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主成天被這個問題困擾著,心裏煩得要命,每次應酬或出席各種宴會和舞會回來,宜主總是一個人幽幽地趴在窗前,以四十五度角仰望灰蒙蒙的天空,美麗而憂傷。她有時甚至想,自己要是一隻小鳥多好啊,什麽也不想,整天快快樂樂的飛來飛去。沒有了思想,人生便也沒有了煩惱。思想是一切痛苦的根源。
我很能理解宜主的心情,因為我也曾有過相似的處境——當然。當年我拚死拚活考進了一所重點大學,以為從此就要“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可是現實卻給了我當頭一棒,我分不清大學究竟是天堂還是地獄,一覺醒來總是茫茫然不知身在何處。
我有時甚至想過不要讀那鳥大學,回家當“坐家”得了,但又心有不甘。
叔本華認為人生而痛苦,一個所感受的痛苦與他的生存意誌的深度成正比,生存意誌越堅強,人就越痛苦。要擺脫痛苦的途徑隻有一條,就是拋棄欲求,否定生活意誌。他認為一個人可以通過藝術創造和欣賞來暫時解脫痛苦,但最基本的解脫辦法是進入佛教的空無境界。那是我把叔本華生吞活剝了一遍,以為可以從中找到解脫的辦法,想不到看完後卻更加痛苦。
那時下午下課後,我喜歡搬一張椅子坐在陽台上,靠在欄杆上,眯著眼睛,以四十五度角仰望著灰蒙蒙的天空出神。我希望能看見太空飛船外星人之類有關奧秘的東西,來證實我所存在的空間是純客觀的。可是天空除了灰蒙蒙還是灰蒙蒙。不過灰蒙蒙也是客觀存在。有時候我會和所有的有誌青年一樣,希望通過沉重的思索來尋找一個讓自己也讓民眾滿足的答案,一個關於生活該怎樣度過的問題的答案。
我常常是望到脖子酸疼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這時隻好換個姿勢,把下巴擱在欄杆上,看著那些在學校門口飛馳而過的高級轎車,心裏盤算著不偷不搶,自己什麽時候也能擁有一輛。或者看著學校裏來來往往的美女,心思和前麵差不多。不過我對這兩個問題的回答一向都不是那麽激動人心,所以常常是想到眼紅心酸,然後扯著喉嚨大吼一聲:打牌啊,一缺三。接著就會有幾個同樣無聊的人跑過來,根據先到先上的原則,很快就湊成了一桌。人多的時候就會湊成兩桌。奇怪的是,無論你什麽時候吼出“打牌啊,一缺三”,總會有幾個人屁顛顛地跑過來。也就是說,學校裏無聊的人無處不在無時不在。
我知道現在許多女明星都曾經為事業“英勇獻身”,或者當紅後投入富豪的懷裏,為了免卻有人來找我麻煩,我就懶得去考證了,而考證曆史則無絲毫顧忌,總不會有死人跳出來閃我耳光吧,當然假如有哪個老學究跳出來罵我不懂曆史,胡編亂造,我也能有話回他,你還沒進入曆史,你難道知道什麽是曆史?估計會把他氣進曆史裏。
當然,從辯證唯物的角度去分辨,凡事總有兩麵性,或“為事業獻身”或“功成名就後傍富豪”都隻是一種為達人生理想的手段而已,隻要不抵觸法律,別人無權指責。況且我相信某些人是有苦衷的。
我說這些隻是為了申明,絕不是出於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心理,因為自己打光棍娶不到漂亮女明星而去說她們的什麽什麽。
好在,宜主運氣比我好,後來她遇到了一個或許不愛但至少是希望遇到的人。此人乃當朝金吾大將軍韋青,韋青正值壯年,且體魄魁梧,又是朝中貴人,宜主想該心滿意足了。更重要的是,通過韋青她得以遇見漢成帝,從而母儀天下。轉眼間,一年過去了,宜主的“合同”總算到期了,宜主為老鴇賺的錢足以讓這婆娘夜裏睡覺嘴都笑到抽筋了。老鴇選了一個黃道吉日公開拍賣宜主的處女夜,為了造聲勢,還花錢請人寫了一大堆大大小小的告示貼滿在長安城的新聞牆報上,諸如:《佳期已至,絕色美人花落誰家?》,《妓魁初夜,誰是探花郎?》,《萬眾矚目,宜主兒初夜牽動萬人心》.....
