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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帝之秘

“稟稟告玉帝。”太白金星抖抖縮縮地走上前來,不敢抬頭看玉帝。

“什麽事?”玉帝百無聊賴地剔著牙縫。

“二二郎真君回來了”

“哈哈,好,”玉帝聞言開心地站了起來,“怎麽樣各位卿家?朕說的沒錯吧,二郎出馬,片刻便能往返。哈哈,快命二郎把法海押上殿來受審。”

“報告玉帝,二郎真君返是返了,但是沒有抓到法海。”

“什麽?”玉帝幾乎跳了起來,“這是怎麽回事?二郎呢?把他給我叫上來。”

“二郎真君正在昏迷中”

“什什麽?昏迷?不不可能,二郎怎麽可能會昏迷,不可能,不可能的”

玉帝一下跌坐到王座裏,表情像是親眼看見公雞下蛋了一樣。二郎神是何等樣的人物,一柄三尖槍天下無敵,自出道後便未曾遇到過敵手,是天庭第一武將,威名遠播,四海之內皆望而生畏,景仰非常。但是現在,竟然說“正在昏迷中”。

“誰?是誰幹的?”玉帝暴怒道。

“回回玉帝,數千天兵有目共睹,是法海――”

“法海,我要將你挫骨揚灰,碎屍萬段――”玉帝仰頭瘋狂般地咆哮起來。

仙官們無不驚駭恐懼至極,玉帝的這種精神麵貌他們可是前所未見,那種表情和聲音預示著的將會是慘絕人寰的災難。

“來人,宣禦妹觀音覲見――”玉帝高聲叫道。

狼牙山還久久地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之中,山峰之上,連空氣都熱烈起來。

法海躲過周圍的混亂,又偷偷跑進了山洞,如他所料,老和尚早已不在了。

法海又略感失望的走出來,馬上又被無數的妖精鬼怪圍了起來,現在的他,是一個傳奇般的存在,是令人矚目的焦點。

許仙幾人也走了出來,來到法海旁邊,盯著法海,由衷的讚歎道:“救白姑娘,你確實很有把握。”

幽靈狼振臂一呼,大家又吆喝著喝酒去了,今晚的狼牙山,又將注定無眠。

法海的臉上卻沒有那麽多的喜悅,勝利後的他反而顯的格外孤寂落寞。

做了個“請”的手勢,法海示意許仙隨他單獨到一邊去說話。小青早已跑到一旁和妖精們喝酒聊天去了,大談她的姐夫法海是多麽的威風八麵,神勇無雙,紫蠻乖乖地留下來陪著她。

“法海,你好象不太開心,怎麽,你不想贏二郎神?還是你竭力想隱藏的實力不小心暴露了出來,你怕以後麻煩會更多?”許仙看法海的表情很是費解。

“不是,都不是。”法海也沒在意許仙言語間的譏諷,輕輕搖著頭說,“我是怕這一戰之後我一時半時是走不了了,以玉帝的個性,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我要是現在一走了之,定然連累了這滿山的妖怪們。而我的心又一刻都靜不下來,我每次一眨眼的瞬間,都希望再睜開的時候就能看到雷峰塔。”

許仙長歎息了一口氣,望向山穀間那輪半露的圓月,剛入夜的涼風吹拂的臉上很是舒服。

“從這裏到杭州要大半天的時間,現在已經是晚上了,還是明日再走吧。至於玉帝方麵,我也說不好,天庭的第一武將都被你打成了重傷,別人還有誰敢來送死?不過你說的也對,玉帝也不會就此甘休的,這個麵子他是一定要挽回的,真不知道玉帝下一步又會是走的哪一步棋。”

“總不會要禦駕親征吧?”法海開玩笑似的說。

許仙突然愣了一下,一件事陡的湧上心頭:“對啊,法海,如果玉帝真的是禦駕親征,你可要小心了,有情報顯示,玉帝本身可能就是個絕頂高手。”

許仙又覺得好象哪裏有點不正常了,努力想了半天,突然發現,自己現在也稱呼他為“法海”了,大家不經意間又是朋友了。

法海看著許仙直樂:“哈哈,許兄,你也學會開玩笑了啊,玉帝養尊處優,哪裏懂什麽武功啊?從來沒聽說過玉帝用過一招半式的。”

許仙卻沒有一絲開玩笑的表情。

“天庭中武將眾多,哪裏用的著玉帝親自動手?你想想,這千萬年中有天庭擺不平的事情嗎?沒有。所以根本用不著玉帝出手,就這樣時間久了,漸漸的,可能人們都忘記了一件事”

“什麽事?”

