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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上智部總敘(3)

  (評:汾陽上堂之拜,相如之心事也。萊公蒸羊之逆,寇恂之微術也。

  安思順帥朔方,郭子儀與李光弼俱為牙門都將,而不相能,雖同盤飲食,常睇目相視,不交一語。及子儀代思順,光弼意欲亡去,猶未決。旬日詔子儀率兵東出趙魏。光弼入見子儀曰:“一死固甘,乞免妻子。”子儀趨下,持抱上堂而泣曰:“今國亂主遷,非公不能東伐,豈懷私忿時耶!”執其手,相持而拜,相與合謀破賊。

  丁謂竄崖州,道出雷州,(先是謂貶準為雷州司戶。)準遣人以一蒸羊迎之境上。謂欲見準,準拒之。聞家僮謀欲報仇,亟杜門縱博,俟謂行遠,乃罷。)張飛先主一見馬超,以為平西將軍,封都亭侯。超見先主待之厚也,闊略無上下禮,與先主言,常呼字。關羽怒,請殺之,先主不從。張飛曰:“如是,當示之以禮。”明日大會諸將,羽、飛並挾刀立直。超入顧坐席,不見羽、飛座;見其直也,乃大驚。自後乃尊事先主。

  (評:釋嚴顏、誨馬超,都是細心作用。後世目飛為粗人,大枉!)曹彬 竇儀宋太祖始事周世宗於澶州,曹彬為世宗親吏,掌茶酒。太祖嚐從求酒,彬曰:“此官酒,不可相與。”自沽酒以飲之。(邊批:公私兩盡。)及太祖即位,語群臣曰:“世宗吏不欺其主者,獨曹彬耳。”由是委以腹心。

  大祖下滁州,世宗命竇儀籍其帑藏。至數日,太祖命親吏取藏絹,儀曰:“公初下城,雖傾藏取之,誰敢言者?今既有籍,即為官物,非旨不可得。”後太祖屢稱儀有守,欲以為相。

  魯宗道宋魯宗道(字貫夫,亳州人。)為渝德日,真宗嚐有所召。使者及門,宗道不在,移時乃自仁和肆飲歸。中使先入,與約曰:“上若怪公來遲,當托何事以對?”宗道曰:“但以實告。”曰:“然則當得罪。”宗道曰:“飲酒,人之常情;欺君,臣子之大罪。”中使如公對。真宗問公:“何故私入酒家?”公謝曰:“臣家貧,無器皿,酒肆具備。適有鄉親遠來,遂邀之飲。然臣既易服,市人亦無識臣者。”真宗笑曰:“卿為宮臣,恐為禦史所彈。”然自此奇公,以為真實可大用。

  呂夷簡仁宗久病廢朝,一日疾差,思見執政,坐便殿,急召二府。呂許公聞命,移刻方赴,同列讚公速行,公緩步自如。既見,上曰:“久病方平,喜與公等相見,何遲遲其來?”公從容奏曰:“陛下不豫,中外頗憂。一旦急召近臣,臣等若奔馳以進,恐人驚動。”上以為得輔臣體。

  慶曆中,石介作《慶曆聖德頌》,褒貶甚峻,於夏竦尤極詆斥。未幾,黨議起,介得罪罷歸,卒。會山東舉子孔直溫謀反,或言直溫嚐從介學,於是竦遂謂介實不死,北走胡矣。詔編管介之子於江淮,出中使,與京東刺史發介棺以驗虛實。時呂夷簡為京東轉運使,謂中使曰:“若發棺空,而介果北走,雖孥戮不為酷。萬一介真死,朝廷無故剖人家墓,非所以示後也。”中使曰:“然則何以應中旨?”夷簡曰:“介死,必有棺斂之人,又內外親族及會葬門生無慮數百,至於舉柩室棺,必用凶肆之人。今悉檄至劾問,苟無異說,即皆令具軍令狀以保結之。亦足以應詔也。”中使如其言。及入奏,仁宗亦悟竦之譖,尋有旨,放介妻子還鄉。

  (評:不為介雪,乃深於雪。當介作頌時,正呂許公罷相,而晏殊、章得象同升,許公不念私憾而念國體,真宰相度也!

  李太後服未除,而夷簡即勸仁宗立曹後。範仲淹進曰:“呂夷簡又教陛下做一不好事矣。”他日夷簡語韓琦曰:“此事外人不知,上春秋高,郭後、尚美人皆以失寵廢,後宮以色進者不可勝數,不亟立後,無以正之。”每事自有深意,多此類也。)古弼 張承業魏太武嚐校獵西河,詔弼以肥馬給騎士。弼故給弱者。上大怒,曰:“尖頭奴,敢裁量我!還台先斬此奴!”時弼屬盡惶懼,弼告之曰:“事君而使君盤遊不適,其罪小;不備不虞,其罪大。今北狄南虜,狡焉啟疆,是吾憂也。吾選肥馬以備軍實,苟利國家,亦何惜死!明主可以理幹,罪自我,卿等無咎。”帝聞而歎曰:“有臣如此,國之寶也!”弼頭尖,帝嚐名之曰“筆頭”,時人呼為“筆公”。