韋青大清早跑到怡紅院去時,那裏已經熱鬧得如同墟日的集市,有人已經喊出三千兩的高價,想當初宜主被賣入怡紅院不過才三十兩紋銀,這才兩年多一點的時間,身價漲了一百多倍,而且看這行情,肯定還要往上漲,而老鴇在宜主身上的投資加起來還不到三百兩,況且這一年內宜主早給她賺回來不知多少個三百兩了,所以你可能想象老鴇此刻的心情。假如你想象不出來,你可以想象自己買彩票一不小心中了五百萬後的心情,假如還是想象不出來,則隻能說明你這輩子沒有發橫財的命,隻能做窮光蛋,就算真讓你中了,估計也無福消受。
老鴇的聲音激動得都開始有點顫抖了。
“有沒有比三千兩更高的?有沒有比三千兩更高的?三千兩一次!!三千兩兩次!!!三千兩三.....”
“一萬兩!”炸雷的一聲響,人群一下子鴉雀無聲。
韋青撥開人群,徑直跨上樓去,那群保鏢也一個個呆如木雞,不知如何是好。
韋青上得樓去,回過頭對下麵那幫嘴巴張大得可以塞進一個西瓜的家夥響亮地說:“一萬兩,這妞老子要定了,誰他媽再跟老子抬杠,老子一槍斃了他!”說完便踏進宜主的屋裏去。
“我的媽啊!一萬兩,一萬兩啊!!快,快扶住我,我,我站不穩了。”老鴇兩腿像正在篩糠的篩子一樣搖擺個不停,要不是旁邊的兩個丫頭眼明手快及時架住她,說不定就像爛泥一樣癱地下了。
“快,快扶我進去。”
老鴇剛被架進去,好象有人一聲令下,人群一下子炸開了鍋。
“一萬兩!!我靠,真他媽牛逼!”
“這小子腦袋是不是有毛病啊,一萬兩買個女人回家,金子打的也沒這麽貴啊。”
“小毛頭懂啥,人家是國舅,你沒見他住那別墅,那叫一毫華,一萬兩算啥,毛毛雨!”
“一萬兩,一萬兩呐,一千個我老婆也不抵這價錢啊。”
“呸,就你家那黃臉婆,一萬個也夠不上,你欠我那十兩銀子到底啥時候還?再說一次,別拿你那黃臉婆來抵債!”
“他媽的,一萬兩算個鳥,老子錢比他多的是,兩萬兩也不過我身上一根吊毛,不就仗著自己是國舅嘛,不準別人喊價,仗勢欺人,我呸!”
“唉,商不與官鬥,算了吧,我剛買了輛南越新生產的紅色法拉利,配上我那兩匹西貢的汗血寶馬,跑起來風馳電掣,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不知有多刺激,要不咱倆兜兩圈去?”
“好啊,老子好久沒跑過了,這就走,我那勞克萊斯就停在外麵,糟了,今天來得太急,忘了給我的赤兔馬P股裝褲兜了,這畜生最愛當街撒屎了,估計又要被罰款了。”
“超......有啥了不起,等俺有錢了,買她個十個八個,一個給俺做飯,一個給俺洗衣服,一個給俺捶背,一個陪俺睡覺,一個給俺搓腳....”說這話的是一個坐在怡紅院門檻邊的乞丐,邊說邊從懷裏掏出一隻不知從哪弄來的窩窩頭啃了一口,又塞回懷裏,“大爺大爺,行行好,施舍幾個錢來,俺好幾天沒吃飯了。”
“老子沒錢...媽的放手!放手!再扯我給你剁了,滾遠的,別弄髒我的衣服。”
第二天,新聞牆報上又貼滿了告示:《國舅一擲萬金抱得美人歸》,《一膜值萬金,老鴇賺得缽兒滿》,《物非所值?物有所值?物超所值?》,《論“炒作”與“市場宏觀調控”》.....
而事實上,韋青隻花了一千兩銀子就把宜主搶回家了。
“這是一千兩,你收著,我要為她贖身,人我現在就帶走。”
“一千兩?韋爺,這,這....不是說了一萬兩嗎?”
“我身上沒帶那麽多錢,其他的先欠著,給我記賬上。”
“韋爺,這不太好吧,這.....”
“怎麽,信不過我韋青啊?老子什麽時候賴過你賬。”
“不是信不過,隻是現買現賣,這買東西付錢是天經地義的事,這麽大一筆賬......”
