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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一九三六年(4)

  迅頓首三月四夜。

  注釋:

  〔1〕《門外文談》葉籟士、尹庚等編,收魯迅《門外文談》等有關語文改革的文章五篇,一九三五年九月上海天馬書店出版。

  〔2〕《選集》指《魯迅自選集》。

  〔3〕關於天馬書店改組的事。一九三三年天馬書店編輯樓適夷被捕,主持日常工作的樓煒春離去,一九三五年經理韓振業去世,該店遂停業。一九三六年初,郭靜唐接辦,恢複營業。

  360307致沈雁冰明甫先生:五日信收到。前一信也收到了。

  禮拜一日,因為到一個冷房子裏去找書,不小心,中寒而大氣喘,幾乎卒倒,由注射治愈,至今還不能下樓梯。

  S〔1〕那裏現在不能去,因為不能走動。倘非談不可,那麽,她到寓裏來,怎樣?

  專此布複,即請撰安。

  樹頓首三月七日〔1〕。指史沫特萊。

  360309致黃源河清先生:昨晚寄出《複刊詞》稿等三種〔1〕,不知已到否?

  《死靈魂》原稿如可收回,乞每期擲還,因為將來用此來印全本,比從《譯文》上拆出簡便,而且不必慮第一次排字之或有錯誤也。

  專此布達,並請撰安。

  迅上三月九日〔1〕《複刊詞》稿等三種指《<譯文>複刊詞》,《死魂靈》第二部(一)及其《譯後附記》,均載《譯文》新一卷第一期(一九三六年三月)。後者現編入《譯文序跋集》。

  360311①致楊晉豪〔1〕晉豪先生:惠示收到。

  關於少年讀物,誠然是一個大問題;偶然看到一點印出來的東西,內容和文章,都沒有生氣,受了這樣的教育,少年的前途可想。

  不過改進需要專家,一切幾乎都得從新來一下。我向來沒有研究兒童文學,曾有一兩本童話,那是為了插畫,買來玩玩的,《表》即其一。現在材料就不易收,希公治下,這一類大約都已化為灰燼。而在我們這邊,有意義的東西,也無法發表。

  所以真是無能為力。這不是客氣,而恰如我說自己不會打拳或做蛋糕一樣,是事實。相識的人裏麵,也沒有留心此道的人。

  病還沒有好。我不很生病,但一生病,是不大容易好的;不過這回大約也不至於死。

  專此布複,並頌時綏。

  魯迅三月十一日〔1〕楊晉豪江蘇奉賢(今屬上海)人。當時在北新書局編輯《小學生》半月刊。

  360311②致夏傳經傳經先生:六日信頃奉到;由內山書店轉來的信及《梅花夢傳奇》〔1〕兩本,亦早收到,謝謝!惟北新的信未見,他們是不肯給我轉信的,雖是電報,也會擱置不管,我也不想去問,隻得算了。

  如《朝霞文藝》〔2〕之流,大約到處皆有,如此時候,當然有此種文人,我一向不加注意。承剪集〔3〕寄示,好意至感,但我以為此後不妨置之,因費時光及郵費於此等文字,太不值得也。

  專此布複,即頌時綏。

  魯迅三月十一夜。

  注釋:

  〔1〕《梅花夢傳奇》參看320815①信注〔6〕。

  〔2〕《朝霞文藝》未詳。

  〔3〕剪集的事,據收信人說明:"因見此地(南京)報紙常造先生的謠言,於是便剪了幾則寄給先生看,並說以後如再看見這類文字,當隨時寄上。"360311③致孟十還十還先生:《城與年》插畫的木刻〔1〕,我有一套作者〔2〕手印本,比書裏的好得多。作者去年死掉了,所以我想印他出來,給做一個記念。

