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合三場比試,陳飛揚平均成績最佳,自然占得了初選的魁首,一炮打響,至少在給人的印象分上,陳烈風已經占了先機。
接下來要麵對的,就是那誰都不知道要考些什麽內容的複選了。
經過初選的淘汰,最後進入複選的人已經減少了大半,隻餘下四十八個人,人數雖然少了,但剩下的都是精英,況且最後勝出的名額隻有四個,這麽多人去爭,競爭力之大,可想而知。
複選的場地集中在了後院的一間大廂房中,應選人全部立在堂上,被叫到名字後,便可以去室內應試,基本上每次都是同時進去四個人,陳飛揚等了大半天,眼看人越來越少,卻一直還沒有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正自無聊間,卻感覺有人在身後輕輕的捅了自己一下,陳飛揚回頭一看,卻見捅他的那個人他認識,就是那個跟女人似的黑臉少年燕無雙。
陳飛揚對這個叫燕無雙的少年印象還可以,至少他叫他弟弟給了自己衣服,為自己解過燃眉之急,不過他總覺得這個叫燕無雙的家夥女裏女氣的,一臉青黑,跟倒了八輩子黴似的,瞧他那副樣子,即便不是人妖,也是一個男人身、女人心的怪胎,這樣的人,擱到二十一世紀時代他也見過不少,這樣的人大多都有同性戀傾向,還是少理為妙。
所以他隻是衝著燕無雙禮貌的笑了一下便轉過了身子。
他不想理人家,但人家卻偏偏非要跟他搭話。
“這位公子,原來你也是來應試家丁的。”
陳飛揚哼哼了一聲,沒有答話,這不明擺著嗎?我要不是來應試家丁的,幹嘛還站在這兒。
“公子,適才在李宅門前,公子為何會……會裸身前來報名啊?”
陳飛揚臉色一紅,拍了下頭,怎麽把這出事兒給忘了啊,這小子還有那個農夫看到了自己從天而降,渾身冒光的怪異現象,自己正愁碰到他們該如何解釋呢,如今被初選獲得魁首這事兒整的一興奮,居然把這事兒給忘了。
看著那燕無雙一副耐性等待解釋的模樣,陳飛揚心裏那個愁啊,沒辦法了,瞎蒙吧,能蒙到那種程度算那種程度吧。
“這個,這個問題嗎,其實是這樣的,前些我日子在老家山裏砍柴,不小心身上沾了些叫人發癢的花粉,這花粉倒是對人體無害,不過沾上後身體會奇癢無比,後來找了位老郎中開了副外敷的藥粉,抹了後漸漸好了,今天來報名,突然覺得皮膚有些不舒服,為防萬一,我便爬到李府宅前的大樹上脫了衣服想偷偷抹些藥粉,誰知道一失足,從上麵掉下來了,可能是因為緊張,我猛地向前衝了一下,正好就落在你們麵前了,至於我身上發光的事情嘛,那跟我使用的藥粉有關,那種藥粉隻要被陽光一照射,就會反光,過段時間藥效一過,就沒事了,我既不是神,也不是鬼,完全是個正常人,事情就是這個樣子,你……你應該能聽明白了吧。”
燕無雙臉上的表情很明顯,當然是不信,不過沒辦法,既然人家有難言之隱,自己也不便多問,至於那神鬼之說,他當然更加不會相信,不論從那個角度來看,陳飛揚都是一個地地道道的人。
燕無雙問這個問題其實也隻是隨便問問,卻不成想陳飛揚的回答居然會如此“精彩”,看到陳飛揚麵有難色,他識趣的轉變話題,道:“公子是今日的初選魁首,請恕燕某之前不識大體,未能及時結交公子,公子若不介意,燕某願與公子結為二人組,過後複選之中,還希望公子多多幫忙才是。”
陳飛揚長出了口氣,搞了半天,這姓燕的黑臉小子是看到自己成績突出,大有所為,而且長得又帥,所以才來巴結自己,想與自己結為同盟了。
這小子倒也聰明,如今堂上的應選人,隻剩下了包括他和自己在內的四個人,鐵定是同一大組了,不過他為什麽想跟自己結為一個小二人組,陳飛揚卻搞不明白。
“燕兄弟,你願意與我結為兩人組,我很榮幸,不過我想問問,我們為什麽非要結組呢?這跟那複選又有什麽關係呢?”