“娘希匹,有完沒完,你這鳥院子是不是不想開了,再囉嗦老子現在就給你拆了。”
老鴇知道這韋青是國舅,後麵有皇上撐著,得罪不起,隻好叫人把那一千兩銀子收下,再取來宜主的賣身契交與韋青,然後挽著宜主的手一臉悲痛與不舍地說:“宜主,我的兒啊!媽媽舍不得你啊。以後跟了韋老爺好好過日子,以後有空一定要回來看看媽媽啊。”
說完這話發現韋青的臉色不對,馬上又改口說:“以後好好服侍韋爺,能脫離這風塵場所,成為韋爺的人,這是多少女人都盼不來的福分啊。以後就不要再回來這地方了,媽媽是真心希望你過上好日子。”
宜主看著老鴇那張老臉,手癢癢的,恨不得一巴掌印上去,但也隻能強忍著,說:“我一定緊記媽媽的話,好好過日子,以後再也不會回來這裏。”
“好了好了,別婆婆媽媽,放手。宜主,走,我們回家。”韋青已經進入了丈夫的角色。
進韋府的當晚,韋青等不及辦齊納妾手續,就猴急的把宜主擁到書房裏把宜主最神聖的處女童貞占有了。婚後,兩人倒也恩恩愛愛,情如膠漆。
宜主除了陪韋青唱唱歌給他聽,跳跳舞給他看,基本上沒什麽可操心的,閑來就寫點小文章,種種花,養養寵物,搓搓麻將,遛遛狗,終於過上了清靜的自由自在的生活,日子不知有多滋潤。有時韋青興趣來了,還會陪她去兜風,去打獵,去踩青,去野炊,去BBQ,去放風箏......
過了一段日子,韋青野心又起,跑到怡紅院去想吃野味,這一去,卻把宜主給弄沒了。
現在該輪到漢成帝出場了。這漢成帝最好女色和沉戀歌舞,宮裏妻妾成群不說,偶爾還跑出宮去償償野味。其實男人都這德性,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家裏紅旗不倒,還盼著外麵彩旗飄飄,而表麵上安安靜靜在家守著老婆孩子的,不過是有心無膽,或者有心有膽卻沒這個能力。我現在還是光棍一條,所以我說起這話理直氣壯心安理得。
這天漢成帝又微服出宮遊玩,到怡紅院裏舒舒服服地享受一條龍服務後,才發現忘帶錢了。這皇帝出宮不帶錢在漢成帝看來那是理所當然的事,因為這天下是他的,哪有享用自己的東西還要花錢的。但在老鴇看來,可不是這麽一回事,以為又是一個耍霸王樂子的,便叫一幫打手扯住漢成帝,要動手剝他衣服。恰好這時韋青又到怡紅院來了,看到又拉又扯,吵吵鬧鬧的,便走過去看熱鬧,想不到竟瞧見了漢武帝被人扯著脫衣服。君臣在這種地方相見,分外尷尬。韋青正不知該不該行君臣之禮,看見漢成帝朝他猛拋媚眼,便明白是什麽回事,大喝一聲:“住手!你們這麽怎麽了?怎麽動手剝人衣服。天子腳下,還有沒有王法?”
那老鴇一見是韋青,馬上賠上笑臉,“喲,是韋爺啊。這小子又是桑拿又是卡拉OK又是開房,完了才說忘帶錢了,這不是明擺著耍霸王樂子的,我看他一身衣服挺名貴的,還值幾個錢,先剝了抵債,完了還得送官。”
“放肆,你知不知道他是誰?”韋青厲聲喝道。
想不到這老鴇也不是軟角色,雙手叉腰,怒目圓睜,回嚷道:“老娘管他是誰,就算是萬歲爺來了這錢他也得給!享受不花錢,好比買東西不給錢,那才叫沒王法了。反正今天這錢不給,我就先剝衣服再送官。來人,給我動手。”
韋青一想確是自己理虧,雖說官字兩個口,但這婆娘得理不饒人,牙尖嘴俐的,委實不可小窺,大庭廣眾之下而且是在這種地方又不好亂發官威,隻好又大喝一聲:“統統給我住手,錢我出。”
老鴇把帳單一拿,韋青頓時眼睛瞪得跟壯年公牛蛋似的。
“娘希匹,你這不是訛詐嗎。”
“哎,韋爺,你這話可得憑良心說。你自己好好看看,桑拿,用的是最高級的外邦進口的超香型沐浴露,而且請的最高級的姑娘陪浴;單人包間卡拉OK,叫的也是最高級的歌姬陪唱,還開了五瓶“XO”、四瓶“人頭馬”、三瓶“百年茅台”,這些酒都是你喝過的,價錢你知道;開房,一下子叫了三個,全是一等的姑娘,不信你可以查看她們的證書。這些可都是明的賬目,我怎麽就是訛詐了,你韋爺得給我個說法。”老鴇對韋爺心裏有氣,他買宜主回家欠著的那九千兩銀子現在還是張白條,催了幾回都說下次給,所以老鴇說起話來毫不客氣。
韋青還想再爭論爭論,一看漢成帝的臉色不對,隻好認栽,說:“我現在身上沒帶那麽多錢,先給我記賬上,回頭我再付你帳。”
“這.....”老鴇拿白條拿怕了,不由得猶豫起來。
“這什麽這,難道還信不過我韋青。”
“信得過信得過,誰不知韋爺一諾千金啊,哈,況且這點小錢對韋爺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麽,但我們怡紅院可受不起啊。這麽多人要拿工資,又要繳稅,還有水電費、保護費、年審費、罰款....而且你上次還.....”
