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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說十大美女之趙飛燕(上)

趙飛燕原名馮宜主。

馮宜主生於音樂世家,母親早亡,父親馮萬金是個對音樂頗有造詣的音樂家,精通各種樂器,尤以管樂為最。宜主和胞妹合德,兩人皆姿色過人,從小便有向美人發展的巨大潛力。姐妹兩從小受音樂熏陶,耳聞目濡,於歌舞樂器方麵頗有基礎。宜主身材窈窕,體態輕盈,擅長舞蹈,妹妹合德擅長音樂,歌聲輕柔動聽如燕語鶯歌。馮萬金迫於生計,天天吹弦管掙錢養家糊口,日子久了,兩腮脹得跟灌滿水的豬尿泡似的,在宜主十二歲那年終於得了肺澇向閻羅王徹底交代去了。父親一死,姐妹倆無依無靠,流落長安,以打草鞋和唱小曲為生。

一日,長安流氓趙臨出街遊逛,看到宜主的舞蹈,馬上想到發財的機會來了。這趙臨說好聽點跟現在的星探差不多,說難聽點就是一人販子,專門到處尋找妙齡女子,或買或騙,拐回家裏養段時間,再轉手賣入青樓,實在萬惡不敕。

趙臨以收宜主為養女為借口,將宜主帶回家,把其好好打扮,養了一個月,便以三十兩的銀子賣給了怡紅院。可憐宜主以為遇到好人了,生活有了著落,想不到從此就淪落風塵,不過這也為她後來貴為皇後打下了基礎。這就是所謂的“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就像我當初考上了重點大學,以為中了大彩,最後彩是中了,隻是想不到是負彩而已,讀大學期間,差點就把我給讀傻了。

要說那怡紅院,可不是一般的妓院,乃當時長安城裏最為高級的設施最為全麵的娛樂場所,開設有健身房、桑拿房、酒吧、卡拉OK廳、舞廳、棋牌室、賭場、商場、、、、、、當然,皮肉方麵是它的基礎產業,這和現在的地下夜總會頗為相似,不過一個是明著賣,一個是暗著賣。

怡紅院為了發展業務,吸引顧客,努力提高她們的自身素質,開設有音樂、舞蹈、文學等必修課程,每個都必須掌握一定的歌舞技能和具有一定的文學素養。而文學主要是古典文學,專門教授詩詞歌賦,這對她們就業的重要性也是不可估量的,因為無論在什麽樣的年代,假正經的嫖客都和廁所裏的蒼蠅一樣多。

此外還開設了幾何學、邏輯學、數學、概率論、心理學、物理力學、美術、生理學、藥理學、化學、思想道德修養等選修課程。

這些課程和大學裏一樣,有些是為了亂收費而瞎開的,有些是與職業息息相關的。比如幾何學邏輯學數學概率論基本是為收費而瞎開的,這些理科性的東西,枯燥無比,純屬催眠性質的課程,但她們為了考證書,不得不選其中一兩門硬著頭皮去學。有用的比如心理學,就是學習如何揣摩客人的心理以最大限度敲客人竹竿的;再比如生理學,是學習如何避孕的,萬一不小心懷上了,一年的工資還不夠打胎用;再比如物理力學,鑒於文章格調問題,這裏不便直說,反正就是那麽回事。還有思想道德修養課,是由老鴇主講的,無外乎是說“要有職業道.....要勇於獻身.....男人都是隻有性沒有感情的兩腳動物,宰客人時一定要心狠手辣....要讓客人高高興興地來舒舒服服地玩兩手空空地回....動什麽也不能動感情.....”。

老鴇又胖又蠢,嘮叨來嘮叨去都是這幾句話,小姐們早聽煩了,個個恨不得拿磚頭扔死她。但那老鴇好比現在大學裏的輔導員,得罪不起,你評優秀學生獎學金推薦就業什麽的都捏在她手裏,除非你不想混了。《鏡花緣》裏有個直腸國,那裏的人消化能力差,一頓飯吃下去,從下麵出來,還是一頓飯,為了避免浪費,隻好再吃一遍,直到三遍五遍,飯不像飯而像米共田時才換上新飯。這個比喻多少有點惡心,但我想不出更好的比喻了。老鴇就是直腸國的廚師。