  請靖華寫了一篇概要。但我想,倘每圖之下各加題句,則於讀者更便利。自己摘了一點,有些竟弄不清楚,似乎概要裏並沒有。

  因此,不得已,將概要並原本送上,乞為補摘,並檢定已摘者是否有誤。倘蒙見教,則天恩高厚,存歿均感也。此布並頌時綏。

  迅頓首三月十一日〔1〕即《<城與年>插圖本》,參看340611信注〔2〕。

  〔2〕指亞曆克舍夫,參看340515②信注〔3〕。

  360312致史濟行〔1〕涵之〔2〕先生:序文〔3〕做了一點,今錄上,能用與否,請酌定。

  抄錄的時候,偶然寫了橫行,並非我主張非用橫行排不可的意思。詩怎樣排,序文也怎樣排,就好了。

  專此布達,並頌時綏迅上三月十二日〔1〕此信據一九三六年五月一日漢口《西北風》半月刊第一期編入。

  〔2〕涵之即齊涵之,史濟行的化名。參看290221信注〔1〕。

  〔3〕指《白莽作<孩兒塔>序》,後收入《且介亭雜文末編》。按這篇文章是史濟行騙請魯迅作的,參看《且介亭雜文末編。續記》。

  360317致唐弢唐弢先生:惠示收到。半月以前,因為對於天氣的激變不留心,生了一場病,至今還沒有恢複。

  學外國文,斷斷續續,是學不好的。寫《自由談》上那樣的短文,有限製,有束縛,對於作者,其實也並無好處,最好矇〔1〕還是寫長文章。

  天馬書店好像停頓了幾個月,現在聽說又將營業,《推背集》〔2〕當可出版了。至於文化生活出版社那一麵,收作品的隻有《文學叢刊》,是否也要和文學關係間接的文章,我可不知道,昨已托人去問,一得回信,當再通知。

  我的住址還想不公開,這也並非不信任人,因為隨時會客的例一開,那就時間不能自己支配,連看看書的工夫也不成片段了。而且目前已和先前不同,體力也不容許我談天。

  專此布複,即頌時綏。

  迅上三月十七日〔1〕矇原件此字缺損。

  〔2〕《推背集》雜文集,唐弢著,一九三六年三月上海天馬書店出版。

  360318致歐陽山、草明〔1〕謝謝你們的來信。

  其實我的生活,也不算辛苦。數十年來,不肯給手和眼睛閑空,是真的,但早已成了習慣,不覺得什麽了。

  這回因為天氣驟冷,而自己不小心,受了烈寒,以致氣管痙攣,突然劇烈的氣喘,幸而醫生恰在身邊,立刻注射,平複下去了,大約躺了三天,此後逐漸恢複,現在好了不少,每天可以寫幾百字了,藥也已經停止。

  中國要做的事很多,而我做得有限,真是不值得說的。不過中國正需要肯做苦工的人,而這種工人很少,我又年紀漸老,體力不濟起來,卻是一件憾事。這以前,我是不會受大寒或大熱的影響的。不料現在不行了,此後會不會複發,也是一個疑問。然而氣喘並非死症,發也不妨,隻要送給它半個月的時間就夠了。

  我的娛樂隻有看電影,而可惜很少有好的。此外看看"第三種人"之流,一個個的拖出尾巴來,也是一種大娛樂;其實我在作家之中,一直沒有失敗,要算是很幸福的,沒有可說的了,氣喘一下,其實也不要緊。

  但是,現在是想每天的勞作,有一個限製,不過能否實行,還是說不定,因為作文不比手藝,可以隨時開手,隨時放下的。

  今天譯了二千字〔2〕,這信是夜裏寫的,你看,不是已經恢複了嗎?請放心罷。

  專此布複,並頌〔三月十八日〕〔1〕此信上、下款係收信人裁去。

  歐陽山,原名楊鳳歧,筆名羅西,湖北荊州人,作家。草明,廣東順德人,女作家。都是"左聯"成員,當時在上海從事文學創作。

  〔2〕指《死魂靈》第二部第二章。

  360320①致母親母親大人膝下敬稟者,多日不寫信了,想身體康健,為念。

  上海天氣,仍甚寒冷,須穿棉衣。上月底男因出外受寒,突患氣喘,至於不能支持,幸醫生已到,急注射一針,始漸平複,後臥床三日,始能起身,現已可稱複元,但稍無力,可請勿念。至於氣喘之病,一向未有,此是第一次,將來是否不至於複發,現在尚不可知也,大約小心寒暖,則可以無慮耳。

