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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情報類(4)

  有此哀憐之交,受恩深處,展墓之次,便當稟聞叔父,豈宋弘能抗世祖之命,而生顧難一言於叔父乎?即不幸,幸朱賢淑不妒,訴以苦情,迎之雙棲,猶可救半。甘心負虧,自招幽討。悲夫!

  王魁王魁下第失意,適山東萊州,友人招遊北市。深巷小宅,有敫氏婦絕豔,酌酒曰:"某名桂英,酒乃天之美祿。足下得桂英而飲天祿,明春登第之兆。"乃取擁項羅巾請詩。生題曰:"謝氏筵中聞雅唱,何人戛玉在簾幃。一聲透過秋空碧,幾片行雲不敢飛。"英曰:"君但為學,四時所須,我為辦之。"由是魁朝去暮來。

  逾年,有詔求賢,英為辦西遊之用。將行,至州北望海神廟,盟曰:"吾與桂英,誓不相負。若生離異,神當殛之!"魁至京門,寄詩曰:"琢月磨雲輸我輩,都花占柳是男兒。前春我若功成去,好養鴛鴦作一池。"後唱第為天下第一。英以詩賀雲:"人來報喜敲門急,賤妾初聞喜可知。天馬果然先驟躍,神龍不肯後蛟螭。海中空卻雲鼇窟,月裏都無丹桂枝。漢殿獨星司馬賦,晉庭惟許宋君詩。身登龍首雲雷疾,名落人間霹靂馳。一榜神仙隨馭出,九衢卿相盡行遲。煙霞路穩休回首,舜禹朝清正得時。夫貴婦榮千古事,與郎才貌各相宜。"複寄詩雲:"上國笙歌錦繡鄉,仙郎得意正疏狂。誰知憔悴幽閨質,日覺春衣絲帶長。"又詩雲:"上都梳洗遂時宜,料得良人見即思。早晚歸來幽閣裏,須教張敞畫新眉。"魁私念:科名如此,可以一娼玷辱?竟不複答書。而魁父已約崔氏為親。

  及魁授徐州僉判,英喜曰:"徐此去不遠,當使人近我矣!"複遣仆馳書以往,魁方坐廳決事,大怒,叱書不受。英曰:"魁負我如此,當以死報之。"揮刀自刎。

  魁自南都試院,有人自燭下出,乃英也。魁曰:"汝固無恙乎?"英曰:"君輕恩薄義,負誓渝盟,使我至此!"魁曰:"我之罪也!為汝飯僧,誦佛書,多焚紙錢,舍我可乎?"英曰:"得君之命乃止,不知其他!"魁欲自刺。母曰:"汝何悖亂如此?"魁曰:"日與冤會,逼迫以死。"母召道士馬守素屢醮。守素夢至官府,魁與桂發相係而立。有人戒曰:"汝知,則勿複醮矣。"後數日,魁竟死。

  張餘慶張餘慶,年十四。其老仆王某,有女年十三而美,嬉戲相得,曰:"吾它日為官,則以爾為次夫人。"至女年十六,有孕,未產,王某夫妻俱不知其為餘慶奸也,令之自縊。女哀哭乞命,而餘慶竟不之白。迨死焚屍,但日夜飲泣而已。嗣後餘慶常見此女,紅裳綠衣,於靜中現形。及餘慶將娶,見女賀曰:"大舍成親乎?吾當以一白羊相贈。"及成婚三四旬,餘慶於枕下扶一人臂,以為妻也,問妻而妻不知。乃於密室獨處,時見其來,然不及亂。後病,則盛妝而至,登榻求合,不能拒也。乃祖延一道者,教以修煉。道者對榻,聞其夢中作聲,揭被視之,則精遺矣。道者再三問故,以告。道者慍曰:"君誤我事!我術每三月必調攝見效,而誰知君有此哉!"乃向空祝曰:"若張生陽壽合終,小娘子今夕再至。若不當夭,則舍之。何如?"是夕,餘慶複見此女力求歡合。餘慶坐以揮之,三夕不就枕。又十五日而亡,年僅二十九。

