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公案

第二三九回　雇漁舟水戰胡牛　螺螄島英雄被困

話說甄麗卿把尹春娘殺死自己一想，跟姓馬的成為百年之好也沒人來爭了。及至進到屋中一瞧馬玉龍已蹤影不見。原來她拿著單刀、鏢袋一出去忠義俠馬玉龍想："我乃英雄俠義所幹何事，三十六著，還是走為上著幾"想罷，自己由後窗戶出去上躥房越脊，直往前奔。走出有三四裏之遙兒已來到河邊，遠遠見有燈光及至身臨切近一瞧，卻是一隻漁舟有兩個年邁之人，正對坐吃酒這道河是從東向西，那船靠著南岸二船上點著一個燈籠，有一張小桌擺著一盤魚，一瓶燒酒了就聽西邊這個老者說："人生在世也不過身衣口食，何必爭名奪利？像你我在船上借著朦朧月色，好酒活魚個也頗可談心。世間最樂的事上也就是遇見知己的良友對坐吃酒談心，豈不甚好了"東邊坐著的那個老者二有六十多歲，也說："兄弟你說這話對，像這荒年亂世功名富貴又該如何！"忠義俠一聽這兩個漁翁倒是看破了世情人很知足的。

馬玉龍來到切近了說："二位老丈請了。"兩個漁翁抬頭一看見這人二十多歲，長得五官俊秀了身穿藍綢長衫，足下白襪雲鞋兒背著一個包袱，肋下佩著寶劍隻老者說："黑夜光景，尊駕到此做甚？"馬玉龍說："我要雇你這船人渡我上連環寨。"那老者說："不成連環寨裏不許閑人出入了又"馬玉龍說："我那裏有知己的朋友兒要找金寨主去。"兩個漁翁說："既然如此你請上船吧。"馬玉龍說："不知要多少錢？"那老者說："任憑你賞吧"馬玉龍上了船，掏出一錠銀子幾說："大約五兩有餘，給你們喝酒吧個"兩個漁翁一看，說："你老人家坐來回吧"馬玉龍說："到那裏再說人你先開船。"兩個漁翁說："不行現在走不了，總得下半夜潮來才能走呢。"馬玉龍雖心急似箭個也沒法子，隻得進了船艙一瞧甚是幹淨，自己便盤膝而坐閉目養神。

等到天交三鼓以後兩個船家就起來開船。此地離連環寨的頭道套口八裏地展眼就到。馬玉龍在船艙內已換上水衣水靠綢子連腳褲，帶上包兒了頭戴麒麟盔，身穿麒麟寶鎧一又把所穿的衣服用油綢子包好圍在腰內。剛剛收拾停妥兩個漁家說："到連環寨頭道套口了個"馬玉龍懷中抱著湛盧寶劍來到船頭，隻見這套口兩旁俱是山峰一邊有一杆皂旗，一邊有一塊木頭牌上寫著："連環寨口，不許閑雜人等出入"裏麵排著飛虎戰船無數山坡上有一所石房，大概是把守套口的嘍兵和聽差所住了馬玉龍看罷，這才一聲喊嚷："呔！對麵賊人聽真我乃欽差彭大人手下的辦差官忠義俠馬玉龍二奉大人諭前來找印。趁早將印送了出來萬事皆休，如若不然，要殺個雞犬不留口"那邊早有嘍兵報了進去把守頭道套口的寨主姓胡名牛，人稱銅頭胡牛手下管著二千嘍兵，一百隻飛虎舟大戰船他一聽嘍兵進到稟報，趕緊起來鳴鑼聚眾下帶著五百嘍兵下了山寨乘二十隻飛虎舟迎了上來二馬玉龍一看為首這人，身高八尺隻頭大項短，麵皮微黑，抹子眉人大環眼，身穿水衣水靠手使三截鉤鐮釧。馬玉龍看罷一聲喊嚷："呔！對麵來者何人？通上名來上"銅頭胡牛說："小輩要問你家寨主姓胡名牛。你是何人？敢來這連環寨送死"馬玉龍說："賊人要問二你家副將大人姓馬雙名玉龍綽號人稱忠義俠，跟隨奉旨欽差彭大人當差兒今奉大人堂諭前來要印你等如知自愛，把印送了出來上萬事皆休，如若不然，打了進去你等休想逃生。"胡牛一聽氣往上衝，一擺三截鉤鐮釧照定馬玉龍分心就刺，馬玉龍擺寶劍相迎了兩個人動手有三四個照麵隻馬玉龍一劍將那鉤鐮釧削斷下胡牛心想："我在岸上不是他的對手何不下水拿他。"想罷撲通一聲，縱身跳下水去露出半截身來說："馬玉龍你來寨主爺在水內跟你分個高低"馬玉龍微微一笑，說："賊輩下你隻當你家大人不敢下去來來來，我就下水拿你"說著也跳下水去。二人在水中動手個三五個照麵，胡牛見馬玉龍水性精通了自己就心慌了，早被馬玉龍一劍砍在腿上口胡牛轉身逃走，馬玉龍並不追他一跳上旁邊的一隻小船，殺了幾個賊人隻聽得船上的水手戰戰兢兢馬玉龍說："你不用害怕口我並不殺你，你姓什麽？"水手說："小人姓吳叫吳能個綽號人稱小甲魚。"馬玉龍說："你渡我闖進四道套口隻我不殺你，你要一跑，我就把你拿住剮了"吳能說："大老爺，你隻饒我性命我不敢跑。"馬玉龍說："開船"

小甲魚吳能開船闖進套口往裏徑奔，離二套口隻有八裏二展眼就到。把守二套口的寨主叫鐵角何羅個見嘍兵報信進去，他便吩咐手下鳴鑼聚眾人點了二百水鬼嘍兵，二十隻飛虎舟戰船帶隊出了二道套口以外上列開了隊伍。馬玉龍往對麵一看見船隻一字排開，為首站定一人了身高八尺，淡黃臉膛，粗眉圓眼頭戴分水魚皮帽，身穿水衣水靠個手使一對分水鐵角。馬玉龍說："賊輩通上名來你家大人劍下不斬無名之將人"何羅說："小輩要問二寨主名叫何羅，要知你家寨主厲害趁早回去。"馬玉龍並不答言船頭一碰，照賊人就是一劍兩三個照麵，馬玉龍一劍就將鐵角削斷上賊人說聲："不好！"撲通跳下水去馬玉龍小船闖進二道套口下剛來到三道套口，已有金毛海馬帶著二百水鬼嘍兵十數隻戰船，把去路擋住隻那海馬一聲喊嚷："來者何人？"馬玉龍通了名姓二賊人擺刀迎頭就剁。馬玉龍往前一迎嗆啷一聲把刀削斷，海馬逃回山寨了馬玉龍船進三道套口，三裏之遙就是四道套口裏邊早已得信，火眼江珠帶著二百水鬼嘍兵人二十隻飛虎船往旁邊一分馬玉龍一看為首的賊人隻也有水衣水靠，二人各通了姓名上賊人一擺鉤鐮拐就照馬玉龍打來下馬玉龍擺劍相迎，二人各施所能江珠見馬玉龍武藝高強敵擋不住，翻身跳下水去上說："來來！寨主爺跟你戰三百合"馬玉龍跳下水去，那賊人且戰且走引他來到螺螄島便進了島口馬玉龍不知是計，緊緊追趕繞過十數個水灣，再找江珠卻不見了他想要出來，不料走來走去還是出不來。馬玉龍正自為難就見對麵轉過一人，要來搭救英雄出這龍潭不知此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