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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智囊全集下(7)

  張瀚張瀚知廬州府,再補大名。庚戍羽當薄都門,詔遣司馬郎一人,持節征四郡兵入衛。使昔馳至真定,諸守相錯愕,且難庭謁禮,躊躇久之。瀚聞報,以募召遊食,饑附飽揚,不可用,披所屬編籍,選丁壯三十之一,即令三十人治一人餉,得精銳八百人。(邊批:兵貴精不良多。)馳謂諸守:"此何時也,而與使者爭苛禮乎?司馬郎誠不尊於二千石,顧《春秋》之義,以工人先諸侯,要使令行威振耳。借令傲然格使者,其謂勤王何!"諸守色動,遂俱入謁。瀚首請使者閱師。使者!"(上山,下?)然曰:"何速也:"比閱師則人人精銳,絕出望外,使者乃歎服守文武才。

  “譯文”

  張瀚是明嘉靖年間進士,先為廬州知州,後又為大名知府。嘉靖庚戌年,韃靼首領俺答不斷侵擾京師北部的幾個州縣,故皇帝下詔,派遣兵部郎中一人,持節征調真定、順德、廣平、大名四府兵馬入京護衛,當使者急馳至真定府報告此消息後,各府的知府感到慌亂無措,不知如何對兵部郎中行庭褐禮,躊躇良久,無以定奪。

  張瀚聞報後,就開始召募無業遊蕩之民來充兵,對其中遊手好閑、不守規律者不用,按所屬編籍,三十選一,並令其三十人供應一個人的兵餉,組成了一支八百人的精銳之師。然後他急馳至真定對幾個知府們說:"現在是什麽時候,你們還和使者爭求繁瑣的禮節呢?司馬郎即使沒有太守的官職高,不過《春秋》之書中就有這樣的道理,國王的使者先於諸侯,排在前麵,重要的是使令行威振。現在你們憑借自己職位高就傲慢地對使者不融洽,還如何勤王啊!"各府知府聞言均改變了態度,遂俱以下禮謁見了使者。

  張瀚首先請使者檢閱軍隊。使者驚訝他說道:"好快的速度呀!"等到檢閱中看到人人精銳,大喜過望,使者於是歎讚張瀚真是文武之才。

  韓琦英宗初即位,慈壽一日送密劄與韓魏公,諭及上與高後不奉事,有"為孀婦作主"之語,仍敕中貴俟報。公但曰:"領聖旨。"一日入劄子,以山陵有事,取覆乞晚。臨後,上殿獨對,(邊批:君臣何殊朋友!)謂:"官家不得驚,有一文字須進呈,說破隻莫泄。上今日皆慈壽力,恩不可忘,然既非天屬之親,但加承奉,便自無事。"上曰:"謹奉教。"又雲:"此文字,臣不敢留。幸宮中密燒之。若泄,則讒間乘之矣。"上唯之。自後兩宮相歡,人莫窺其跡。

  (評注:宋盛時,賢相得以盡力者,皆以動得麵對故。夫麵對則畏忌消而情誼洽,此肺腑所以得罄,而雖宮闈微密之嫌,亦可以潛用其調停也。此豈章奏之可收功者那?雖然,麵對全在因事納忠,若徒唯唯諾諾一番,不免辜負盛典,此果聖主不能霽威而虛受耶,抑亦實未有奇謀碩畫,足以聳九重之聽乎?請思之。)

  “譯文”

  明代英宗是仁宗的養子,他即位初期,曹太後一天給韓琦送去了一封密信,信中告訴韓琦說,皇上與高皇後對她不侍奉,沒有盡子道,信中甚至有"為孀婦作主"的話語。太後還一再囑咐太監等候韓琦的答複。韓琦隻是說:"領聖旨。"

  這一天,韓琦向皇帝內宮進了一道奏禮,以仁宗皇帝的喪葬之事作遮蓋,求皇上讓他在晚上哭吊仁宗皇帝後,獨自上殿和皇上奏對,皇上批準了他的請求,韓琦對皇帝說:"我這兒有一封信,不能驚動朝中文武大臣們,但需要向陛下進呈說破此事。皇上有今日,都是太後之力,此恩不可忘啊。雖然你們不是親生母子關係,但隻要勤加奉承,是不會有什麽事情的。"

