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公案

第一七四回　探水寨馬德接義弟　半山坡金花見才郎

話說馮元誌在大廳與周玉祥見過禮又與眾差官彼此行禮。周玉祥說要請他到清水灘打聽馬褂花翎的下落，訪問毛如虎的生死如何？"馮元誌當下應允隻咐吩家人擺酒。隻見外麵進來一人說："好！馮元誌你今天棄暗投明把弟弟忘了。"眾人一看進來的這人年有二十多歲，淡黃臉膛個細眉毛，大眼睛，高鼻梁上薄片嘴。身穿藍綢大褂上足下青緞子爬地虎靴子隻馮元誌說："賢弟別著急我來給你引見。"周玉祥說："賢侄！這位是誰？"馮元誌說："是我拜弟姓趙叫友義，外號人稱小火祖跟我同在綠林。我二人乃是知己之交金蘭之好，患難相扶，榮辱共之又"趙友義給眾人見了禮周玉祥說："好！大人正在用人之際人大丈夫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從此棄暗投明，比綠林勝過百倍"趙友義說："好！既蒙眾位提拔個不知要我二人作何使用？"周玉祥說："大人丟了黃馬褂、大花翎上昨日石鑄同分水獸毛如虎、王德泰上清水灘去哨深個王德泰已死，毛如虎被擒我想馮賢侄同清水灘素有來往一可以前去探探。"馮元誌說："我去探聽明白口這座清水灘也破不了。非有會水的不成下你們哪位會水？"石鑄說："就是我會水幾這些人沒有會水的。"馮元誌說："我家有些好茶葉隻明天就以送茶葉為名，可以去哨探機密向"石鑄說："你先去吧幾我聽你回信。"

馮元誌當即把茶葉用包打好雇人挑到清水灘河口，又雇了一隻漁船上把茶葉擱在船上，一直來到竹門以外在船上叫門。裏麵問是什麽人？馮元誌說："是我！我是馮家莊的馮元誌二你家少寨主馬德是我的知己之交幾今特來給老寨主送禮，煩勞你等進去回稟又"裏麵嘍兵聽明，趕緊來水師營回稟鎮江龍馬德馬德正同於通、王寵喝茶談話人見嘍兵前來回稟，說有馮家莊的馮元誌前來拜訪寨主爺馬德一聽，說："原來是我拜弟馮元誌來了我二人已有兩個月不見兒我甚盼念，快預備船隻我親身出去迎接！"於通、王寵也跟隨在後竹門大開，把馮元誌讓進裏邊來人將茶葉箱子搭在大船上馮元誌掏出一塊銀子，給了漁船兒便同馬德進了竹城，來到水師營的大戰船馮元誌給馬德行了禮，又見過於通、王寵、彼此行禮落座馬德說："賢弟許久未來一向可好？"馮元誌說："現有南邊來的一個朋友送我一些茶葉，我想一來看望兄長了二來把茶葉恭敬老太爺幾"馬德說："多蒙賢弟盛情"吩咐嘍兵擺酒。把茶葉叫人先送進大寨他們四人推杯推換盞喝酒馮元誌話裏套話說："兄弟！小弟聽得一事要向兄長領教。現有欽差手下的差官在各處訪查說彭大人丟了黃馬褂、大花翎落在兄長這裏，小弟不知虛實因跟兄長有金蘭之好，焉有不掛心之理？"馬德說："賢弟你既然來了個又不是外人，我也不能不告訴你隻因前幾日來了幾位綠林朋友一乃是飛雲、清風和焦家二鬼飛雲跟我三弟是拜兄弟投奔我這清水灘來，說欽差彭大人把他們追得無處安身見綠林人就殺，跟合字作對上老寨主一聽這句話，有點氣忿不平就叫我去把彭大人殺了給綠林除害，我二妹妹也跟著我去我們晚上到了公館，正趕上彭大人問案一瞧這位彭大人是位清官兒不忍殺他，便將他的黃馬褂、大花翎盜來二寄柬留刀。昨天晚上有毛如虎勾串來了三個人了現已將王德泰殺死，將毛如虎拿住關在水牢，隻跑了一位碧眼金蟬石鑄一"馮元誌說："這就是了兒可有一件，咱們清水灘雖然種地不納糧幾也不為犯法。如今得罪了彭大人這件事一說大就大，說小就小。"馬德說："這是老寨主的主意上愚兄不能自專。"馮元誌說："這就是了"