“什麽上次?行了行了,哪那麽多廢話。我說給就給。是不是又想停業整頓?我覺得你這裏衛生有問題,還有安全設施也存在問題,明天我叫人.....”
“別別別,韋爺,我這就放,這就放,趕緊把客人放了。可千萬別委屈了我們的客人。”
漢成帝重獲自由,怕還得丟臉,衣衫也不整,趕緊溜人,韋青隻好跟在P股後麵一起撤。漢成帝出得怡紅院,恢複了幾分姿態,挽著韋青的手親切地說:“今天若不是國舅你及時出現,朕可真不知如何是好啊。”這韋青的姐姐是漢成帝的一個妃子,故漢成帝稱韋青為國舅。
這韋青也是個善於拍溜須馬屁的角色,一聽趕緊跪倒地,“能為皇上效勞,是為臣的無上榮幸。”
漢成帝慌忙把他扶起來,“免了免了,國舅趕緊起來,在這裏被人看見了不好。”
“皇上可願光臨府上?”
“朕正有此意。國舅,走。”
活該那韋青倒黴,引狼入室,漢成帝和韋青剛踏入韋府正廳,恰遇宜主沐浴出來。宜主那一個美啊,真個生得怯怯一團俊俏,軟溫溫無限豐姿。有詩為證:
浣雪蒸霞骨欲仙,況當十六正芳年。
畫眉腮上嬌新月,掠發風前鬥晚煙。
桃露不堪爭半笑,梨雲何敢壓雙肩。
更餘一種憨憨態,消盡人魂實可憐。
漢成帝一看見馮宜主,兩眼當時就直了,好象黃鼠狼看見了雞,要不是礙於韋青在一旁,說不定就撲過去了。漢成帝把宜主叫到麵前,問她的姓名和身世,兩眼骨碌碌地盯著宜主胸前微微拱起的雙乳,哈喇子把衣服前襟都打濕了。宜主一見漢成帝那傻樣,忍不住“撲哧”一下微掩嘴輕笑出聲,那嬌羞之狀,分外撩人。
這下,漢成帝已是神魂顛倒,徹底找不著北了,眼裏熊熊燃燒,似欲噴發而出。
韋青輕喝一聲:“不得無禮,還不快拜見皇上。”
宜主一聽,我的媽呀,原來這傻帽就是皇帝啊,趕緊輕跪地下微啟紅唇:“叩見皇上,不知皇上大駕光臨,望皇上恕罪。”
漢成帝連忙捏住宜主的纖纖玉手扶起來,色迷迷的說:“宜主可願跟朕進宮?”
韋青一聽慘了,忘了這漢成帝是條色狼,這下絕色美人打水漂了。宜主不知如何是好,拿眼來瞅韋青。韋青無奈地微點頭以目示意,心裏火辣辣的很不是滋味。見此狀,宜主也隻好嬌羞地朝漢成帝微頷頭。當晚,宜主就跟漢成帝進宮去,一下子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話說那韋青,既丟了小蜜,還得替搶自己小蜜的人付風流賬,氣不打一處來,頭腦一熱,跑到老鴇那鬧開了。
“你知不知道今天你得罪誰了?”
