,乃另求孝文嫡派,奉為魏主。

  是時魏宗諸王,多半逃匿,獨孝文孫平陽王修,為廣平王懷第三子,匿居田舍,竟被訪著。歡使斛斯椿往見。椿知員外散騎侍郎王思政,為修所親,乃特邀與同行,見修行禮,說明來意。修不禁色變,問思政道:“得毋賣我否?”思政答了一個不字。修又問道:“可保得定麽?”思政又道:“變態百端,未見得一定可保哩!”確是真言。斛斯椿在旁,卻為歡表誠,謂無他意。修支吾不決,椿即返報高歡。

  歡便遣四百騎迎修入都,相見帳下,涕泣陳情。修自言寡德,歡再拜固請,修亦答拜。當下進湯沐,出禦服,請修裝束停當,徹夜嚴警。詰旦命百官入謁,由斛斯椿奉表勸進。修令思政取表,瞧閱一周,顧語思政道:“今日不得不稱朕了!”歡又遣人至河陽,迫元朗作禪位書,持入示修。一麵築壇東郭,出郊祭天。還禦太極殿,受群臣朝賀。

  禮畢升閶闔門,下詔大赦,改元太昌。命高歡為大丞相天柱大將軍太師,世襲定州刺史。歡子澄加侍中開府儀同三司。從前爾朱黨中的侍中司馬子如,與廣州刺史韓賢,與歡有舊,所以子如雖已出刺南岐州,仍由歡召回,委充大行台尚書,參軍國事,韓賢任職如故。餘如爾朱氏所除官爵,一概削奪。另派前禦史中尉樊子鵠,兼尚書左仆射,為東南道大行台,與徐州刺史杜德,往追爾朱仲遠。仲遠已竄往梁境,尋即病死,乃命樊杜等移攻譙城。

  譙郡曾為魏所據,梁主衍特遣降王元樹,乘魏內亂,占奪譙郡。樹為魏鹹陽王禧第三子,因父罪奔梁,受封鄴王。禧被誅事。見四十一回。此時踞住譙城,屢擾魏境,魏因遣樊杜二將往攻。元樹堅守不下,樊子鵠使金紫光祿大夫張安期,入城遊說,勖以無忘祖國,樹乃願棄城南還。安期返報子鵠,子鵠佯為允諾,誘令出城,殺白馬為盟。誓言未畢,那杜德竟麾兵圍樹,把樹擒送洛陽,迫令自盡。子鵠等便即班師。已而杜德忽發狂病,喧呼元樹打我,至死猶不絕口,身上俱成青黑色。子鵠亦不得善終,冤冤相報,不為無因。勸人莫做虧心事。

  高歡因譙郡已平,擬即還鎮,但尚慮賀拔嶽雄踞關中,未免為患,乃請調嶽為冀州刺史。魏主修當即頒敕,敕使入關,與嶽相見。嶽即欲單騎入朝,右丞薛孝通問嶽道:“公何故輕往洛都?”嶽答道:“我不畏天子,但畏高王!”孝通道:“高王率鮮卑兵數千,破爾朱軍百萬,威勢赫,原是難敵,但人心究未盡服。爾朱兆雖已敗走,尚在並州,餘眾不下萬人,高王方內撫群雄,外抗勁敵,自顧不暇,有甚麽工夫來爭關中!公倚山為城,憑河為帶,進可控山東,退可封函穀,奈何反甘為人製呢?”嶽矍然起座,握孝通手道:“君言甚是!我決不南行了。”遂遣還敕使,並遜辭為啟,複奏朝廷。

  高歡亦無可如何,便整裝還鄴。先挈大小爾朱後出宮,派兵載歸,並訪得任城王妃馮氏,城陽王妃李氏,青年嫠居,都生得國色天姿,不同凡豔,當下遣兵劫至,不管從與不從,一並帶回鄴中。也好算得惠及怨女。魏主修親自餞行,出城至乾脯山,三樽禦酒,一鞭斜陽,這大丞相天柱大將軍太師高王畢飲辭行,向東北去訖,魏主修也即還宮。

  過了旬日,鄴中解到爾朱度律及爾朱天光二犯,由魏主命即正法,駢戮市曹。於是爾朱子弟,隻剩一爾朱兆,由晉陽遁至秀容,負?自固。高歡一再聲討,師出複正,直至次年正月,潛遣參軍竇泰,帶領精騎,日夜行三百裏,直抵秀容,歡複率大軍繼進。兆正在庭中宴會,突聞歡軍馳至,倉皇驚走,當被竇泰追殺一陣,眾皆潰散。兆隻挈數騎遁去,爬過赤洪嶺,竄入窮穀,見前後統是峭壁,幾乎無路可奔。兆下馬長嘯數聲,拔劍殺死乘馬,解帶懸樹,自縊林中。部將慕容紹宗收眾降歡,歡厚待紹宗,並厚葬兆屍。並州告平,爾朱軍皆盡。惟爾朱榮子文暢、文略,由歡挈歸,仍給厚俸。看官,你道高歡果真不忘舊德,無非顧著大小爾朱麵上,所以格外周全呢。小子有詩歎道:

  甘將玉體事仇讎,國母居然願抱;

  雖是保家由二女,洛波難洗爾朱羞!

