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公案

第二一六回　花燭夜失去黃馬褂　金眼雕泄機追風俠

話說馬玉龍來到三條胡同了見一群人意欲搶人，便向旁邊一位老丈訪問情由口老丈說："我就在這胡同往來一這位是索皇親的官家，姓劉名黑虎號叫熙亭。他倚仗索皇親的勢力一在外麵欺壓良善，包攬詞訟無人敢惹。這家姓柏，夫妻兩個過日子有一十七八歲的女兒，還未有婆家個他原來是繡花行的手藝個後來改了刻絲的手藝，不拘誰家兒蟒袍朝衣要是髒了，他都能收拾口不怕燒了窟窿，他總能織得整舊如新在京都算是第一份。隻因劉黑虎給他拿來兩件索皇親的蟒袍叫他收拾。頭天拿來，第二天就丟了向劉黑虎便帶著人來說：'把這東西丟了你也賠不起，把你女兒折給我算了隻'這柏家雖是手藝人，倒是根本人家上焉肯把女兒給他？今天他就帶人來搶姑娘實對大人說吧，他家常常窩聚江洋大盜這明明是他叫人偷了去今日又來搶人。"

馬玉龍一聽這索皇親的管家，原來也是我的仇人我嶽母就是他逼死的，不由得氣往上衝把馬交與勝官保，趕過去說："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膽敢在此搶掠民間少婦良女？"說著便直奔那劉黑虎劉黑虎跳下車來，見馬玉龍說話是本京口音長得又是文相，他並不擱在眼裏一就吩咐打手："給我打！"這些打手見馬玉龍沒有兵刃一個個倚財仗勢，撲奔過去馬玉龍微微施展能為，已把眾人打了個落花流水東奔西逃，各不相顧。劉黑虎說："你姓什麽通個名姓，住在哪裏？"馬玉龍說："我就住在這王府兒我姓馬，你打我隻管來隻"說著話，就見由門內出來一個老頭有五十多歲，趴在地下給馬玉龍磕頭說："今天要不是恩公救命二他將我女兒搶去，我一家準得死"馬玉龍說："不要緊幾你起來，他如明天再來你到王府回事處報一聲上我姓馬。"那老者說："是"

馬玉龍回到王府，見了王爺就述說索皇親的管家劉黑虎甚是凶惡王爺一聽，說："這還了得一個家人倚仗主人的勢力竟如此作惡胡為，明天我遞折子二參他主人縱奴為惡。"這王爺第二天果然參了索皇親兒又把劉黑虎送交刑部。刑部一追問他均供認不諱，那蟒袍是他遣賊人盜去的姓唐名雄，跟他是結拜弟兄那唐雄跑了，便把劉黑虎定了刺麵軍罪馬玉龍在王府住了三五天遞了謝恩的折子，這天剛要動身了旨意下來，要剮佟金柱、石文倬向馬玉龍等人在菜市口看了一天熱鬧幾次日便拜辭了王爺，起身撲奔潼關個曉行夜宿，饑餐渴飲，這一日來到潼關先到公館給大人道喜。大人見馬玉龍升了官人榮耀歸來，心中也甚為喜悅馬玉龍見過大人，又下來給他師兄金眼雕磕頭鬧海蛟餘化龍說："姑老爺升了官人你夫妻在佟家塢是假姻緣如今可以擇日辦喜事了吧？"馬玉龍說："我在京尋訪了結發之妻兒也未訪著，家中遭難，竟出這樣的逆事"餘化龍盡力解勸說："凡事自有天定不由人算。"馬玉龍無法隻得擇日辦，一來升了官個也可以衝喜。是日掛燈結彩車馬盈門，公館眾人都來賀喜馬玉龍悲喜交集，一想自己在外闖蕩數年也算有了今日這番光景二晚間，跟餘金鳳二次又入洞房喜不自勝。馬玉龍說："娘子你我洞房花燭，總算名正言順但我如今保著大人西下查辦所為功名富貴，我練的是一力混元氣、鷹爪力、童子功你我還是各自安歇。"餘金鳳說："但憑大人吩咐"馬玉龍坐下，心中想起當年跟嶽母度日因遭官司逃走，現今卻得了副將一身享富貴，可是又不能團圓他越想越難過，坐在那裏就睡著了人天光一亮，馬玉龍一睜眼幾就見桌上有人寄柬留刀幾不禁嚇了一跳。馬玉龍拿過字柬一看上寫的是：

