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俠劍

15 奧芝的秘密

你們總還沒有忘記，在壞女巫的城堡和翡翠城之間，是沒有路的――哪怕一條小路也沒有的――他們從翡翠城出發去找尋壞女巫時，倒是壞女巫先看見了他們，因此派了飛猴，把他們抓到這裏來的。

他們倘使要穿過闊大的毛茛和鮮豔的雛菊的田野，他們的返程，比起那次被飛猴馱到黃色城堡，顯然困難得多了。當然，他們很清楚，必須對準著起來的太陽，徑直朝東方走，他們就用了這方法。但是在中午，當太陽照在他們的頭頂上時，就難以分辨哪裏是東方，哪裏是西方，沒走多久，他們便迷失在茫茫的田野裏了。

無論如何，他們馬不停蹄地走著，直到天黑，月亮出來了，明亮地照著。除了稻草人和鐵皮人以外，他們都在散發著淡淡香氣的深紅色的花叢中，躺下來睡去了。

第二天，太陽藏在雲後，他們照樣趕路，似乎他們知道，應該走哪一條路似的。

"如果我們不停地走，"多蘿茜說，"我相信，我們一定會在某一個時候，走到翡翠城。"

幾天就這樣過去了，他們仍然沒有走出去，在他們的麵前，隻是一片深紅色的田野。

稻草人便開始埋怨了。他說："我們一定走錯了路，除非我們最後能找到一條出路，不然，我將不會得到我的腦子了。""我就不會得到我的心了，"鐵皮人說，"我幾乎沒有希望能夠到達奧芝那裏，你必須承認，這確實是一個漫長的旅程。""我們都明白，"膽小的獅子用一種嗚咽的聲音說，"假如到不了那裏，我就沒有信心走完這疲倦的長途旅行。"

於是多蘿茜也感到很沮喪了。她坐在青青的草地上，呆呆地看著她的同伴們，他們也坐下來，互相看著，托托在它的一生中，恐怕難得這麽疲倦吧，也不去追逐在它頭頂上飛過的蝴蝶；隻是吐出了舌頭，喘著氣，看著多蘿茜，似乎在問她，何時能結束這長途跋涉。

"如果我們招呼那些田鼠來，"她提議著，"它們或者能夠把去翡翠城的路，指點給我們。"

"它們能辦到的，"稻草人喊著，"哎喲，為什麽我們不早一點想到呢？"

多蘿茜吹那次田鼠皇後送給她，常掛頸項裏的小口笛。很快地，他們聽到了淅瀝淅瀝的腳步聲，許多灰色的小田野，已經來到她身邊。皇後也來了，它用它的細小啼聲問道：

"我的朋友們，你們有什麽事嗎？"

多蘿茜："我們迷失了路，請你告訴我，翡翠城怎麽走？"皇後回答說："但是離開極遠，因為你們走了相反的路了。"於是它發現多蘿茜的金冠，就說道："你為什麽不運用這頂金冠的神奇魔力，叫飛猴們送你們到翡翠城去？它們花不了一個鍾頭，就能把你們帶到奧芝的城裏去。"

多蘿茜驚奇地說："我不知道這頂金冠會有這樣的魔力，那該怎麽做呢？"

"金冠裏麵已經告訴你了，"田鼠皇後回答說，"既然我們要去叫那些飛猴們來，我們離開這裏，因為它們都是最喜歡搞惡作劇的，以困擾我們，當作大大的遊戲。"

"它們會傷害我嗎？"女孩子焦急地問著。

"啊，決不會；它們絕對服從戴著這頂金冠的人，再會！"它就很快地消失了，所有的田鼠們，也都匆忙地跟在它的後麵走了。

多蘿茜就發現金冠裏麵的夾裏上，寫著一些字。她相信，說出這些字必然會產生魔力，所以她細心地讀著這個用法，再把金冠戴在頭上。

"哎―潑，攀―潑，步―基！"

她說著時，她的左腳獨立旋轉著。

稻草人發覺了她的奇怪行動，問道："你說些什麽？"

"唏―羅，嗬―羅，哈―羅！"

多蘿茜說下去，然後，她的右腳獨立旋轉著。

"哈羅！"鐵皮人平靜地回答著。

現在多蘿茜並立著兩隻腳旋轉著，說著：

"西―楚，如―楚，西―克！"

她剛說完那神秘的咒語，不遠便傳來極大的嘻鬧聲和拍打翅膀的聲音，一群飛猴來到了他們麵前。那猴王在多蘿茜麵前恭敬地鞠躬，並且問道：

"你有什麽吩咐？"

"我們想去翡翠城，"女孩子說，"但我們迷了路。"

"我們可以馱你們去，"猴王回答。立刻，兩隻猴子就扶起多蘿茜，讓她坐在它們的手臂上，就飛走了，其它的猴子們帶著稻草人，鐵皮人和獅子，一隻小猴子抓住了托托，飛在他們的前麵，這隻小狗還奮力地掙紮呢。

稻草人和鐵皮人開始感到一陣恐懼，因為他們永遠不會忘記，前一次飛猴們的舉動，怎樣凶暴地想殺死他們；然而後來意識到它們根本不會傷害他們，所以很安心地坐著上天空去，在高空中眺望他們下麵的美麗的田園和樹林，那真是非常愉快的事情。