小姐們到年齡了要進行考核,競爭上崗。有嚴格的等級,與考試分數一一對應,並發放證書。

考滿分的為妓魁,可得從外邦進口的高級化妝品作為獎學金,專門接待最高級的官員和微服私訪的皇帝,還有機會推薦入宮;90分以上的優秀,為特等,專門接待達官貴人,出席官員們的宴會和各種交際歌舞會;80分以上的良好,為一等,專門接待商家巨賈;70分以上的為二等,專門接待文人墨客(這說明了當時的知識分子地位不高);60分以上的及格,專門接待那些拿買菜錢或偷老婆私房錢出來鬼混的男人;

60以下為不及格,不及格的拿不到證書,隻能從事皮肉生意,去接待粗暴無比的流氓、殺豬老、黑社會小混混、小販子等等,工資小費低不說,搞不好還常常碰上耍霸王槍的,人財兩失。

還有至關重要的一點是,歌舞必須要過四級,過六級的可加十分,過不了四級的任憑其他課程學得再好也拿不到證書。拿不到證書就隻能打入不及格係列,所以許多人都去弄了假證書。那時防偽技術不高,自己做個假證書很容易。為了防止低等級的做假證書冒充高等級的,以次充好,給怡紅院造成不良影響,怡紅院製定了特殊的防偽標誌。

那些來嫖妓的官員一聽有人口呼“萬歲”,馬上滾落床去,跪在地上頭搗如蒜,顫栗著高呼“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臣罪該萬死”,喊完後發現根本就沒有皇帝老兒的影子,大罵一聲又翻上床去。

有的官員一個晚上要滾落床好幾次,有的一次也沒有,這說明了些什麽大家也都應該很容易想到。有經驗的嫖客很輕易就能分辨真偽,一聽聲像殺豬就知道是假冒偽劣商品,不單要耍霸王槍,耍完後還找老鴇要賠款,索要精神損失費和體能損失費,有些刁民甚至索要精子損失費,簡直是豈有此理。

這樣一來,不單給怡紅院帶來經濟損失,還有損聲譽,眾所周知,聲譽對一個企業來說至關重要,所以那時證書打假抓得很是嚴厲。有人會說,難道她們間不會暗地裏互通聲氣嗎?放心,絕對不會,這很好解釋,當時怡紅院裏競爭很激烈,生意很難做,而且那不是拿固定工資的,是拿的計件工資,日常消費又大,樣樣都要錢,還得繳稅,那時又沒什麽比較有效的避孕手段,一不小懷上了連打胎錢都不知道到哪去弄。

有些不同等級的私交甚好的,談話時最忌諱的話題就是跟客人做壞事時說了些什麽。假如低等級的跟高等級的提到這方麵,出於交情,不好翻臉,隻好打馬虎眼,故作羞澀地說:“壞死了,人家當時要死要活的,哪還顧得上喊話。”

老鴇常常威脅她們,不好好學考不及格讓你們服侍武大郎去。

說得多了就對武大郎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學習之餘常常討論這武大郎何許人也,可是沒一個人知道,後來發展到上古典文學課時吵翻了天,非纏著那文學講師說說武大郎不可。可憐那講師飽讀詩書學富五車,查遍所有的曆史書籍,也查不出這武大郎是何方神聖。

他怎麽也想不到,幾百年後有個朝代北宋,北宋有個地方梁山,梁山盤踞了個強盜頭子叫宋江,宋江有一個喝醉酒不怕死歪打正著亂拳打死老虎的手下叫武鬆,武鬆有一兄弟叫武大郎,生得奇醜無比,五短身材,無財無勢,偏取了個貌美如花的老婆叫潘金蓮。後潘金蓮與西門慶勾搭成奸,毒害了武大郎,東窗事發,西門慶被武鬆打死。

武鬆亡命天涯,幾經周折,投奔梁山,作了宋江手下。宋江一等打著“替天行道”的幌子,打家劫舍殺人放火目無王法,實與強盜無二,這是題外話,不再多說。這顯然要怪老鴇曆史不好,胡說八道。武大郎的故事還告訴我們,沒有那麽大的頭就不要戴那麽高的帽子,沒有那麽大的肛門就不要吃那麽強的瀉藥。