  害馬傷風了幾天,現已愈。海嬰則甚好,胖了起來。但幼稚園中教師,則懶惰而不甚會教,遠遜去年矣。

  和森兄有信來,雲回信可付善先,令他轉寄,今附上,請便中交給他。

  專此布達,恭請金安。

  男樹叩上廣平海嬰隨叩三月二十日360320②致陳光堯光堯先生:蒙惠書並眎大著〔1〕,浩如河漢,拜服之至。倘有刊行者,則名利兼獲,當誠如大劄所雲。但際此時會,具此卓見之書店,殊不可得,況以仆之寡陋,終年杜門,更不能有紹介之幸也。其實氣魄較大,今固無逾於商務印書館者耳。專此布複,即請撰安。

  魯迅頓首三月二十日〔1〕指《中華簡字選》稿。

  360321①致曹白〔1〕曹白先生:頃收到你的信並木刻一幅〔2〕,以技術而論,自然是還沒有成熟的。

  但我要保存這一幅畫,一者是因為是遭過艱難的青年的作品,二是因為留著黨老爺的蹄痕,三,則由此也紀念一點現在的黑暗和掙紮。

  倘有機會,也想發表出來給他們看看。

  專此布複,並頌時綏。

  魯迅三月二十一日〔1〕曹白本名劉平若,江蘇武進人。木鈴木刻社發起人之一。一九三三年十月在杭州藝術專科學校因從事木刻被國民黨逮捕下獄,次年年底出獄。當時在上海新亞中學任教。

  〔2〕指《魯迅像》。該畫原擬參加去年十月在上海舉辦的第一次全國木刻聯合展覽會,後被國民黨上海市黨部檢查官禁止展出。魯迅曾在像旁題辭,參看《集外集拾遺補編。題曹白所刻像》。

  360321②致許粵華〔1〕粵華先生:頃收到來信並《世界文學全集》一本〔2〕。我並非要研究霍〔3〕氏作品,不過為了解釋幾幅繪畫〔4〕,必須看一看《織工》,所以有這一本已經敷用,不要原文全集,也不要別種譯本了。

  英譯《昆蟲記》〔5〕並非急需,不必特地搜尋,隻要便中看見時買下就好。德譯本未曾見過,大約也是全部十本,如每本不過三四元,請代購得寄下,並隨時留心缺本,有則購寄為荷。

  專此布複,並頌時綏。

  魯迅三月二十一日〔1〕許粵華筆名雨田,女,浙江海鹽人,翻譯工作者。當時在日本留學。

  〔2〕《世界文學全集》指《世界文學全集》第三十一卷,日本新潮社出版。

  〔3〕霍曼指霍普特曼(G。Hauptmann,1862--1946),德國劇作家。著有劇本《織工》等多種。

  〔4〕指德國珂勒惠支的連續銅版畫《織工暴動》,共六幅,後由魯迅收入《凱綏。珂勒惠支版畫選集》。

  〔5〕《昆蟲記》法國昆蟲學家法布耳(1825--1915)著。

  360322致孟十還十還先生:惠函早收到。因為病後,而瑣事仍多,致將回答拖延了。目錄〔1〕的頂端放小像,自無不可,但我希望將我的刪去,因為官老爺是禁止我的肖像的,用了上去,於事實無補,而於銷行反有害。