  孫助教女大名張氏者,以財雄長京師。凡富人以錢委人,權其子而取其半,謂之行錢。富人視行錢如部曲,或過行錢之家,設特位,置酒,婦人出勸,主人乃立待。富人遜謝,強令坐再三,乃敢就位。張氏子年少,父母死,主家事,未娶。因祀州西灌神,歸,過其行錢孫助教家。孫置酒,酒數行,其未嫁女出勸客,姿容絕世。張目之曰:"我欲娶為婦。"孫惶恐不可,且曰:"我,公家奴也。奴為郎主丈人,鄰裏笑怪。"張曰:"顧主少錢物耳,豈敢相仆隸也?"張固豪侈,即取臂上古玉條脫與女,且曰:"擇日納幣也。"飲罷去。孫鄰裏交來賀曰:"有女為百萬主母矣。"其後張別議婚,孫念勢不敵,不敢往問。而張亦恃酒戲言,非實有意也。

  逾年,張婚他族,而孫女不肯嫁。其母曰:"張已娶矣!"女不對,而私曰:"豈有信約如此,而別娶乎?"其父乃複因張與妻祝神回,並邀飲其家,而使女窺之。既去,曰:"汝見其有妻,可嫁矣!"女語塞,去房內蒙被臥,俄頃即死。父母哀慟,呼其鄰鄭三者告之,使治喪具。鄭以送喪為業,世所謂"仵作行"者也。鄭辦喪具,見其臂有玉條脫,心利之,曰:"某有一園在州西。"孫謝之曰:"良便,俟後相酬。"因號泣,不忍視,急揮去,即與親族往送其殯而歸。

  夜半月明,鄭發棺欲取條脫,女蹙然起,顧見鄭,曰:"我何故在此?"亦幼識鄭。鄭以言恐曰:"汝之父母,恐汝不肯嫁而專念張氏,辱其門戶,使我生埋汝於此。我實不忍,乃發棺,而汝果生。"女曰:"第送我還家。"鄭曰:"若歸必死,我亦罪矣。"女不得已,聽鄭匿於他處以為妻,完其殯,而徙居州東。鄭有母,亦喜其子之有婦。彼小人,不暇究所從來也。

  積數年,每語及張氏,尤忿恚,欲往質問前約。鄭每勸,且防閑之。

  崇寧元年,聖瑞太妃上仙,鄭當從禦至永安。將行,祝其母曰:"勿令婦出遊。"居一日,鄭母晝睡,孫出,僦馬直詣張氏門,語其仆曰:"孫氏第幾女,欲見某人。"其仆往通,張驚異,與其仆俱往視焉。孫氏望見張,跳踉而前,曳其衣,且哭且罵。其仆以婦女,不敢往解;張以為鬼也,驚走。女持之益急,乃擘其手,手破流血,推撲地。立死。僦馬者恐累己,往報鄭母。母訴之有司,因追鄭對獄,具狀,鄭發塚罪死,以赦得免。張罪當死,雖奏獲宥,猶杖脊,竟憂畏死獄中。時吳趨顧道尹京雲。

  執楫之女,可為內子。采桑之婦,可主六宮。妻以夫貴,夫豈以妻貴乎?但知百萬之主,不可娶行錢家之女,抑知行錢家之冤鬼,能殺百萬之子也!籲,可畏夫!

  念二娘餘幹鄉民張客,因行販入邑,寓旅舍,夢婦人鮮衣華飾,求薦寢。迨夢覺,宛然在旁,到明,始辭去。次夕,方闔戶,燈猶未滅,又立於前,複共枕。自述所從來,曰:"我,鄰家女也,無多言。"經旬日,張意頗忽忽,主人疑焉,告曰:"此地昔有縊死婦人,得非所惑乎?"張秘不言,須其來,具以告之。略無慚諱色,答曰:"是也。"張與之狎,不甚畏,委曲叩其詳。曰:"我故娼女,與客楊生素厚。楊以貲二百千,約以禮娶我,而三年不來,我悒悒成疾,求生不能,家人亦見厭。不勝憤鬱,投繯而死。家以所居售人,今為旅舍,此室實故棲也。楊客與爾同鄉人,亦識之否?"張曰:"識之,聞移饒州市門,娶妻開邸,生計絕如意。"婦人谘歎良久,曰:"我當以始終托子矣。憶有白金五十兩,埋床下,人莫之知,可取以助君。"張發地得金如數。婦人自是白晝亦出。