老鴇見小姐們整天吱吱喳喳的不專心上課,大為惱火,雙手叉腰,尖著嗓子嚷道:“老娘管他什麽武大郎武小郎,不好好學習,整天議論一個大男人,還知不知廉恥啊你們,小心我現在就讓你們接客去。”

我們可以看出老鴇是如此的假正經。當然假正經的人,不唯老鴇一個,古往今來,俯拾即是,這不,前段時間有報道,某教授去嫖妓,嫖完後講了一大堆的理論與人生哲學,想賴嫖資,被小姐吆喝一幹流氓揍得不輕,驚嚇過度,從此一蹶不振。這就是假正經。這件事再一次告訴我們,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嫖妓也不例外。

當時怡紅院裏最為傳誦的一句話是“不想當妓魁的妓女不是好妓女”,後來有個叫拿破侖的人說了句“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明顯有抄襲的嫌疑。

那時怡紅院裏的小姐大多都有一技之長,素質普遍很高,而現在的小姐開口非“錢”即“做”,連個一元二次方程都不會解,更別說叫她們吟詩作對了,所以說,現在的小姐跟古代的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當然這與現在的嫖客普遍素質偏低有很大關係,市場需求決定生產方向嘛。

再略為提提怡紅院裏的一點狀況。

眾所周知,卡拉OK廳是專為那些不會唱歌的人開的,一般消費都不高,當然你若叫小姐陪唱那又另當別論,但當時在怡紅院裏,卡拉OK廳一般都是高級官員和商家巨賈的場所,一般的平頭百姓根本不敢涉足,因為費用驚人。

當時唱卡拉OK不比現在,現在你隨便花個一百幾十塊錢能讓你吼到喉嚨冒火,而當時伴奏的都是專業的樂師,音樂造詣深不可測,隨便你點什麽歌,他們都能給你順手拈來,來伴唱的也都是高級歌姬。不過卡拉OK廳的生意並不好做,有些無賴官員唱完了一看賬單,便扯著鴨公樣的破喉嚨吼道,操你丫的,打劫啊,唱兩首歌要花這麽多錢,吼完就揚長而去,一點風度沒有。

好一點的就打張白條,說記在賬上,下次再給,次次都是說的下次,也不知哪一次會是個盡頭。這些官員大多是有身份的人物,哪個都得罪不得,萬一得罪了,說不定他們哪天他們就給你來個突擊檢查,又是查衛生,又是查身份證,又是查暫住證、又是查生產經營許可證.....反正能想到的他們通通給來上一遍,而且亂開罰單,隔三差五的就給你來個停業整頓,生意根本就沒法做。

還有些太監溜出宮來玩,最喜歡到怡紅院去,尤喜到卡拉OK廳去唱歌,歌聲尖銳無比,專唱女聲,而且用的是美聲唱法,別人一聽他那尖嗓子聲就知道是溜出宮的太監,出於無聊的幽默感,就拚命點《把根留住》。

太監最恨的就是別人提到這方麵,而且還是用唱的,便扯紅了脖子和那有幽默感的人扭作一團,搞得歌廳裏烏煙瘴氣,生意越發難做。而且還常常有黑社會來搗亂,索要保護費;還得請打手,以防有人光玩不給錢......總之,怡紅院裏亂七八糟的什麽都有可能發生。

關於怡紅院裏的具體狀況,花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這裏暫且不表。話說那馮宜主被賣入怡紅院雖然才不過十三來歲,但也知道這怡紅院是什麽地方,要死要活地哭哭鬧鬧了兩三天,在老鴇一翻居心叵測的開導下,知道事已至此,再無挽回的可能,便也認命了。

況且怡紅院裏吃好住好穿好,年齡尚小不用接客,還可以讀書,而在外麵的流浪生活,風餐露宿,吃了上頓沒下頓,還常常受那些登徒子的調戲和性騷擾,兩者相比,怡紅院簡直就是天堂了。所以宜主慢慢反而喜歡上了在怡紅院的生活。