“哎呀,韋爺,你這話我可有點糊塗了,我啥時候得罪人了?我這是開門做生意,誰也得罪不起啊。韋爺說話可得注意一下影響啊。”
“哼。”韋青知道說不過這婆娘,隻好壓低聲音說,“知道你今天要動手剝衣服的那人是誰嗎?是當今皇上!”
“萬歲爺?韋爺所言當真?”
“廢話,我騙你幹嘛。”韋青以為可以鎮住了老鴇,能夠賴掉嫖資了。
誰知老鴇竟不知輕重跳將起來,歡呼道:“哇噻,連皇上都到我們怡紅院來尋樂子了,不得了了,不得了了,這是我們怡紅院全體同仁的無上光榮啊。韋爺,這賬不用付了。我這就叫印刷廠印傳單,做廣告,得大肆宣傳,這招牌一打出去,怡紅院還不客似雲來,那服侍過皇上的幾個姑娘還不身價狂漲,都成了搶手貨。我又有得賺了。”
韋青這下子卻清醒過來了,假如這事傳出去,說漢成帝溜出宮來嫖妓,還想賴嫖資,差點就被人剝衣服送官,叫這皇帝老兒的臉往哪擱,伴君如伴虎,雖說自己是他小舅子,可這皇帝說翻臉就翻臉,搞不好自己的腦袋也得搬家。
“娘希匹,別嚷了!!這事你要透露半個字我先拆了你的怡紅樓再要你腦袋,娘希匹.....”韋青一邊罵罵咧咧一邊鬱悶地付賬,然後恨恨地拂袖而去。還好,那皇帝老兒還有點良心,第二天上早朝時,沒來由地吹捧了韋青一翻,再賞賜一大堆的金銀珠寶,夠韋青去怡紅院享受同樣的一條龍服務好幾次了。
韋青前腳剛出門,老鴇便跑回房間笑倒在地,要知道,那所謂的“XO”、“人頭馬”、“百年茅台”,其實都是兌了水的二鍋頭,而且還多報了幾瓶,而那外邦進口的高級超香型沐浴露也不過是拿幾種雜牌的沐浴露混在一起,再往裏倒點一般的花露水,才有了一種奇特的味道。這種味道塗在人身上,連公貓聞了都忍不住“喵”的一聲怪叫,人立起來,不按時節叫起春來。反正這些東西成本極低,這下老鴇可賺大了。
“想跟老娘鬥,門兒都沒有。”老鴇捧著笑得嘴巴都合不起來了。
韋青氣鼓鼓地從怡紅院裏出來,賠了夫人又折兵,這下可虧大了,氣不打一出來,他看見不遠處的牆腳下趟了一個人,竟走過去一腳把人家給踢起來,嘴裏嚷道:“你他媽給老子滾開,別擋老子路。”
這倒黴蛋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在怡紅院裏說等有了錢要買十個八個宜主的乞丐。可憐這倒黴蛋本正做著春夢,摟著一個女人猛啃,眼看就要進入最後關頭了,竟然被人一腳踢斷了,自然也是怒不可遏,跳起來扯著韋青的衣領吼道:“你他媽陪我個女人來!”
這乞丐也不知道有多久沒洗澡刷牙了,一張嘴丫子,韋青就感覺好象有一股大糞撲麵而來,忙拚盡力氣把這乞丐推開,撒腿就跑,邊跑邊回過頭來指著那倒黴蛋說,你他媽再擋老子路老子一槍斃了你。韋青跑回家裏,先花兩個鍾頭洗了個澡,然後集合了手下所有的家丁奴俾訓話,訓到實在無話可訓時,才揮手解散,當然解散前不忘補上一句“集體扣發一個月的獎金和工資。”。
我知道有些男人在外麵受了氣,喜歡回家拿老婆孩子來出氣,對於這些男人,你無理可講,頂多隻能了說幾句風涼話過過嘴癮,別無他法。
那乞丐指著韋青的背影伸出中指叫道:“shit!TMD的有本事別跑,Iwillgiveyousomecolourtoseesee,打掉你門牙!!”罵完後躺回原位想繼續剛才的豔夢,可是卻夢見了被恐龍追殺,驚醒好幾次,心裏很是氣憤。
宜主進宮的當晚,漢成帝就忍不住像一頭餓了十幾年的狼撲向宜主。雲雨之後,即口傳禦旨將她封為婕妤。婕妤是妃嬪的稱號,也是宮中的女官,各方麵的待遇都很高。