降龍伏虎一枝花隻香閨繡閣是吾家。

玉龍棄舊迎新去烈女尋夫到天涯。

旁邊氣壞英俠女個忘恩負義實可殺。

暫拿馬褂花翎去我父人稱追風俠。馬玉龍看罷氣往上衝，這明明是結發之妻關玉佩的口氣可又不是她的筆跡。一找馬褂花翎果然不見了。又看了看這個賊是由頭門進來的一這時，石鑄、紀逢春、勝官保等進來道喜二馬玉龍說："眾位不必道喜我是喜中添憂。"大家就問："憂從何來？你說一說"馬玉龍說："昨晚把黃馬褂、大花翎丟了一有人寄柬留刀，你們眾位老哥可知道追風俠是誰？"石鑄等人都說不知馬玉龍說："把公館眾人都請來今天在我這邊吃喜酒，我可以打聽打聽上"紀逢春、武國興二人就把公館中的老老少少都請來了人大家敘禮已畢，馬玉龍說："眾位弟兄請坐我有一事不知，要向大家請教隻隻因昨晚在洞房花燭中失去黃馬褂、大花翎有人寄柬留刀，眾位可知追風俠是誰？"眾家英雄一個個默默無言齊說不知。此時就是金眼雕不在場了餘者俱都在此。大眾說："這追風俠在江湖綠林中沒聽見過"馬玉龍說："現在字柬上就有你等請看。"拿出字柬來眾人看了半天，全都納悶向正在這般時候，就聽外麵說："師弟！我來給你道喜幾"眾人一看，乃是金眼雕帶著伍氏三雄和邱明月來了兒馬玉龍說："師兄請坐小弟理應磕頭道喜。"金眼雕微微一笑說："兄弟！你可急壞了吧？"馬玉龍說："我急什麽？"金眼雕說："你的事你自己知道上我老哥哥可不該說。昨天還幸虧你安頓了幾要不然，你的腦袋都沒有了！"馬玉龍說："師兄你說這話我知道，昨天晚上我失去了馬褂花翎有人寄柬留刀，也不知是哪路賊人？"金眼雕說："師弟！這個賊你惹不起我倒知道，隻怕兄弟丟的東西拿不回來人還要栽筋鬥。"旁邊石鑄說："既是老英雄知道個何不說出來，大家可以商量個主意上"金眼雕說："大人明天起身奔慶陽府可走不著這股道人這個地方名叫陸村，前者我同伍氏三雄去訪朋友就是瞧他去的，此人大大有名一比你我弟兄更有能為，現已七十餘歲二當年跟我在綠林行俠仗義到處殺贓官，剪惡安良一做的功德不少。此人姓劉名雲表字萬裏，綽號人稱追風俠兒他有一兒一女，兒子叫醉尉遲劉天雄女兒叫無雙女賽楊妃劉玉瓶下你這東西多半是他女兒拿去我帶你去拜訪他，把東西要回來就得了"馬玉龍說："哪位跟我去？"勝官保、李芳、孔壽、趙勇、劉得勇、劉得猛、武傑、紀逢春等人全都要去了就剩徐勝、劉芳、勝奎、周玉祥、陳山、蘇水祿、蘇小山等跟大人奔慶陽府上餘者多跟馬玉龍奔陸村就打潼關起身。餘化龍告訴馬玉龍說："我先帶女兒回一趟臥龍湖興隆寨把嘍兵遣散，再回慶陽府祭祖一你我在慶陽府見吧。"馬玉龍說："好！"送了二百兩銀子作盤費餘化龍竟自去了。馬玉龍叫眾人把公館的事情辦理好了又來稟明大人，他要到陸村去找馬褂花翎大人說："我在慶陽住半天等你隻"要知陸村三俠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