  歡既平兆,上書告捷。魏主當然優獎,歡反表辭天柱大將軍名號。是否得邀俞允,容待下回說明。

  爾朱氏以二十萬眾夾擊鄴城,高歡以三萬人禦之。眾寡懸殊,歡似有敗而無勝,乃韓陵一戰,勝負之數,反不如人所料,此非歡之能滅爾朱,實爾朱之自取覆亡也。天道喜謙而惡盈,如爾朱氏之所為,驕盈極矣,雖欲不敗,烏得而不敗!智如曹操,猶於赤壁,強如苻堅,猶覆於彭城,況如爾朱氏者,而能不同就敗亡耶?惟歡之驕恣,不亞爾朱,爾朱立曄而複廢曄,歡亦立朗而複廢朗,曄朗俱無過可指,忽立忽廢,其道何在?借曰疏遠,則推立之始,胡不審慎若是!且入洛以後,舉大小爾朱後而盡之,二後雖亦無恥,為爾朱家增一醜穢,然歡嚐臣事二主,奈何敢宣淫宮掖耶?去一爾朱,又生一爾朱,是又關於元魏之氣運,非僅在二族之興亡已也。第五十二回梁太子因憂去世賀拔嶽被賺喪身第五十二回[1]梁太子因憂去世賀拔嶽被賺喪身卻說魏主修接閱歡表,見他詞意誠懇,堅請辭去天柱名號,料知歡借鑒爾朱,不願有此稱呼,因即優詔允許。惟魏主恭尚幽居崇訓寺,朗自河陽入都,受封為安定王。嗣主修勢不相容,先議除恭,次議除朗。恭在寺中賦詩雲:“朱門久可患,紫極非情玩。顛覆立可待,一年一易換,時運正如此,唯有修真觀!”這詩一傳,益觸時忌。即由魏主修派遣心腹,導恭入門下外省,逼令服毒自盡,時年三十五。葬用殊禮。過了旬月,安定王朗亦被鴆死,年隻二十。既而又將東海王曄,汝南王悅,一並加害。總道是嫌疑盡去,當可高枕無憂,哪知當時的大患,不在宗室,卻在強藩!平白地殘害同宗,究竟有什麽好處?為魏主修下一定評。史家稱恭為前廢帝,朗為後廢帝,獨曄為爾朱氏所立,稱帝不過三月,所以不入帝紀。至西魏擯斥高歡,連元朗亦被削去,但追諡恭為節閔帝,所以後人作北魏世係圖,僅列前廢帝恭,未及後廢帝朗。梳櫛詳明。

  事已敘過。且說魏主修已經定位,所有宗室諸王漸次還朝,詣闕進謁。淮陽王欣,趙郡王諶,俱係獻文帝弘孫,為魏主修從叔。欣係廣陵王羽子,諶係趙郡王斡子。南陽王寶炬,京兆王諭子。清河王?,清河王懌子。俱係孝文帝宏孫,為魏主修從兄弟。魏主修授欣為太師,諶為太保,寶炬為太尉,?為驃騎大將軍,兼官司徒,侍中長孫稚為太傅。追諡魏主子攸為孝莊帝,葬宣武皇後胡氏,就是從前兩次臨朝的胡太後。胡太後被爾朱榮沉死,遺屍收殯雙靈寺中,至此乃得安葬,仍用後禮,加諡曰靈。補敘胡太後葬諡,筆不滲漏。又追尊皇考廣平王懷為武穆帝,皇太妃馮氏為武穆後,皇妣李氏為皇太妃。迎丞相歡女高氏為皇後,遣使納幣。