多蘿茜坐在兩隻最大的猴子中間，感覺很舒服，一隻就是猴王了。它們用手做成一隻椅子，大家都小心地不敢傷害她。她問道："為什麽你們必須聽從這頂金冠的魔力？"

"這個說來話長，"猴王大笑著回答說；"假如你願意聽，瞧，前麵還有一段路程呢，我就把這個故事告訴你，來消磨這段時間。"

"我很樂意聽，"她回答說。

猴王開始說："從前，我們都自由自在，快樂地生活在大森林中，在樹叢之間飛來飛去，豐硬殼果和水果，我們想做什麽便做，沒有召喚我們的主人。但在我們中間，有不少同伴，時常搞惡作劇了，飛上去拉扯動物們的尾巴，因為它們飛不起來的，還追逐著鳥兒們，把硬殼果投擲在森林中路過的人們身上。但是我們的生活在無憂無慮地、快活地嬉戲之中，每一天，每一分鍾都在享樂。早在奧芝從雲端裏下來統治這個地方之前，這樣的生活，已經持續了許多年了。

"離開這裏，在南方，有一個非常美麗的公主，她也是一個高明的魔術家，她所有的魔術，都是用來幫助老百姓，從來不願意去傷害任何人。她是一個好心腸的人，名字叫做甘林達，住在一座用大地的紅寶石築成的精美的宮殿裏。誰都敬愛她。但是她最大的煩惱是沒有一個人，可以用愛情來報答她，因為她嫌所有的人都太愚笨了，也太難看了，不配作這個美麗又聰明的公主的丈夫。

"但是，幸運的是，她終於發現了一個男孩子，他瀟灑而勇敢，並且他的聰明遠遠超過了他的年齡。甘林達決定等他長大，讓他作她的丈夫，所以她把他帶入紅寶石的宮殿中去，用了她那神奇的魔術，使得他像所有的女人所喜歡的那麽高大、善良、可愛。他終於長大成人了，他被叫做奎拉拉。這名字的意思，是說在世界上，他是最善良最聰明的人，當他具有男子漢的氣概時，使得甘林達更愛他了，就急急地安排一切事情，準備舉行婚禮。

"我的祖父，在那個時候，是飛猴的王，住在森林裏，在那甘林達的宮殿附近。這個老家夥，喜歡搞惡作劇簡直比頓午餐來得容易。有一天，恰好在婚禮以前，我的祖父，帶著它的隨員飛了出去，它們看到奎拉拉在江邊散步。他穿著一件淡紅色的綢和紫色天鵝絨做的衣服，我的祖父想要看看他究竟懂什麽魔術。便命令隨員們飛下去，捉住了奎拉拉，挾在它們的臂彎裏，直飛到江水的上空，再把他拋了下去。

"'我的可愛的朋友，遊出來吧，'我的祖父嘻笑著，'看，水把你的衣服沾汙了。'奎拉拉很聰明，卻不善於遊泳，不過他的運氣好，沒有受到一點兒損傷，當他冒出水麵，向岸邊遊去時，他大笑著。就在這時，甘林達跑了出來，看到這一，她看見他的綢和天鵝絨的衣服，完全給江水弄髒了。

"這位公主非常憤怒，不用說，她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兒。她把所有的飛猴都召集起來，起初她說，它們的翅膀必須捆綁著，必須像他們對待奎拉拉那樣地受懲罰，拋入江水中。但是我的祖父竭力阻止她，並辯解說，這些猴子們被捆綁了翅膀，落入江中隻有淹死；奎拉拉也替它說情；

"因此，最後甘林達想出個辦法來懲罰飛猴們，必須在戴金冠的主人命令以後，服役三次，隻有答應這個條件，才能赦免了他們。這頂金冠，是為了舉行婚禮贈給奎拉拉的，據說費了公主財富的一半。當然，我的祖父和所有的猴子們，不得不同意這個條件。這就是我們為什麽會對戴金冠的任何人，隻要被召喚，就必須為他服役三次的緣故。"

多蘿茜對於這個故事非常感興趣，問著："那麽，以後又怎麽樣呢？"

"奎拉拉是這頂金冠的第一個主人，"飛猴回答說，"他在我們身上，第一個吩咐了他的命令。因為他的新娘不想看見他們，他叫我們在舉行婚禮之後，一起躲到森林裏去，並且命令我們永遠待在那裏，使她不會再看到一隻飛猴。這是我們非常樂意的，因為我們都怕她的。

"直到這頂金冠落在西方壞女巫的手裏，我們一直過著平靜的生活；壞女巫命令我們奴役著溫基人，把奧芝趕出西方的國土。現在你是這頂金冠的主人，憑著你的願望，你可以召喚我們三次。"

當這個猴王講完它的故事，多蘿茜從高空向下望，望見了那翡翠城的反射著太陽光的綠色城牆，已經出現在他們下麵了。她驚奇那猴子們的快速，並且很高興結束了這個旅程。這些奇怪的動物，把旅客們小心地放到城門的前麵，猴王向多蘿茜低低地鞠了躬，輕快地飛走了，它的隊伍也尾隨而去。

"這是一次舒服的長途旅行，"小女孩子說。

獅子回答說："是的，在我們最困難的時候，擺脫了煩惱，你得到了這頂金冠，真幸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