“公子,你難道不知道嗎?這複選的論題我們雖然不知道,但是複選的形式卻是固定的啊,複選之時,四人為一大組,再分為兩對,一會兒在內室接到題目後,便開始清談對陣,至於最後誰勝誰負,則要由幕後出題的考官來評判了。”
陳飛揚差異,問道:“兄弟,清談是什麽,為什麽非要清談呢?”
燕無雙直愣愣的看著陳飛揚,眼神兒如同看著一個白癡似的,反問道:“公子,你莫要逗我了,你又怎能不知道何謂清談。”
陳飛揚大概知道“清談”這倆字在這個世界一定是屬於那種常識範疇內的東東,就好像自己那個世界那些什麽“三個代表”“科學發展觀”一樣,可惜自己是穿越過來的,他們認為是常識的東西,往往對自己來說,就如同是高等數學裏麵的費解方程式一樣,如果非要聯想的話,他也隻能聯想到中國曆史魏晉南北朝時期的那個清談,在那個魏晉風流的時代,倒是出了不少清談大家,終日圍繞著什麽老莊玄學胡吹亂侃,難道這個晉國的清談與中國魏晉時期的清談類似不成。
既然此事關係到複選的成績,陳飛揚不得不認真對待,虛心問道:“燕兄弟,說實話,我這人自小在那種窮山辟水的小地方長大,沒見過什麽大世麵,清談到底是什麽,我還真的不是很清楚,所以希望燕兄能告知一二。”
燕無雙見陳飛揚表情嚴肅,不像是戲弄他,這才正色道:“公子居然不知道清談,這就奇怪了,要知道如今在晉國,上至皇廷官府大員之中,下至士子百姓之口,人人都在清談,此種風氣,我雖然也有所不齒,但清談盛行,舉國皆是,我也隻能入隨大流,所謂清談,不論是天下大勢、國家時事,還是生活理想,世俗百態,皆可作為清談的論題,以經典為據,以文學為托,各表見解,其中不乏會出現一些理論獨到之人,他們的理論精妙非凡,意義深刻,自成一派,其中的佼佼者,都已被各級官府或門閥大戶或推薦為官,或引為上賓,更有甚者,已是入朝為官,成為了聲名赫赫的人物。”
陳飛揚心中感歎:“世事難料,看來這晉國的清談,與自己那個時空魏晉時期的清談也差不離多少,都是一幫人閑著沒事,圍在一起互相扯淡的事兒。”
陳飛揚心裏一直挺鬱悶,自己以前二十多年來也經曆過一些大事兒,受打擊能力比一般人強點兒,但穿越這事兒還是太滲入,可有什麽辦法呢,這畢竟不是做夢,自己總不能幹坐在那兒等著夢醒時分吧,想念父母,想念自己的世界,邏輯混亂,時空混亂,這些都沒什麽,挺一挺,不能接受也必須得接受,可往後的日子該怎麽過,這才是大問題啊。
運氣不錯,正好穿過來的這處地方是一家豪門大戶,還有一個將自己看成神仙的超級迷信患者家丁牽引伺候著,前兩場比試過的也算順利,盡管自己還無法明白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那些後遺症似的變化究竟是怎麽回事,但這不重要,反正以後有時間去琢磨。可最後這場清談算哪門子事兒啊。
不就是招聘個家丁嗎?幹嗎還搞出這種跟辯論會似的清談了呢?不過仔細想想,慢慢的也釋懷了,時空不同,文化背景不同,自己畢竟是初來乍到,這事兒自己覺得不合常理,未必在人家心裏也不合常理,再說這可是超級大戶人家招家丁,別說考個辯論清談了,就算拿著放大鏡像現世招飛行員一樣觀摩你的後門,也算不得啥大驚小怪的。
誰讓人家是給你日後發工資的大戶人家呢?人家想考啥,你就老老實實的應付啥。
所以陳飛揚想通這一點後,很快將自己的情緒壓了下來,事情總得一件件來,該愁的以後不想愁也得愁,當下最要緊的,還是解決自己今後的溫飽打工問題,所以接下來這最後一場,自己可得提著十分精神去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