  英宗說:"謹奉指教。"韓琦又道:"這封信,臣是不敢留的。請陛下看後到宮中秘密地燒掉吧。此事如果泄露,那些饒舌的小人又要乘間挑弄是非了。"英宗點頭稱是。

  自此後,太後、皇後兩宮互相歡娛,外人都看不出有什麽矛盾了。

  趙令郯崇寧初,分置敦宗院於三京,以居疏冗,選宗於之賢者蒞治院中。或有尊行,治之者頗以為難,令郯初除南京敦宗院,登對,上問所以治宗子之略。對曰:"長於臣者以國法治之,幼於臣者以家法治之。"上稱善,進職而遣之。郯既至,宗子率教,未嚐擾人,京邑頗有賴焉。

  “譯文”

  宋崇寧初年,皇帝分別在西京(洛陽)、北京(大名)、南京(宋州,今商丘)設置敦宗院,以安居親緣關係較遠且在官府空食俸祿的宗室子弟,並挑選宗子之中品行端莊者去領導敦宗院。但他們遇到輩分較高者,時便頗以為難,趙令郯剛被授南京敦宗院時,上殿應對,皇上問他準備以什麽謀略治理宗子。趙令郯回答說:"長以臣者的以國法治之,幼於臣者的以家法治之。"皇上,久頭稱善,讓他進朝授了官職,派他到南京上任。

  趙令郯到了南京後,宗子們遵循他的勸導,沒有再騷擾民眾,京邑賴此也頗為安寧了。

  明智部總敘馮子曰:自有宇宙以來,隻爭明、暗二字而已。混沌暗而開辟明,亂世暗而治朝明,小人暗而君子明;永不明則腐,鏡不明則錮,人不明則墮於雲霧,今夫燭腹極照,不過半磚,朱曦霄駕,洞徹八海。又況夫以夜為晝,盲人瞎馬,僥幸深溪之不宵也,得乎?故夫暗名之未然,皆明者之已事;暗者之夢景,皆明者之醒心;暗者之歧途,皆明者之定局。由是可以知人之所不能知,而斷人之所不能斷,害以之避,利以之集,名以之成,事以之立。明之不可已也如是,而其目為《知微》、為《億中》、為《剖疑》、為《經務》。籲!明至於能經務也,斯無惡於智矣!

  知微卷五(評注:聖無死地,賢無敗局;縫禍於渺,迎祥於獨;波昏是違,伏機自觸。集《知微》。)箕子紂初立,始為象箸。箕子歎曰:"彼為象著,心不盛以上簋,將作犀玉之杯。玉杯象著,必不羹藜藿,衣短褐,而舍於茅茨之下,則錦衣九重,高台廣室。稱此以求,天下不足矣!遠方珍怪之物,輿馬宮室之漸,自此而始,故吾畏其卒也!"未幾,造鹿台,為瓊室玉門,狗馬奇物充其中,酒池肉林,宮中九市,而百姓皆叛。

  “譯文”

  殷紂王剛即位,生活便開始奢侈起來,使用起了象牙筷子。對此,紂王的叔父箕子歎息道:"他使用象牙筷子,必定不再用陶製的食器盛東西,並且要做犀玉之杯了。有了犀玉杯、象牙筷,必不會再吃羹藜等野菜製成的食物、穿質料粗劣的短褐衣服、住在茅草鋪頂的房屋之下了,則要求身披錦衣九重、腳踩高台廣室。懷有這樣的要求,整個天下也滿足不了他了!遠方的珍怪之物,輿馬宮室等等都逐漸齊備,這些都自此而始,我害怕他由此走向滅亡!"

  沒過多久,紂王便開始建造鹿台,瓊室玉門,豪華富麗,狗馬奇物充滿其中,還有酒池肉林,宮中街市,供他窮奢極欲。而老百姓都背叛了他。

  殷長者武王入殷,聞殷有長者,武王往見之,而問殷之所以亡。殷長者對曰:"王欲知之,則請以日中為期。"及期弗至,武王怪之。周公曰:"吾已知之矣。此君子也,義不非其主。若夫期而不當,言而不信,此殷之所以亡也。已以此告王矣。"

  “譯文”

  周武王占領殷後,聽說殷有個淳厚寬讓的長者,武王就去拜訪他,向他尋問殷之所以會滅亡的原因。這個長者回答說:"大王想知道這個,那麽就讓我在中午的時候來告訴你吧。"然而到了中午,那位長者卻沒有來,武王因此很生氣,暗暗責怪他。周公說:"我已經知道了,這個長者真是位君子呀!他義不誹主。他故意約會而不至,許諾而不守信,他就是用這個來說明殷之滅亡的原因的呀。他已經用自己的行為告訴大王了。"