又喝了幾杯，馮元誌已酒夠八成說："哥哥！不喝了，酒夠十分了"馬德說："我也不留你在船上安歇晚上我們巡更守夜，不得安神二先把你送上山寨去吧，去見見老爺子飛雲、清風都在那裏，給你引見這幾位朋友你就在裏頭客廳睡吧。"派了兩個嘍兵人掌上燈籠，把馮元誌送上山寨馮元誌告辭出來，隻見月色朦朧四麵巡更船隻飄蕩，號燈齊明馮元誌正往前走，忽見半山坡過來一對號燈後麵一位醜姑娘，身高八尺人麵皮微黃，身穿藍綢短汗衫大紅洋縐中衣，兩隻金蓮夠一尺長人穿一雙大紅緞鞋，滿幫花隻一臉稠麻子，黃眉毛，三角眼火盆口，斷梁鼻子，一嘴黃板牙一腦袋黃頭發，手拿渾鐵棍重有八十斤。今天奉老寨主之命巡查前後山寨，怕有奸細私行出入因知道這兩天彭大人必派人來探清水灘口這丫頭倒有萬將難敵之勇幾就是一樣不好，其性最淫口連馬玉山也管不了她。她瞧見嘍兵長的好就拉在屋內，行雲雨之事個若不依她，就一棍打死了今天往下走來，見兩個嘍兵正帶著馮元誌上山口馮元誌本來長得俊秀，今天喝了兩杯酒白生生的臉膛，透出粉紅的顏色齒白唇紅，真是俊品人物馬金花一瞧，問嘍兵道："你們由哪裏帶來這個人？要上哪裏去？老寨主派我來巡查奸細兒"嘍兵說："姑娘你不認識這是馮家莊的馮大爺，跟大少寨主有金蘭之好下在水師已喝了酒，現送進山寨來見見老寨主到客廳安歇，派我二人服侍"馬金花說："原來是馮大兄弟二跟我走吧。"又告訴兩個嘍兵："你們回去吧老寨主正同人喝酒呢，馮大兄弟剛喝了酒二回頭再喝，別灌醉了，叫他到我屋裏去睡吧"馮元誌一聽就愣住了他本是正人君子，自己一忖度隻這不像話，男女授受不親個要叫馬大哥知道了算什麽事？連忙說："姊姊個我得先進去見見老寨主幾你要查山就請吧，明天我再去請安兒"馬金花說："不成，依不得你！"不容分說過去把馮元誌拉著就走馮元誌因不好翻臉動手被馬金花拉著走了不遠來到一座花園，就在大寨之外的半山腰中上這是她尋歡作樂的地方這裏有幾座亭台，北房裏麵燈光閃閃個服待她的兩個丫頭，一個叫仙人掌一個叫霸王鞭。她把馮元誌拉到屋中推到東邊椅子上落座，自己就坐在西邊椅子上人叫仙人掌過來倒茶。馮元誌說："姊姊拉了我來有什麽事呢？"馬金花說："你跟我哥哥是拜兄弟下我沒見你來過。"馮元誌說："我常來"馬金花又問他家中還有什麽人？馮元誌說："我家中就有母親"馬金花說："你可娶過親麽？"馮元誌說："沒有下"再問他多大年歲？馮元誌說："我二十歲"馬金花說："咱兩人同年我瞧你這人倒很好，也是前世的姻緣我還沒有夫家，今天好日子一咱兩人就做夫妻，我這模樣也不醜上"馮元誌一聽，說："不成！今天我是來看望你大兄再者婚姻大事須有父母作主一也沒有這般說法，趁早讓我走吧！"馬金花說："你不依我你也走不了。"馮元誌說："我就是要你二你也別著急，待我回去跟我母親說了托媒人來。"馬金花說："咱們今天成了親二明天再對父母說也不晚二"馮元誌聽她說的不像話隻站起來往外就跑。馬金花趕上來把他拉住隻聽外麵一聲喊嚷，說："好不要臉的東西！"倒把馮元誌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