  後唐莊宗嚐須錢蒲博、賞賜伶人,而張承業主藏錢,不可得。(邊批:千古第一個內臣。)莊宗置酒庫中,酒酣,使其子繼岌為承業起舞。舞罷,承業出寶帶幣馬為贈。莊宗指錢積,(邊批:意在此。)語承業曰:“和哥(繼岌小字。)乏錢,可與錢一積,安用帶馬?”承業謝曰:“國家錢,非臣所得私。”莊宗語侵之,承業怒曰:“臣老敕使,非為子孫,但受先王顧命,誓雪國恥,惜此錢,佐王成霸業耳!若欲用,何必問臣?財盡兵散,豈獨臣受禍也!”因持莊宗衣而泣。乃止。

  後唐明宗秦王從榮性輕佻,喜儒學,多招致後生浮薄之徒賦詩飲酒。一日,明宗問之曰:“爾軍政之餘,所習何事?”對曰:“暇則讀書,與諸儒詩談道。”明宗曰:“吾每見先帝好作歌詩,甚無謂。汝將家子,文章非所素刁,必不能工,傳於人口,徒作笑柄,吾老矣,於經義雖未曉,然尚喜聞之,餘不足學也。”從榮卒敗。

  李淵李淵克霍邑。行賞時,軍吏擬奴應募不得與良人同。淵曰:“矢石之間,不辨貴賤;論勳之際,何有等差?宜並從本勳授。”引見霍邑吏民,勞賞如西河,選其壯丁,使從軍。關中軍士欲歸者,並授五品散官,遣歸。或諫以官太濫,淵曰:“隋氏吝惜勳賞,致失人心,奈何效之?且收眾以官,不勝於用兵乎?”

  劉溫叟開寶三年,劉溫叟為禦史中丞。一日晚過明德門,帝方與黃門數人登樓。溫叟知之,令傳呼依常而過,翌日請對,言:“人主非時登樓,則下必希望恩賞。臣所以嗬道而過,欲示眾以陛下非時不登樓也。”帝善之。

  衛青 程信大將軍青兵出定襄。蘇建、趙信並軍三千餘騎,獨逢單於兵。與戰一日,兵且盡,信降單於,建獨身歸青。議郎周霸曰:“自大將軍出,未嚐斬稗將。今建棄軍,可斬,以明將軍之威。”長史安曰:“不然。建以數千卒當虜數萬,力戰一日,士皆不敢有二心。自歸而斬之,是示後無反意也。不當斬。”青曰:“青得以肺腑待罪行間,不患無威。而霸說我以明威,甚失臣意。且使臣職雖當斬將,以臣之尊寵,而不敢專誅於境外,其歸天子,天子自裁之,於以風為人臣者不敢專權,不亦可乎?”遂囚建詣行在,天子果赦不誅。

  (評:衛青握兵數載,寵任無比,而上不疑,下不忌,唯能避權遠嫌故。不然,雖以狄樞使之功名,猶不克令終,可不戒歟!

  狄青為樞密使,自恃有功,頗驕蹇,怙惜,士卒每得衣糧,皆曰:“此狄家爺爺所賜。”朝廷患之。時文潞公當國,建言以兩鎮節使出之。青自陳無功而受鎮節,無罪而出外藩。仁宗亦以為然,向潞公述此語,且言狄青忠臣。潞公曰:“太祖豈非周世宗忠臣?但得軍心,所以有陳橋之變。”上默然。青猶未知,到中書自辯。潞公直視之,曰:“無他,朝廷疑爾!”青驚怖,卻行數步。青在鎮,每月兩遣中使撫問。青聞中使來,輒驚疑終日。不半年,病作而卒。――潞公之謀也。)休寧程公信為南司馬,征川貴時,詔以便宜之權付公。公自發兵至凱旋,不爵一人,不殺一人。同事者以為言,公曰:“刑賞,人主之大柄,懼閫外事不集而假之人臣。幸而事集,又竊弄之,豈人臣之誼耶?”論者以為古名臣之言。

  李?節度使李?既平蔡,械吳元濟送京師。屯兵鞠場,以待招討使裴度。度入城,?具袁鞋出迎,拜於路左。度將避之,?曰:“蔡人頑悖,不識上下之分數十年矣。願公因而示之,使知朝廷之尊。”(邊批:其意甚遠。)度乃受之。

  馮(火爰)孟嚐君問門下諸客誰習計會,能為收責於薛者。馮媛署曰“能”。於是約車治裝,載券契而行,辭曰:“責畢收,以何市而反?”孟嚐君曰:“視吾家所寡有者。”媛至薛,召諸民當償者悉來,既合券,矯令以責賜諸民,悉焚其券。民稱“萬歲”。長驅至齊,孟嚐君怪其疾也,衣冠而之,曰:“責畢收乎?”曰:“收畢矣。”“以何市而反?”媛曰:“君雲視吾家所寡有者,臣竊計君宮中積珍寶,狗馬實外廄,美人充下陳,君家所寡有者,義耳!竊以為君市義。”(邊批:奇!)孟嚐君曰:“市義奈何?”曰:“今君有區區之薛,不拊愛其民,因而賈利之。臣竊矯君命以責賜諸民,因焚其券,民稱萬歲:乃臣所以為君市義也!”孟嚐君不悅,曰:“先生休矣!”後期年,齊王疑孟嚐,使就國。未至薛百裏,民扶老攜幼爭趨迎於道。孟嚐君謂媛曰:“先生所為文市義者,乃今日見之。”

