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德子的身材與陳飛揚相仿,肥瘦也適當,陳飛揚雖然覺得這古代服飾實在是別扭,灰不溜秋,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不過穿在身上倒也暖和舒適,那三德子看來是把自己壓箱底的好衣服統統都拿出來了,從內衣到外服,全是新的,陳飛揚尤其研究了一下那內褲,跟自己小時候穿的那種七分長的開襠褲差不多,唯一的區別就是小雞雞的部位沒開洞。
三德子將陳飛揚的頭發挽了一個短髻,鑒於陳飛揚的身份,並不能給他帶上家丁的帽子,所以隻能暫時用布條紮著,雖然看上去稍顯別扭,但總算符合了這個時代的特色。
陳飛揚穿戴整齊後,拿著三德子遞過來的銅鏡上下照了照,心中驚歎不已:經過穿越時空的過濾,自己看上去真的年輕了很多,如今的自己,看上去跟高中時代的樣子差不多,的確是隻有十七八歲的樣子,唯一能讓自己找回點兒感覺的,便隻剩下自己的眼睛了,眼睛是心靈的窗口,陳飛揚經曆了太多的事情,不論皮膚五官多麽年輕,但他的眼神,卻再也不會如少年時那般清澈了。
陳飛揚心裏突然有些悵然,人生變幻之大,當屬此時,曾經的年少夢想,曾經的鄉愁情思,都隨著這時空地域的轉變而一去不返了,如今的自己,無異等於是再世為人,今後的人生,自己究竟又該何去何從。
陷入愁思的陳飛揚是被旁邊三德子的一聲驚歎驚醒過來的。
三德子在一旁上下打量著陳飛揚,忍不住伸出拇指,讚道:“大……表弟,你是我長這麽大,見過的最俊美的男人。”
陳飛揚老臉一紅,被一個男人誇帥遠比被一個女人誇帥更有說服力,這樣的帥哥,才是真正的帥哥。
正臭美間,三德子在旁已將催促開了:“表弟,咱們得抓緊了,否則怕是來不及了。”
當陳飛揚跟隨三德子趕赴家丁考場的時候,他才真正知道這李家大宅,究竟大到了那種程度。
如果把李家的宅子與他那個時代的豪宅做一個橫向比較的話,他那個時代的豪宅最多隻能算是這李家大宅裏麵的一間廁所。
院中院,堂中堂,琉璃屋頂耀金光,奇花池,碧石閣,一縷青波越廳堂。
先不說這房屋裝飾值多少錢,單論這麽大一塊地皮,擱到北京絕對是個天價,要沒那三德子領路,陳飛揚自己要瞎闖混繞的話,一準兒半天都轉不清道兒。
感慨歸感慨,當下最重要的事情還是應聘家丁解決溫飽,陳飛揚收拾心情,暗暗鼓勁,開始做起考前準備來。
走了約摸一刻鍾的時間,陳飛揚聽到前方不遠傳來一片嘈雜人聲,看來那考場終於到了。
穿過一條小徑,又拐了一道彎,前方突然變得豁然開朗,陳飛揚放眼看去,正前方是一個占地約四五百平米的小型廣場,陳飛揚換了換思維,這種廣場在這個時代,最恰當的稱呼應該就是——後院。
這李家的後院,也實在是太他娘的大了。
這還不是最讓陳飛揚震撼的事情,真正讓他心驚的,是那廣場裏麵的人,陳飛揚大概估算了一下,差不多得有一百多人,年紀從十六七歲至二十六七歲不等,看他們那神情模樣,應該都是來應聘這李府家丁的。
“我日他奶奶個熊的!”陳飛揚忍不住啐了一口,這競爭形勢,也太彪悍了吧。
三德子看了一眼陳飛揚,說了一句令陳飛揚抽風的話:“表弟,今天的初選看來比前兩日快多了,可能是最後一天報名的人少了吧,往常到了這個時間,這兒剩下的等待初選的人最少也有三四百人呢。”
陳飛揚急忙用手扶住自己快要掉下來的下巴,問道:“三德子,怎麽會有這麽多人來報名家丁呢?這麽多人競聘二十個家丁崗位,是不是你們李府開出的工錢實在是太高了,所以人人才會搶著來報名應征啊?”
三德子以一種迷惑的表情看著陳飛揚,道:“大……表弟,你不知道嗎?這裏可是中山郡李府啊,可是曾經貴為晉國朝廷宰相,名滿天下的三朝老臣李司再的府第啊。”
直到現在,陳飛揚才真正知道,原來自己從穿越而來的這個地方,叫中山郡,原來自己將要倚賴解決溫飽問題的這家主人,曾經是這個晉國的三朝元老,雖然已經死了,可人家畢竟是當過宰相的人啊,放在自己那個時代,就等於是國務院總理啊,奶奶個熊的,如果自己能應聘成功的話,自己豈不成了高幹子弟家的傭人,別說是解決溫飽了,日後隻要混好了,豈不是大大的發達了。奶奶個熊,這個家丁,一定得應聘成功。
至於那三德子所謂的渡什麽什麽難,八成是沒譜的事兒,就算是真有什麽難,比起眼前這豪宅華屋來,又算個鳥,隻要自己傍上這座靠山,說不定日後真能飛黃騰達,至少也能過上舒服些的日子吧。
想到此處,陳飛揚已經是鐵了心一定要把這家丁一職搞到手了。
因為之前已經和三德子簡單溝通過,所以陳飛揚被三德子直接領到了初選家丁三種考試的苦力考試點。
三德子利用關係,將陳飛揚安排在了應選隊伍的前列,但那考官三德子坦誠自己跟他說不上話,囑咐了陳飛揚幾句後,便退到了一旁。
接下來的事情,隻能靠陳飛揚自己了。
通過觀察前麵應選的人,陳飛揚發現這苦力考試其實並不複雜,無非就是些搬搬扛扛重物的活兒。
應選的人分成三組,各組配一個考官,那主考官一身短打服飾,看樣子應該是這李府中擔職護院打手之類的人物,每位考官手裏手裏都拿著一個貌似漏鬥的東西,裏麵盛滿水,鬥嘴部分非常的細,用手指頭堵著,一旦考核開始,那考官便會鬆開手指,漏鬥裏麵的水便會流出來,水量一般多,水速一般快,這個漏鬥,竟然是用來計時的。
陳飛揚知道這個時代還沒有跑表計時器,這種辦法雖然土了些,倒也顯得公平。
至於那考核項目,倒也不複雜,三組同時出一個人,將擺放在左邊平台的三堆袋裝糧食搬運到右側十米之外的平台上,而輪到下一組的時候,則是再從右邊的平台上將糧食搬運回左邊的平台上,三個人中,誰用的時間最短,誰搬運的糧食最多,誰便算過關。
按陳飛揚估算,那一袋糧食起碼也得有七八十斤重,按照自己肩扛百斤的承受量度來說,應該可以對付得了。
終於輪到他上場了,同場競技的兩個人看上去都比自己歲數大,膀大腰粗,力氣一定不小,陳飛揚吆喝了一聲,吐了口唾沫,凝聚氣力,準備硬拚一把。
隨著其中一位考官的發令聲,三位考官同時鬆開了堵塞漏鬥的拇指,考核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