  周公太公太公封於齊,五月而報政。周公曰:"何族同速也?"曰:"吾簡其君臣,禮從其俗。"伯禽至魯,三年而報政。周公曰:"何遲也?"曰:"變其俗,革其禮,喪三年而後除之。"周公曰:"後世其北麵事齊乎?夫政不簡不易,民不能近;平易近民,民必歸之。"周公問太公何以治齊,曰:"尊賢而尚功。"周公曰:"後世必有篡弑之臣!"太公問周公何以治魯,曰:"尊賢而尚親。"大公曰:"後寢弱矣!"

  (評注:二公能斷齊、魯之敝於數百年之後,而不能預為之維;非不欲維也,治道可為者止此耳。雖帝王之法,固未有久而不敝者也,敝而更之,亦俟乎後之人而已,故孔子有"變齊、變魯"之說,陸葵日曰:"使夫子之誌行,則姬、呂之言不驗"。夫使孔子果行其誌,亦不過變令之齊、魯為昔之齊、魯,未必有加於二公也。二公之孫子,苟能日儆懼於二公之言,又豈俟孔子出而始議變乎?)

  “譯文”

  薑太公呂尚被周王封於齊後,過個五個月就來向周王報告說政事安排好了。當時周公攝政,問他道:"怎麽這麽快?"薑太公說:"我隻是簡化了他們君臣上下之禮儀,又不改變他們的風俗和習慣。所以政治局麵很快得到安定。"而周公的兒子伯禽到魯國去,三年才來報告說政事安排好了。周公問他:"為什麽這麽遲呢?"伯禽答道:"我改變了他們的風俗,革除了他們的禮儀,讓他親喪三年而後才能除掉孝服。"周公說:"這樣下去,魯國的後代們會北麵事齊、向齊稱臣了吧?國政如果繁瑣而不簡要,尊嚴而不平易,則百姓們將不能和其君主相親近;君主如果平易而近民,則民必歸附他。"

  周公問大公用什麽辦法治理齊國,大公說道:"尊重賢聖之人而推崇有功績之人。"周公說:"那麽齊國後世必有篡權弑君之臣!"太公反之問周公用什麽辦法治理魯國,周公說:"尊重賢聖之人並且尊崇公族親屬。"太公說:"那麽,他們公室的勢力將逐漸衰弱了!"

  辛有平王之東遷也,辛有適伊川,見披發而祭於野者,曰:"不及百年,此其戎乎?其禮先亡矣!"及魯僖公二十二年,秦、晉遷陸渾之戎於伊川。

  猶秉周禮,仲孫卜東魯之興基;其禮先亡,辛有料伊川之戎禍。

  “譯文”

  公元前770年,周平王東遷國都的時候,周大夫辛有往伊川去,路上見有人披發袒身在田野上祭祀先人,便說:"不及百年,這裏將為戎人之地!其禮儀製度先亡呀!"等到魯僖公二十二年,秦晉兩國果,然把居於陸渾的戎族引誘到了伊川。

  何曾何曾字穎考,常恃武帝宴,退語諸子曰:"主上創業垂統,而吾每宴,乃未聞經國遠圖,唯說平生常事,後嗣其殆乎?及身而已,此子孫之憂也!汝等猶可獲沒。"指諸孫曰:"此輩必及於亂!"及綏被誅於東海王越,嵩哭曰:"吾祖其大聖乎!"(嵩、綏皆邵子,曾之孫也。)

  “譯文”

  何曾字穎考,晉武帝時任大尉,他經常陪著武帝赴宴,回來後告訴幾個兒子說:"皇上創建了基業,並要把基業傳給後世子孫,然而我每次在宴會上,卻從未聽他說過治理國家和圖謀久遠的謀略,隻是說些平生的常事,他的後代恐怕就很危險了吧?他的太平基業也僅就到他個人一身而已,他的子孫真夠擔憂的呀!你們還可以安然無事。"他又指著自己的幾個孫子說道:"你們這一輩人必秧及禍亂!"

  後來,經"八王之亂",何曾的孫子何綏被東海王司馬越誅殺。他的另一個孫子何嵩哭著說:"我的祖父真是大聖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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