宜主生自音樂世家,歌舞四六級對她來說,自然是不在話下,可惜當時沒有專業八級,不然對她來說也是手到擒來輕而易舉。教師們格外器重她,對她單獨進行嚴格和係統的訓練。老鴇更是視為掌上明珠,諸事照顧備至。再加上她聰明伶俐,認真聽講,學習刻苦,人又長得漂亮可愛,大家都一致預測她必為未來的妓魁無疑。

話說那個文學老師,姓張名士春,是個落魄的才子,雖然學富五車才高百鬥,可是考舉考了好幾次都考不上。有人跟他說你這樣考是不行的,要學會做人,可惜枉他徒有聰明才智,卻始終無法領會“學會做人”是什麽意思,所以屢考不中,失望至極,最後迫於生計,到這風月場所裏當起了文學講師。張士春是怡紅院裏許多小姐暗戀的對象,長得很是英俊倜儻,又有文學素養,頗具文人氣質,溫文爾雅,那些又老又醜又粗暴的嫖客根本沒得一比。

宜主學習之餘,最喜歡寫點文學作品,常常向她的古典文學講師請教寫作方麵的技巧。那張士春看她如此好學,而且又長得這麽漂亮可愛,教起來自然是不遺餘力。

不知不覺宜主已經十四歲了,正所謂哪個少女不懷春啊,日久生情,宜主開始迷戀起她的文學老師來。才貌雙全的老師怎麽可能會看上自己,所以她隻能把那份愛藏於心底,每天寫點小文章寄托自己的感情,又加上身世的緣故,她的文風傾向於淒涼婉約,沉鬱憂傷。

她曾想過出書,借此成名,可是當時出書要有後門才行,或者自己掏出版費也行,而且還沒稿費,宜主那時還沒正式工作,別說出版費,買用通訊鼠的錢都是向老鴇預支的。宜主寫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都鎖在抽屜裏,成為抽屜文學。後來宜主入宮為皇後,漢成帝死後,宜主無所事事,想寫一部回憶錄,才想起自己寫的那些抽屜文學,可惜當時走得太匆忙,全都扔在怡紅院裏了。

每天看著自己心愛的人卻無法表露自己的愛意,這些東西攪在一起,搞得宜主小小的心成天矛盾極了,一來二去,宜主就成了有點小資情調兼憂鬱氣質的文學女青年,用通訊鼠和憂鬱騎士聊天時,就儼然以文學憤青自居,整天以一種老成憂鬱的語調訴述自己對這個黑暗世界的看法,還寫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文章叫憂鬱騎士給她點評點評,諸如〈我的愛走失在1980〉《論人性的失落》《我的精神家園》《高腳杯紅酒》《生命不能承受之重》《情天恨海》《愛我就請勇敢地告訴我》《暗戀恨——我和老師不得不說的故事》《將暗戀進行到底》......等等。

有人會說,宜主小小年紀怎麽可能會想這麽多這種東西,我隻能告訴你,早熟的文人思維都不正常,比如我。

當然,十四歲的宜主始終還是個小姑娘,自然也有她陽光燦爛的一麵。

逛街幾乎是所有女性最喜歡的消遣,古往今來,莫不如此。沒事的時候,宜主最喜歡和一幫人去逛街,但是沒錢,還屬學徒性質,隻能看看,過過幹癮。不過大部分女性去逛街也不是真要買東西,逛街隻是一種消磨時間的方式罷了。

這裏我有一點題外話要補充,本人最怕逛街,更怕陪女人逛街。

女人最在意的是你對她夠不夠專一,為她花錢夠不夠爽快,因為她覺得這樣能夠表現你愛她的程度。不幸這兩點都是我的致命弱點,要我麵對滿街的美女而目不斜視幾乎要比女人看見老鼠不尖聲驚叫還要困難,再加上我是個無產階級,那滿街琳琅璀瑩充滿誘惑力的商品隻能讓我心驚肉跳——這也是我打光棍的主要原因。一個又花心又窮困潦倒的男人活該打光棍,不然那才叫沒天理了。

回到正題。其實宜主她們也沒什麽好買的,日常生活需要的東西怡紅院裏都有,逛街純粹是出於好玩。一群小丫頭圍著攤位吱吱喳喳,跟人家商販砍價,砍到攤主一個頭兩個大完全分不清東西南北了才又殺到另一邊去。