“刑天大神!”

“刑天大神?”

法海仍然不明白許仙所指,玉帝懂不懂武功與刑天大神有什麽關係?

“傳聞當年刑天大神不滿玉帝統治,一個人揮舞起兩柄幹戚大斧,鬧翻了整個天庭,一夫勇貫,萬夫莫當,天庭眾多的神將勇士竟然都擋不住刑天大神的神力,被刑天大神一路打到了淩霄寶殿之上”

“這個故事我倒是聽說過,最後刑天大神被斬了腦袋,他就以自己的肚臍為口,雙乳為雙目,不屈不撓地繼續戰鬥著,直到筋疲力盡而死。”

許仙也不由得歎息道:“是啊,後人提起這段往事都是在稱讚刑天大神敢於逆天叛道,大死無謂的精神,但是卻往往忽略了一個非常重要的細節。”

“細節?什麽細節?”

“就是刑天大神的頭是被誰斬下的”

“這個好象據說是玉帝。”

許仙看著法海點點頭:“你明白這意味著什麽嗎?刑天大神神勇無匹,在神界的洪荒大戰中屢立奇功,擒魔頭,斬妖獸,所向披靡,天人敬畏,被上古玉帝奉為勇武大神,絕不會是浪得虛名。況且當時天庭竟也沒有一人能阻攔的住他,讓他一路打到了淩霄寶殿,直逼的玉帝隻能親自出手,經過輪番苦戰,玉帝竟然還斬下了刑天大神的頭顱。”

法海聽到這裏也不由得重視了起來。

“那你的意思是說......”

“不錯,”許仙彼此心照地點著頭說,“就算是有巧合的成分,至少玉帝也比刑天不遑多讓,該是個神武大家。”

法海沉默不語了,許仙分析的極是,如果玉帝真是大神級別的話,那麽他未來的道路就又坎坷了幾分。

大神,這是個榮光無上的稱號,稱號的本身,就足以令人心驚。怪不得他會那麽囂張跋扈,原來他有足夠去囂張跋扈的本錢。

“如果玉帝真的是的話,那麽你又會怎麽做?”許仙問法海的打算。

法海想了想,就地找了塊石頭坐了下來,哈了一口氣,呼著夜晚山野間剛烈的山風,頓覺心頭一陣暢快。

“我的打算就是救出白素貞,我隻要堅持住這一點。玉帝是高手也罷,我麵對的是自己單挑不過的天庭,不是高手也罷,我麵對的還是自己單挑不過的天庭。無論如何,硬來的話我都是絕無勝算的,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去在意玉帝怎麽樣呢?我要救出白素貞,隻能另想他途,這是我一開始便決定好了的,我要做的隻是繼續走下去。”

許仙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在這件事上,他暫時也沒有什麽好辦法,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一邊是白素貞,一邊是狼牙山的千萬性命,法海的確不好取舍,誠然,在內心裏更舍不得的是白素貞,但是如果要以連累這批對他坦誠想待的朋友來換取私心,又是法海萬萬不能的。

或許白素貞也不會因此而怪他的吧?

“再等明天一天,如果天庭沒什麽動靜我就立刻趕往杭州,救了白素貞後我就馬上趕回來。”法海突然拍了拍手說。

“法海,你有沒有想過,你就算救下了白姑娘,但是和你在一起這樣被天庭整日的征討追殺,和她現在在雷峰塔裏又有什麽不同?你所能給她的同樣隻能是心驚肉跳的生活。”許仙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還是說出了自己最想說的話。

“不,許兄,你錯了,”法海反駁道,“隻要兩個人能在一起,再艱辛的生活都是坦然的,再危險的日子都是平安的。如果哪一天,你也發現了真愛,那你就會知道,和最依賴的人在一起,愈是在危險的地方心裏就愈寧靜。”

許仙不無疑惑地看著法海,難道,我真的還不夠懂得什麽是真愛嗎?

“那你就打算一直這樣下去?”

“當然不是,故事總有結尾,事情也總歸會有個結局,我隻是現在還不知道這個結局是什麽,但是不管了,總想到結局,那過程就沒意義了,我隻要隨著我的本心,驕傲地活下去――”

“隨著本心――驕傲地活下去――”

許仙無語呢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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