  他日,密語曰:"久留此無益,能挈我歸乎?"張許諾。令書一牌曰"念二娘位",藏於篋中。遇所啟緘,微呼便出。張悉從之。邸人謂張鬼氣已深,必殞於道路。張殊不疑,日日經行,無不同處。既到家,徐於壁間設位,妻謂其是所事神,方瞻仰次,婦人遽出。妻驚問夫曰:"斯何人?勿盜良家子累我!"張以實對。妻貪所得,亦不致詰。

  同室凡五日,又求往舟中督債。張許之。至城南,且渡江,婦人出曰:"甚愧謝爾,相從不久,奈何!"張泣下,莫曉所雲。入城門,亦如常。乃就店,呼之再三,不可見。亟訪楊客居,見其家荒迫殊甚,曰:"楊原無疾,偶七竅流血而死。"張駭怖,遄歸。後竟無遇。出《夷堅誌》,《耳談》亦有此事,但其婦為穆小瓊。

  嚴武唐西川節度使嚴武,少時仗氣任俠,嚐於京師與軍使鄰居。軍使女美,窺見之,賂左右誘而竊之以逃。軍使告官,且以上聞。詔遣萬年縣捕賊官乘遞追逐武舟。自鞏縣聞,懼不免,飲女酒,解琵琶弦以縊之,沉於河。明日,詔使至,搜之不得。此武少時事也。及病甚,有道士從峨嵋山來謁,武素不信巫祝之類,門者拒之。道士曰:"吾望君府,鬼祟氣橫,所以遠來。"門者納之。未至階,自為嗬叱,論辨久之。謂武曰:"君有宿冤,君知之乎?"武曰:"無之。"道士曰:"階前冤女,年十六七,頸係一弦者,誰乎?"武叩首曰:"有之。奈何?"道士曰:"彼雲欲麵,盍自求解?"乃灑掃堂中,令武齋戒正笏立檻內,一童獨侍檻外。道士坐於堂外行法。另灑掃東閣,垂簾以俊女至。良久,閣中有聲。道士曰:"娘子可出。"其女被發頸弦,褰簾而出。及堂門,約發拜武。武驚漸掩麵。女曰:"妾雖失行,無負於公。公何太忍!縱欲逃罪,何必忍殺?含冤已久。訴帝得伸。"武悔謝求免,道士亦為之請。女曰:"事經上帝,已三十年矣。期在明晚,言無益也。"遂轉身還閣。未至簾而失其形矣。道士謝去,武乃處置家事,明晚遂卒。

  袁乞妻吳興袁乞妻臨終,執乞手雲:"我死,君再娶不?"乞言:"不忍也。"既而服竟,更娶。乞白日見其死婦語之雲:"君先結誓,何負言?"因以刀割其陽,雖不致死,人性永廢。出《異苑》。

  張夫人張子能夫人鄭氏,美而豔。張為太常博士,鄭以疾殂。臨終,與訣曰:"君必別娶,不複念我矣。"張泣曰:"何忍為此!"鄭曰:"人言那可憑?盍指天為誓。"曰:"吾苟負約,當化為閹。"鄭曰:"我死,當有變相,可怖畏,宜置屍空室中,勿令一人守視,經日然後斂也。"言之至再,少焉氣絕。張不忍徙,猶遣一老婢設榻其傍。至夜中,屍忽長歎。窺之,呀然一夜叉也。婢既不可出,震栗膽喪,大聲叫號。家人穴壁觀之,盡呼直宿數卒,持杖環立於戶外。夜叉行百匝乃止,複詣寢床,舉被自覆而臥。久之,家人乃敢啟戶入視,則依然故形矣。後三年,張為大司丞,鄧洵仁右丞欲嫁以女,張力辭,鄧公方有寵,取中旨,令合婚。成禮之夕,賜真珠寢帳,共直五十萬緡。然自是多鬱鬱不樂。嚐晝寢,見鄭氏自窗下罵曰:"舊約如何而負之?我幸有二子,縱無子,胡不買妾,必欲正娶,何也?禍將作矣。"遽登榻,以手拊其陰。張覺痛,疾呼家人,至無所見。自是若閹然。