砍了大半天,卻什麽也不買,讓人根本無法做生意。慢慢那些商販都怕了她們,遠遠看見她們來了,就趕緊收拾東西轉移陣地。她們就好象成了現在的工商局專門抓無證商販的工商管理人員。有些來不及跑掉的商販會說,需要什麽盡管拿吧,不用給錢,拿了東西拜托你們趕緊到別處玩去,不過不要拿太多,我這是小本生意,家裏上有高堂下有妻兒,都指望著這小攤子養家糊口呐。

“不行啊,哪有買東西不用花錢的,那我們不成強盜啦,不行不行。大叔,這玩意多少錢,你不用怕,說,多少錢,我們會付你錢的。”“對,不用怕,不用怕,有什麽好怕的。”

“那二兩銀子。”

“二兩銀子!!!這東西要二兩銀子!!你訛詐啊!”“對,奸商、騙子、滑頭、黑心腸、沒良心......、”

“那一兩銀子得了吧。”

“你們看你們看,我說吧,一下子降了一半,要真賣二兩銀子那還不賺大了。大叔啊,做人要有良心啊,你說,這東西到底多少錢。”

“那、那、五、五百文總可以了吧?”商販的聲音已經有點顫抖了。

“你們看你們看,又降了又降了,這東西肯定不值這個價錢,肯定是假冒偽劣產品,不然哪會降得這麽爽快。哼,賣假貨,小心報應啊。你說,是不是假的?不說我們就拉你去見官。”

“小祖宗們,求你們了,要什麽就拿走吧,一分錢也不要給了。”商販已經跪下了。

“不行!!不是說過了嘛,哪有買東西不花錢的,你這不是逼我們做強盜嘛。”“對,別想岔開話題,現在討論的是你賣的東西是不是假貨。不說我們這就報官去,說你賣假貨......”

噗......一道血箭從商販口中狂噴而出。她們怕弄髒衣服,回去不好向老鴇交代,這才一哄而散。然後就有一輛塗著大紅十子的馬車疾馳而來,把這可憐倒黴的商販送到急救中心去。

當時長安城裏有一種很特別的景致,就像近代城市裏一樣,到處立了電線杆子,空中架有通訊線路,密密麻麻縱橫交錯交織成網,上麵有些小小的老鼠拉著小車忙碌的來來回回,車裏是小信件。老鼠身上都標著號碼,還寫了些古怪的字,比如:憂鬱的洋蔥頭、流淚的天空、浪漫騎士、咖啡貓、陽光天使、青蛙呱呱叫、毛主席誇我帥、我愛老虎油等等,亂七八糟。要讓老鼠送信並不難,隻要在它麵前用竹竿挑上一小塊臘肉,它就會爬到該去的地方。

各位對這個現象可能難以理解,其實沒什麽奧妙,它就好比現在互聯網上的通訊工具QQ,也是用來迅速交流信息的,當然功能無沒有QQ那樣強大,兩者不是一個數量級的。關於這些小老鼠的具體運作,若要說清楚說明白,可作一篇學述性論文,足有十匹布那麽長,這裏不再贅述。許多東西隻要會用或者知道就行了,沒必要那麽追根究底,我不信每個用QQ的人都知道它的工作原理是怎麽樣的,舉個權威的例子——我就不知道。

為了防止老鼠受到貓的性騷擾,長安城裏的貓都被趕到城外去。

這樣一來,就造成了長安城裏鼠患成災,政府動用了人工捕殺,慢慢又產生了一門新興職業——捕鼠,一定程度上緩解了長安城裏的就業壓力。捕鼠人捕殺到老鼠為了處理方便,都是隨手扔到城外去的,所以長安城外方圓幾百裏的貓又都匯聚到長安城邊,等著從天上掉下來的死老鼠。平時倒沒什麽,可是一到發情的季節,城外就圍滿了叫春的貓,此起彼伏,不絕於耳,吵得人不得安生。而貓叫春的聲音好像小孩子的哭聲,那麽多貓一起叫,淒厲無比,叫人聽了毛骨悚然,噩夢連連。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隻好又把城裏的狗都放出去。眾所周知,貓和狗是世仇,仇人見麵,分外眼紅,自然免不了一翻慘烈的廝殺。所以一到發情季節,總有一場貓狗大戰,屍橫遍野,血流成河,慘不忍睹。那些屍體橫陳在城邊,無人清理,慢慢腐爛,惡臭熏天,風一吹,那股味道飄進城裏,聞到了,吃進肚子裏十天的東西都得吐得一幹二淨。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政府隻好又派衛生部門出去清理。問題還不止於此,那些狗被放出去以後,大多都不肯回來了,都成了流浪狗,在外麵風流快活,而且還攻擊行人。一到發情季節,這些狗又拚命叫起來,而且長夜不絕,比貓叫春還讓人難受,無奈,政府隻好又組建打狗大隊......這樣連鎖反應下去,把事情攪得亂七八糟,簡直無法想象。