漢成帝一副心思全落在了宜主身上,稍一煩悶,就召她歌舞承歡。因為宜主腰肢纖細,體態輕盈,當她迎風而舞時,好象要乘風飛去一樣,於是漢成帝將她賜名“飛燕”。自此,宜主便改名趙飛燕。這裏要補充一下,當時趙臨收馮宜主為養女時,便給她改姓趙了,所以她叫的是趙飛燕而不是馮飛燕。
漢宮中有個太液池,池中突起一塊陸地,叫瀛洲,洲上特建一高榭,高達四十遲。一次,趙飛燕穿著南越進貢的雲芙紫裙,碧瓊輕綃,在那高榭上表演歌舞《歸風送雲之曲》,成帝興奮地以文犀敲擊玉瓶打拍子,著名器樂演奏家馮無方吹笙伴奏。趙飛燕越舞越飄逸,有一種欲乘風離去之態,歌舞正酣,忽然平地吹來一陣大風,越飛燕隨風揚袖旋舞,像要乘風飛去。成帝急忙叫馮萬方拉住趙飛燕,別叫大風吹走了。馮萬方趕緊丟了手中蘆笙,上前用手死死抓住趙飛燕的裙子。一會兒,風停了,趙飛燕的裙子也被抓皺了。從此,宮中就流行一種折疊有皺的裙子,叫“留仙裙”。據說現在流行的波浪式的折疊裙便是源於這留仙裙。
《趙飛燕傳》中有記“身輕若燕,能作掌上舞”,明朝豔豔生的小說《昭陽趣事》便有幅木刻《趙飛燕掌上舞圖》,是趙飛燕站在一個太監的手上,揮手而舞的姿態。
趙飛燕從天下廣招妙齡女子,經過嚴格的考核篩選,組建一支舞蹈隊,親自進行專業訓練,學習探戈、倫巴、迪斯科、霹靂舞、柔姿等。凡有皇帝侍宴或有外賓來訪時就表演。這支舞蹈隊的女子個個工資奇高,還有各種各樣的福利和補貼。
一時歌舞之風,為之盛行,天下少女皆以能歌善舞為榮,連媒婆去女家做媒時首先問的都是“能舞嗎?會歌嗎?”。假如說不會媒婆馬上扭頭就走。
跳舞需要楊柳細腰,肥胖的人跳起舞來能把公豬嚇跑。所以所有的女子都拚命減肥,吃減肥茶減肥藥、節食絕食,餓得頭昏腦暈站都站不穩了也不肯吃飯,最多也就喝點水,誓把減肥進行到底。有些缺德小販子見有利可圖,到處兜售假減肥藥,吹噓說自己的藥減肥功效奇特,一包便能讓你從水桶腰變成楊柳腰,再多吃一包就會變成骷髏。有些信以為真買回家吃了,卻猛瀉不止,拉上兩天兩夜都停不下來。原來這缺德販子把瀉藥當減肥藥賣了,而且把強度加到最大。別說,還真見效,兩天下來,個個都虛脫得尖嘴猴腮,跟一具骨架相去不遠。
更有城東頭的殺豬專業戶王老爹的閨女胖妞兒,五短身材,腰圍如水桶,每頓要吃掉半斤豬頭肉,為追求身材苗條,竟出奇招,用牛皮浸了水裹在身上,然後躺在陽光下曬,牛皮慢慢收縮,繃得胖妞兒烏珠迸出,舌長如狗,一百五的腰圍愣是縮為三十八,人也有一米變成了一米七。天下少女見有奇效,紛紛仿效之,一時市上牛皮貴如金,田上都不見了牛,耕田都是人拉的。世人隻知“洛陽紙貴”,卻不知還有個“長安牛皮貴”,但曆史就是這樣,積極的東西總是很輕易的流傳下來。
天下女子個個練舞,連家務都甩手不幹了,挨老公棒子也無所謂,而且還巴不得,因為聽說挨揍有減肥的功效。所以當時家庭暴力事件頻繁發生,常有婦女被丈夫揍的不像人形。
趙飛燕擅長一種獨特的舞步叫“踽步”,近似戲曲歌舞中的花梆步。踮起半腳尖的花梆步,雙腳可做輕快的碎步,進、退、橫行,都有一種飄逸之感,移動時似一張薄紙在空中漂浮不定,電影中扮演鬼魂的演員就用的這種舞步。這種舞步流傳開來,民間的女子常常走著走著就忍不住像鬼魂一樣飄移起來,大白天的還好,晚上碰見了以為撞了鬼個個被嚇個半死。所以許多男人晚上出門時身上都帶著一根狼牙棒,看到有用這種舞步走路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一棒掃過去。