  高歡時已徙居晉陽,特建大丞相府,坐鎮西北。朝使到了晉陽,由歡迎見,彼此乃是故交,握手言歡,很是親昵。看官道來使為誰?原來就是李元忠。見五十回。元忠曾隨歡入洛,留任太常卿,此次充納幣使,正是魏主修因事擇人。歡從容與宴,述及舊事,元忠連飲數巨觥,酒鬼作冰上人,恰合身份。方笑語道:“昔日與王起義,卻是轟轟烈烈,很有趣味,近來寂寞得很,無人過問,倒弄得鬱鬱寡歡了!”歡亦大笑,指示旁座道:“此人逼我起兵。”元忠戲言道:“若不令我為侍中,當別求起義的地方。”歡亦戲應道:“起義原無止境,但慮如此老翁,不可再遇!”元忠道:“正為此老翁不可多得,所以不去。”說著,起座捋歡須,大笑不已。歡亦知他意誠,殷勤款待。元忠複坐下酣飲,直至夜靜更闌,方才罷席。一住數日,大宴小宴,幾不勝計,乃迎歡女至洛陽,諏吉行冊後禮。儀文隆備,龍鳳呈祥,不消細說。

  小子因魏亂迭起,梁尚太平,所以連敘魏事,幾把梁朝情事,擱起不提。此處不得不將梁廷要事,約略敘入。卻是要緊。

  梁主衍篡齊據國,已過了三十年,改元約有數次。天監十九年,改元普通,普通八年,改元大通,大通二年,又改元為中大通。中大通元年以前,事已略見上文,就是圖洛納顥,功敗垂成。陳慶之狼狽奔還,也是中大通元年事。見四十八回。陳慶之為南朝驍將,敗歸後不聞加譴,仍得任右衛將軍。平時嚐語散騎常侍朱異道:“我前謂大江以北,必無異人,哪知到了洛陽,衣冠文物,幾非江東可及,才知北朝實未可輕圖呢!”異正以經術邀寵,入參機密,梁禍始自朱異,故特別提出。既聞慶之言論,便即轉告梁主,梁主乃稍戢雄心,不複北略。

  是年冬季,妖賊僧強,起亂北徐州,自稱天子,土豪蔡伯龍糾眾響應,竟將北徐州城占去。還虧慶之出鎮北袞州,就近討賊,擒斬僧強蔡伯龍,克日肅清。先是慶之在洛,曾與蕭讚通書,勸令回國,讚即梁主次子豫章王綜,見四十六回。降魏後得任職司徒,且尚魏主子攸姊壽陽公主。時方出鎮齊州,故慶之致書相勸,讚複答慶之,頗願南歸。嗣因慶之奔歸,遂不果行。及爾朱發難,齊州歸附爾朱兆,讚走死陽平。梁人竊讚柩歸南,梁主衍尚葬以子禮。不意假子去世,真子也接踵而亡。而且還是一位賢明仁孝的儲君,竟致不祿,害得梁主衍晚年哭子,幾乎喪明。

  梁主長子名統,即位初年,便立為太子。見前文。統幼年聰,三歲受《孝經》《論語》,五歲能遍誦五經,十餘歲盡通經義。又善評詩文,每出遊宴,祖道賦詩,動輒數十韻,隨口吟成,不勞思索。天監十四年,始行冠禮,梁主使省錄朝政,辨析詐謬,秋毫必睹。但徐令改正,未嚐糾彈一人。平斷刑獄,往往全宥,士民交稱為仁慈,更且寬和容眾,喜怒不形,好引才俊,不蓄聲伎。每遇霪雨積雪,必遣左右巡行閭巷,賑濟貧寒。平居在東宮坐起,麵常西向,不敢亂尊。入朝必在五鼓以前,守待殿外,毫無倦容。至普通七年,生母丁貴嬪有疾,亟入宮侍奉,夜不解帶。貴嬪薨逝,水漿不入口,腰帶十圍,減削過半。梁主屢遣使戒諭,勸進飲食,統稍食粥,日止數合,不嚐兼味。至葬後始進麥粥一升。惟貴嬪葬後,有一道士操堪輿術,謂將來不利長子,宜預先厭禳,乃為蠟鵝及諸物,埋藏墓側。

  宮監鮑邈之初得太子親信,後忽見疏,進密白梁主,謂太子有厭禱事。梁主遣人發掘,果得鵝物,免不得驚疑交集,便欲付有司窮治。幸經右光祿大夫徐勉固諫,乃止誅道士,不問太子。道士欲為太子厭禱,何不先自禳災,乃致輕生若此!太子雖幸得無事,但終身引為慚恨,悶悶不樂。到了中大通三年,竟生就一種絕症,病不能興。唯尚恐乃父增憂,奉敕慰問,尚力疾書啟,不假人手。既而疾篤,左右欲入白梁主,尚搖手戒止道:“奈何使至尊知我如此。”是僅得謂之小孝。未幾即歿,年才三十一。梁主親幸東宮,臨哭盡哀,殮用袞冕,諡曰昭明。司徒左長史王筠,奉敕為哀冊文,詞甚悱惻,由小子節錄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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