  關於插圖,我不與聞了,力氣來不及。

  文章,〔2〕可以寫一點,月底月初寄出,但為公開起見,總隻能寫不冷不熱的東西,另外沒有好法子。

  《海燕》曾有給黎明出版的話,原因頗複雜,信不能詳,不過現在大約已經作罷。

  《城與年》倒並不急。但看一遍未免太麻煩,我想隻要插圖的幾頁看一下,也就夠了;自然,那"略說"〔3〕須全看。因為這不過為了圖上的題字而已。

  木刻展覽會〔4〕上的所謂《野人》,Goncharov〔5〕曾把原畫寄給我過,他自己把題目寫在紙背後,一張是《ПОЛe》,一張是《ИЗНъСМОкОТИНИНа》〔6〕。這不是《曠野》和《Smokotinin的生活》嗎?也許《野人》是許多短篇小說的總名?

  此布,即頌時綏。

  迅上三月二十二日〔1〕指《作家》目錄。該刊第一卷第一期至第六期的目錄頂端都刊有世界著名作家的頭像,其中包括魯迅的像。

  〔2〕指《我的第一個師父》,後收入《且介亭雜文末編》。

  〔3〕"略說"指《<城與年>概要》,魯迅托曹靖華作,原擬附在《<城與年>插圖本》之後,供讀者參考。參看350530①信注〔5〕。

  〔4〕木刻展覽會指蘇聯版畫展覽會。

  〔5〕Goncharov即岡察洛夫。

  〔6〕《ПОЛe》《曠野》。《ИЗНъСМОкОТИНИНа》,《斯莫科季寧的生活》。

  360323致唐英偉英偉先生:十三日信並藏書票十張,頃已收到,謝謝。我的通信處,一向沒有變更,去年的退回,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我想,也許是恰恰遇到新店員,尚未知道詳情,就胡裏胡塗的拒絕了。

  中國的木刻,我看正臨危機,這名目是普及了,卻不明白詳細,也沒有範本和參考書,隻好以意為之,所以很難進步。此後除多多紹介別國木刻外,真必須有一種全國木刻的雜誌才好;但自全國木刻展覽後,似乎作者都已鬆懈,有的是專印自己的專集,並不選擇。

  所以《木刻界》〔1〕的出版,是極有意義的。不過我還是不寫文章好。因為官老爺痛恨我的一切,隻看名字,不管內容,登載我的文字,我既為了顧全出版物的推行,句句小心,而結果仍於推銷有礙,真是不值得。

  專此布複,即請教安。

  迅頓首三月二十三日〔1〕《木刻界》廣州現代版畫會為第二次全國木刻聯合展覽會聯係作者所出的刊物,一九三六年四月十五日創刊,七月十五日出至第四期停刊。

  360324致曹靖華汝珍兄:記得四五個星期之前,曾經收到來信,這信已經失去了,忘了那一天發的。隻記得其中囑我緩寄書,但書已於早一兩天寄出。不知現在收到了沒有。

  《譯文》已複刊,《遠方》全部登在第一本特大號裏,得發表費百二十元,今由商務館匯出,附上匯單一紙,請往瑠璃廠分館一取為荷。將來還可以由原出版者另印單行本發售,但後來的版稅,是比較的不可靠的。

  上海真是流氓世界,我的收入,幾乎被不知道什麽人的選本和翻板剝削完了。然而什麽法子也沒有。不過目前於生活還不受影響,將來也許要弄到隨時賣稿吃飯。

  月初的確生了一場急病,是突然劇烈的氣喘,幸而自己早有一點不好的感覺,請了醫生,所以這時恰好已到,便即注射,平靜下去了。躺了三天,漸能起坐,現在總算已經複元,但還不能多走路。

  寓中的女人孩子,是都康健的。

  兄闔府如何,甚念。此信到後,望給我一封信。

  專此布達,即請春安。

  弟豫頓首三月廿四日附匯單壹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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