更為離譜的是,當時有些專門持刀搶劫單身女子的強盜,搶了錢後不劫色,卻用刀子逼著你問你會不會跳舞。假若你說會,他就給你一刀,說“又是一個不幹家務的懶婆娘,死了活該”,假若你說不會跳,他也給你一刀,說“一個女人,連舞都不會跳,不如死了算了。”。簡直沒有一點天理。不過強盜和領導一樣,本就無理可說。
總之,當時整個天下的人為了舞蹈都瘋了,亂成一團。
相似的情形大唐盛世時也有發生,王小波在《紅佛夜奔》裏便有提到,“唐玄宗時,開元盛世,歌舞升平,楊貴妃領導長安新潮流。那年頭婦女氣焰萬丈,尤其是漂亮的,夏日穿著超薄超透的衣服招搖過市,那是楊貴妃跳羽衣霓裳之舞時的製式,或者三點式室內服上街,那是貴妃娘娘發明的。她和安祿山通奸抓破了胸口,弄兩塊勞什子遮在胸口,皇帝說美得不得了,也不知道自己當了王八。
貴妃娘娘的肉體美,是天下少女的楷模。她胸圍臀圍極大而腰圍極細,好象大尾巴黃泥蜂,這種紡錘線式的體型就是唯一的美人模式。天下少女皆神往之,個個束緊了腰身負重深蹲和仰臥舉重,結果練出一大堆貴妃綜合症來,束著腰身看,人還可以,等把緊衣身一解,胸上的肉往下墜,臀上的肉往上湧,頓時不似紡錘,倒似個油錘。”。
相似的情形我所知道的近一點的還有“大躍進”、“炒股熱”、“下海經商熱”,這些現象都是集體抽瘋的表現。
趙飛燕家有《彭祖分脈》之書,飛燕精研其書,再加上在怡紅院裏選修過藥理學和化學課,“金槍不倒丸”,能讓男子性神經興奮異常,下身高舉,經久不衰,實乃居家旅行促進性趣完善夫妻感情之必備良藥。如前所述,漢成帝劉驁是條老色狼,無奈人漸日衰,心有餘而力不足。越飛燕為滿足漢成帝的需要,批量生產了很多。可惜這金剛不倒丸在漢成帝死後被一幹老臣以莫須有的借口全悉銷毀,藥方也被毀去,同時禁止趙飛燕再研製此類藥物,要不然後來也輪不到印度神油在中原大地叫囂了。
這《彭祖分脈》之書我沒看過,不知其具體內容是什麽,但看過《素女真經》,估計兩者差不多。《素女真經》主要是講述如何陰陽結合陰陽協調的,這是對我性的啟蒙的一本書,剛開始時我隻注意上麵的圖畫,老實說,那些畫畫得都不怎麽好,人身體的比例都是怪怪的,後來才注意裏麵的文字。當時看了這些東西,以為自己從此就變壞了,後來看到一些同學捧著純正的黃色書刊看,才知道自己離變壞還有一段距離,再後來讀了大學,一些同學在宿舍裏津津有味的講述網絡上看到的東西或在宿舍裏集體看毛片時,才知道自己那時原來還是這樣的純潔——此話的意思是現在我已經不純潔了。
還記得小時候家裏養了隻大母鴨,常常要我抱著它到村裏一家養著大公鴨的人家去,讓它們情人相會,謂之“踩蛋”,公鴨騎在母鴨身上,用扁扁的嘴巴猛扯著母鴨頭上的毛,故方言也叫“打頭”。隻有踩過蛋的母鴨生出的蛋才能孵出小雞,說錯了,是孵出小鴨,要真能孵出小雞那可不得了了。公鴨那玩意我見過,伸出來時彎彎曲曲的像根拉開的彈簧,又有點像煮熟的鴨腸子,不知道的人必定會奇怪這鴨腸子怎麽從P股後麵跑出來了。當時村外的供銷社旁邊還有個農場,裏麵圈養了一大堆牛,到了發情的季節,農場那老頭總要給種牛打上一針催情。我和一幫壞蛋放學後就跑到農場去,看到種牛交配時就集體討論哪頭牛的玩意最大,討論完了還要朝它們猛扔石頭。那看管農場的老頭每次都舉著針衝出來,嘴裏叫嚷著,你們這幫該死的兔宰子,是不是也想來上一針。當時看這些覺得理所當然,絲毫不以為羞。