這個故事裏有一些偉大的寓意,聰明人自然會想到,這裏我不多說。

不過這裏麵的關係再複雜,都與宜主無關,她隻要有錢,就能享受到通訊鼠帶來的方便。就好象我現在有錢了就去上網,用QQ欺騙無知少女,才不管它後麵有什麽東冬豆腐。宜主向老借錢買了個通訊鼠,給它起了個名字叫“文學憤青”,每天下課後就趴在窗前和一個叫“憂鬱騎士”的鼠友聊天。

宜主怎麽也想不到,這“憂鬱騎士”就是她的古典文學老師張士春。張士春一看她的文章就知道她就是自己的學生趙宜主,他的心裏矛盾極了,其實不知不覺間他早已愛上了宜主,隻是自己不過是一個沒有功名的落魄的窮困潦倒的書生,什麽也給不了她,拿什麽去愛她?通過和她對話和她的文章,張士春知道宜主心裏也愛著他,也知道她心裏的苦悶與愁苦,這反而增加了他的痛苦。

他好幾次都忍不住想告訴她自己的真實身份,告訴他自己愛她,告訴她自己一點都不介意她的身份,但每每鼓不起勇氣,因為他知道他們的愛是注定沒有結果的。他隻能以一個鼠友的身份安慰她鼓勵她,教她如何去熱愛生活,教她如何去應對生活的挫折。但這些無濟於事,無法過上自己想過的生活,無法與愛的人相愛,無法得到自由,宜主的愁悶與日俱增。每天看著自己心愛的人卻無法去靠近,每天看著自己心愛的人痛苦卻無法去安慰,人世間還有比這更痛苦的是嗎?張士春曾多次想過要離開怡紅院,跑得遠遠的,可是始終下不了決心。還有什麽是比離開自己心愛的人更讓人不舍的?

那時張士春想的最多的一句話是:最遠的距離不是天涯海角,而是我在你身邊你不知道我愛你。

兩人就這樣耗著,痛苦地相愛著。

轉眼間,年終考核的日子就到來了。

在宜主畢業的那天,張士春終於辭掉怡紅院的工作,帶著永埋心底的愛,拉上一匹瘦馬浪跡天涯去了。

每年放榜的時候,怡紅院裏都熱鬧非凡,上至高級官員社會名流,下至街頭小販三教九流都匯聚於此。這個現象可以用每逢畢業季節高校裏都擠滿了招聘單位來解釋。就好象現在當官的都有小車和小蜜一樣,當時當官的家裏都養有歌姬舞姬,而怡紅院就好比名牌汽車生產廠家。

但宜主不在此列,毫無意外,她是這一屆的妓魁。怡紅院有個硬性規定,妓魁在畢業一年之內隻賣藝不賣身,更不能讓人為其贖身,主要是為了保持身價。一年之後再公開“拍賣”。這裏麵暗含著現在經濟管理的思想。

宜主時已十四歲有餘,身體發育得甚是成熟誘人,亭亭玉立婀娜多姿,娥眉淡掃,鳳眼櫻唇,而且她身上有一種別人所沒有的憂鬱和文人氣質,人見人憐,那一低頭的溫柔,更是讓人銷魂奪魄,再加上她歌喉甜美,舞技超人,所以一開始官場侍宴的應酬,就一炮打響。