  (評:媛使齊複相田文,及立宗廟於薛,皆縱橫家熟套。唯“市義”一節高出千古,非戰國策上所及。保國保家者,皆當取法。)王旦王欽若、馬知節同在樞府,一日上前因事忿爭。上召王旦至,則見欽若喧嘩不已,馬則涕泣曰:“願與欽若同下禦史府。”旦乃叱欽若下去。上怒甚,欲下之獄。旦從容曰:“欽若等恃陛下顧遇之厚,上煩陛下。臣冠宰府,當行朝典,然觀陛下天顏不怡,願且還內,來日取旨。”上許之。旦退,召欽若等切責,皆皇懼,手疏待罪。翌日,上召旦曰:“王欽若等事如何處分?”旦曰:“臣曉夕思之,欽若等當黜,然未知使伏何罪?”上曰:“對朕忿爭無禮。”旦曰:“陛下聖明在禦,而使大臣坐忿爭無禮之罪,恐夷狄聞之,無以威遠。”上曰:“卿意如何?”對曰:“願至中書,召欽若等,宣示陛下含容之意,且戒約之。俟少間,罷之未晚。”上曰:“非卿言,朕固難忍。”後數月,欽若等皆罷。

  胡(氵熒)正統中,宗伯胡熒一日早朝承旨,跪起,帶解落地。從容拾係之,遂叩頭還班,禦史亦不能糾。十三年,彭鳴中狀元,當上表謝恩之夕,坐以待旦。至四鼓,乃隱幾而寐,竟失朝。糾儀禦史奏,令錦衣衛拿。已奉旨,胡公出班奏:“狀元彭鳴不到,合著錦衣衛尋。”上是之。不然,一新狀元遂被拘執如囚人,斯文不雅觀。老成舉措,自得大體。

  孫覺孫莘老覺知福州。時民有欠市易錢者,係獄甚眾。適有富人出錢五百萬葺佛殿,請於莘老。莘老徐曰:“汝輩所以施錢,何也?”眾曰:“願得福耳。”莘老曰:“佛殿未甚壞,又無露坐者,孰若以錢為獄囚償官,使數百人釋枷鎖之苦,其獲福豈不多乎?”富人不得已,諾之。即日輸官,囹圄遂空。

  趙清獻趙清獻公出察青州,每念一人入獄,十人罷業,株連波及,更屬無辜。且獄禁中夏有疫疾濕蒸,冬有疫療凍裂。或以小罪,經年桎梏,或以輕係,追就死亡。獄卒囚長,需索淩辱,尤可深痛。時令人馬上飛吊監簿查勘,以獄囚多少,定有司之賢否。行之期年,郡州具屬吏,無敢妄係一人者。邵堯夫每稱道其事。

  賈彪賈彪與荀爽齊名,舉孝廉為新息長。小民因貧,多不養子,彪嚴為其製,與殺人同罪。城南有盜劫害人者,北有婦人殺子者,彪出案發,而椽吏欲引南。彪怒曰:“賊寇害人,此則常理;母子相殘,逆天違道!”遂驅車北行,案驗其罪。城南賊聞之,亦麵縛自首。數年間養子數千,僉曰:“賈父所長。”生男名曰“賈男”,生女名曰“賈女”。

  (評:手段已能辦賊,直欲以奇致之。)柳公綽柳公綽節度山東,行部至鄧,吏有納賄、舞文,二人同係。縣令聞公綽素持法,必殺貪者。公綽判曰:“賊吏犯法,法在;好吏壞法,法亡!”竟誅舞文者。

  (評:天倫、王法,兩者持世之大端。彪舍賊寇而案殺子,公綽置贓吏而誅舞文,此種識力,於以感化賊盜、贓吏有餘矣。若丙吉不問道旁死人而問牛喘,未免失之迂腐。)季本季本初仕,為建寧府推官,值宸濠反江西,王文成公方發兵討之。而建有分水關,自江入閩道也。本請於所司,身往守之。會巡按禦史某以科場事檄郡守與本並入。守以書趣本,本複書曰:“建寧所恃者,唯吾兩人。兵家事在呼吸,而科場往返動計四旬。今江西勝負未可知,土寇生發叵測。微吾二人,其誰與守?即幸而無事,當此之際,使試錄列吾兩人名,傳播遠邇,將以為不知所重,貽笑多矣。拒違按院之命,孰與誤國家事哉!”守深服其言,競不往。(邊批:此守亦高人。)(評:科場美事,人方則得之,誰肯舍甘就苦?選事避難,睹此當愧汗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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