到了初中,對異性的好奇心空前高漲,每天放學後回到宿舍,一群小愣子討論得最多的是班上哪個女生最漂亮,誰的P股最大胸部最小。當時學校裏隻有一棟破舊的學生宿舍樓,男女生共住,各占一邊,中間用木板隔開。當然這些木板對一些色膽包天的男同學來說形同虛設。當時有一位男生爬過女生宿舍那邊去,卻被女生拿著掃帚臉盆追殺,最後從二樓陽台上一縱而下,消失在茫茫黑夜中,身手甚是了得。據我所知,宿舍樓後麵是很長的一段下坡路,盡頭是垃圾場。有一段時間樓上飄下一對胸罩掛在後麵陽台外的鐵絲網上,就像一麵旗幟迎風飄揚。我們一回到宿舍就整天盯著它看,各懷鬼胎,但從來沒有人想過要把它拿下來。
那段時間裏宿舍的談話都是圍繞著這胸罩展開的,一些臀部大腿之類的詞語長時間地充斥著宿舍的每一個角落。不過後來這胸罩不知怎麽的突然失蹤了,每個人又都心懷鬼胎麵麵相窺。天地可證,日月可鑒,絕對不是我拿下來的。不過我們在宿舍裏談得再開放,回到教室裏卻無一人敢說起類似的話題,無論怎樣,這方麵始終還是個禁區,覺得純潔的好學生是不應該說這些丫丫烏的東西的。
說了這麽多我真正想要說的是,一個人什麽都不知道的時候,會毫無禁忌,而朦朦朧朧知道一些後,禁忌的東西就會慢慢增多,而隨著懂得的東西逐漸增多,禁忌的觀念反而越來越淡薄,人就很容易變得假正經。對於假正經的人,你隻能唱唱反調,別無他法。
據野史記載,劉驁最後是與趙飛燕兩性激戰時,因興奮過度,高潮時排精失控,有如滔滔江水奔流直瀉,精盡人亡,當場戰死僵臥在這位專寵的皇後身上,成了中國曆代唯一一個死於“戰場”的皇帝,也算瞑目了。後人有詩雲:隻要功夫深,鐵棒磨成針。就是嘲笑這不知死活不自量力的漢成帝的。
寫到這,可能又有人提出文章格調問題了。對於這種假正經我已無話可說,作為作者,我知道怎樣把文章的格調寫得很高,但我不肯寫,隨他人怎麽說去吧。
還有一點要補充的是,漢成帝成後麵色不變,而且金槍不倒,這件事情的可怕之處在於,那天晚上趙飛燕和劉贅幹那事的時候,也不知是和活人幹還是和死人幹。趙飛燕一想起這事,瞳孔就要放大,頭皮發麻,全身起雞皮疙瘩。
綏和二年,漢成帝向閻羅王報到後,哀帝劉欣繼位,封趙為皇太後。
漢成帝在世時,趙飛燕基本上就是陪皇帝老兒,跳跳舞給他看,而漢成帝死後,趙飛燕既無心政事,自然沒有垂簾聽政的必要,而她又貴為太後,再無人敢看其跳舞,她又不像武則天,寂寞了有一大堆的猛男陪著,任挑任選,要多少有多少,所以她變得無所事事,整天隻能胡思亂想,慢慢更年期也提前到來了,心煩氣躁,看什麽都不順眼,連自己煞費苦心訓練的歌舞隊也不願多看一眼,不顧劉欣的苦苦哀求,各發了些銀兩,遣散回家。
哀帝在位六年駕崩,平帝劉衍即帝位。朝中群臣指責趙飛燕“失婦道,不生育,斷了皇室後代”等莫須有的罪名,貶趙為孝成皇後,遷居到北宮,過了一個多月,又廢之為庶民。
從生而喪母年少喪父流落街頭淪落青樓,到考中妓魁藝壓群芳紅透天下星光閃耀,再到貴為皇後、皇太後,最後貶為庶民,人生走了一遭,竟然又回到了起點,孑然一身一無所有,趙飛燕想著自己大起大落的人生,好象做了一場夢,不禁悲從中來,一時想不開,找了條綾帶,掛在橫梁上,脖子一放,兩腳一身,終於也交代。有人可能對趙飛燕的死法很不滿意。說實話,我並不知道趙飛燕是怎樣死的,史書上也無記載,我隻是想起了楊貴妃來,才讓她也上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