音樂家舞蹈家專門為其量身製作了大量歌舞曲,到處開演唱會,要不是長安城裏的官員怕她走得太遠,暗中操作,不肯放行,說不定宜主全國巡回演出去了。不過她在長安城裏開演唱會也是場場爆滿。漸之,她芳名大振,轟動全國,成了萬眾矚目的明星,長安城的新聞牆報最顯眼的位置基本上貼的都是與宜主有關的八卦消息,宜主還被評為“年度十大傑出青年”。正所謂人怕出名豬怕壯,宜主成為明星後忙得不可開交,經常有找她參加時裝表演的,有找她拍廣告代言產品的,有找她出席慈善舞會的、還有無處不在無孔不入的狗仔隊,這些人畫工極好,十秒鍾就能給你來一張逼真的個人畫像,還有狂熱的索要簽名的FANS....

宜主成了一棵搖錢樹,老鴇對她更是關照備至,需要什麽東西應有盡有,還派了一個加強排的保鏢保護她的安全,去到哪都跟著,連宜主上個廁所都要團團圍起來,一個蒼蠅也別想飛進去,出到街上總是造成交通阻塞。

總之,宜主已經不是自己一個人的宜主了,沒有了自由沒有個人隱私,連通訊鼠也不能用了,一來老鴇說怕她受騙上當,二來想用也沒辦法用,隻要通訊鼠從她窗口爬出來,馬上從暗處有無數暗器飛上去,什麽梅花針啊,五角鏢啊,柳葉刀,鐵血滴子啊......原本還活生生的小老鼠,馬上就死翹翹,掉在地上,鼠不像鼠,而變成一堆奇形怪狀的廢鐵。而這小老鼠死得這麽慘,不外就是有人想看看小車子裏的信件寫了些什麽——有些人對別人的隱私就是這樣感興趣。

總之,宜主除了工作,日常的生活乏善可陳,頂多也就發發呆,寫點小文章寄托一下哀思。而且連寫文章也隻能偷偷摸摸的寫,寫完了馬上塞進抽屜裏鎖起來不讓任何人看見,不然第二天必定會出現在新聞牆報的頭條。

關於這新聞牆報,這裏我有一些要補充,它名義上是政府讓民眾關注國家時事動態,發表自由言論的地方,實際上是政府消滅異己,鏟除反政府分子的一個“窗口”,隻要誰在上麵發表了一丁點反動的言論,第二天必然會死得莫名其妙。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這新聞牆報是怎麽回事,所以上麵貼的東西基本上與政治無關,大多是娛樂圈的八卦新聞。

喬叟的《坎特伯雷故事集》裏,有這樣一個故事,有位武士犯了重罪,國王把他交給王後處置,王後命他回答一個問題:什麽是女人最大的心願?這位武士當場答不上來,王後給他一個期限,到期再答不上來就砍他腦袋。於是這個武士走遍天涯去尋找答案,最後終於找到了,保住了腦袋;假如找不到,也就不成其為故事。據說這個答案經全體貴婦討論,一致認為正確,就是:女人最大的心願是有人愛他。要是在今天,女權主義者可能會有不同看法,但在中世界紀,這答案可以得滿分啦。

說實話,喬叟的《坎特伯雷故事集》我沒看過,我是在王小波的雜文集看來的。你可能會想到,我搬出這麽個故事來,必定是別有用心。想對了。女人忙活一輩子,最後還不是希望有個愛自己自己也愛的男人白頭偕老,恩恩愛愛共伴一生。宜主是個感情豐富多愁善感的女人,所以她也很希望有個人愛她,這種表麵上風光無限萬人矚目的生活,其實毫無自由毫無隱私,跟一當眾耍樂的猴子相去不遠。

宜主無時無刻盼望著結束這種耍猴生活,過一些清靜的自由自在的生活,但同時她的心裏日益矛盾,一年之期將至,若能碰上一個有心人把自己贖回家,當正室也好當小妾也好,總算有了一個家!!那倒也罷了。假如沒有,樹大招風,憑自己的名氣,不知有多少臭男人要對自己起淫心。到時候老鴇真要自己接客那該怎麽辦?怎麽可以讓那些臭男人玷汙自己的身體?若接,那每天接的客排隊還不得排到城外去?可是如果不接,除了死,還能有別的辦法可以解脫嗎?可是我芳華正茂啊,人生才起步不遠,就這樣結束嗎?

接,還是死?這是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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