  陸氏女衢州人鄭某,幼明曠能文,娶會稽陸氏女,亦姿媚明爽,伉儷綢繆。鄭嚐於枕席間語陸曰:"吾二人相歡至矣,即我脫不幸,汝無複嫁。汝死,我亦如之。"對曰:"方期百年偕老,何不祥如是!"凡十年,生二男,而鄭生疾病,對父母複申前言。陸氏但俯首悲泣,鄭竟死。未數月,而媒妁來,陸氏相與周旋。舅姑責之,不聽。才釋服,盡移其貲,適蘇州曾工曹。成婚方七日,曾生奉漕檄考試他郡,行信宿。陸氏晚步廳前,有急足拜於廳前,稱鄭官人有書。陸取視,外題"示陸氏"三字,宛然前夫手跡也。急足忽不見。啟緘讀之,其辭雲:"十年結發夫妻,一生祭祀之主。朝連暮以同歡,資有餘而共聚。忽大幻以長往,慕他人而輕許。遺棄我之田疇,移積蓄於別戶。不恤我之二子,不念我之雙親。義不足以為人婦,慈不足以為人母。吾以訴諸上蒼,行理對於冥府。"陸氏歎恨不懌,三日而亡。

  睦州趙氏睦州孫賈者,以販帛資生。娶趙氏,琴瑟甚洽,相諧幾五載,孫忽膺疾不起,日夕流涕相對。婦許以誓不改適,夫堅之曰:"汝誌果決,當許我齧臂為記。"婦勉引臂齧之。未幾,夫死。瘡瘢未實,即納聘。登車之夕,祭辭靈席,甫下拜,瘡忽迸裂,血泉湧不止,須臾,一號而絕。

  韋英後魏洛陽阜射裏,有開善寺,京兆人韋英宅也。英早卒,其妻梁氏不治喪而嫁,更納河內向子集為夫。雖雲改嫁,仍居英宅。英聞梁嫁,白日來歸,乘馬將數人至於庭前,呼曰:"阿梁,卿忘我也?"子集驚怖,張弓射之,應弦而倒,即變為桃人;所騎馬,亦化為茅馬;從者數輩,盡為蒲人。梁氏惶懼,舍宅為寺。

  再娶再嫁,皆常事耳。男迫事育,女迫衣食。苟室家無托,死且不瞑,又可報乎?凡再而得報者,必其可以無再者也。可以無再而再,薄豈俟死後哉!生何交薄,死何念焉。故夫再而得報者,又必厚極而必不能相釋者也。厚可情通,何必強誓。誓可違,鬼其可欺乎?割陽而陽廢,拊陰而陰絕,死能為妒,其生可知。然以報大耳兒,使輕誓者知警,亦快事也。歡具已失,娶何為哉!張夫人不禁買妾,乃知義夫易辦耳。趙瘡瘢未實而嫁,何亟也!梁不治喪而嫁,何薄也!陸棄二男移貲而嫁,何忍也!節婦固不多見,茲有甚焉,得報不亦宜乎!

  劉自然唐天中,秦州有劉自然者,主管義軍。連帥李繼宗點鄉兵捍蜀,成紀縣百姓黃知感者,妻有美發,自然欲之。謂知感曰:"能致妻發,即免是行。"知感之妻曰:"我以弱質托於君,發可再生,人死,永訣矣。君若南征不返,我有美發何為焉?"言訖,攬發剪之。知感深懷痛湣,既迫於差點,遂獻於劉自然。竟亦不免由戍,尋歿於金沙之陣。黃妻晝夜禱天師訴。是歲,自然亦亡。後黃家牝驢,忽產一駒,左脅下有字,雲"劉自然"。邑人傳之,遂達於郡守。郡守召其妻,子識認。劉自然長子曰:"某父生平好飲酒食,若能飲啖,即是某父也。"驢遂飲酒數升,啖肉數臠。食畢,奮迅長鳴,淚下數行。劉子請備千百贖之。黃妻不納,日加鞭捶,曰:"猶未足以報吾夫也!"後經喪亂,不知所終。劉子竟慚憾而死。

  僉兵,法也。戍而死,命也。自然何尤焉?特以一發故傷其夫婦之心,身為行禽,殃及宗嗣。嗚呼!此其食報,豈直一發乎哉!

  情史氏曰:"諺雲:’種瓜得瓜,種豆得豆。’此言施報之不爽也。情而無報,天下誰勸於情哉!有情者,陽之屬,故其報多在明。無情者,陰之屬,故其報多在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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