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公案

第一七二回　旅店巧遇分水獸　雙傑夜探清水灘

卻說紀逢春說了一句詼諧話惹得外麵叫門之人把門踢開屋中之人都出來了，說："大爺別生氣口這是為什麽？哪個人惹著你了？"

外麵來的兩人隻頭前那個姓王名德奈，綽號人稱金眼蛤蟆久在大江使船，打魚為生他有兩隻漁船在清水灘打魚下因為馬玉山不準別的船在清水灘捕魚昨日有兩隻巡船，由少寨主獨角龍馬鎧帶著十個水兵人把王德泰的魚搶去，還打了幾個水手王德泰受了傷，來到小江口毛家莊隻找他師父分水獸毛如虎口要去清水灘刺殺獨角龍馬鎧給他報仇。走在於家莊天色已晚，爺倆要住這客店掌櫃的姓鄧，跟王德泰也有交情他一叫店門，卻聽裏麵說："刷了勺啦不做了。"王德泰一聽就惱了什麽人有這麽大膽子！把門踢開人王德泰就問："誰說來給我找這個人。"掌櫃的說："大爺你聽錯了夥計們不敢說，要說這個話了那還成什麽買賣規矩？"王德泰說："沒聽錯了是說來著。"掌櫃的說："今天對你這麽辦吧我把夥計叫出來，看是誰說的隻立刻就認出來了。"他把夥計都叫出來一站王德泰、毛如虎說："不是我聽得出口音來。"掌櫃的說："對不起二位口我這店內，今天有位客人包賃了不許租給別人。也許是住的客人說笑話呢！"王德泰說："這個說話的人嗓音特別幾"跑堂的說："不錯！有這麽個人上他們住在店裏，內中有個雷公樣的說話嗓音特別。"毛如虎說："他們在哪裏住？"夥計們說："在北上房"

毛如虎、王德泰師徒二人來到北房以外口說："剛才是哪個小輩敢隔著門罵太爺？出來見見我幾別裝聾，裝聾不是朋友下"石鑄一聽外頭有人罵一回頭瞧紀逢春躺在炕上下低著頭，一聲也不言語上他說："是你惹人家的上又在這裏躲著來。"紀逢春說："我哪惹事來著？"外頭聽到這口音個說："不錯，就是這個口你滾出來！要不出來，別等我們進去揪你隻你竟敢辱罵大太歲。"石鑄等一聽對紀逢春說："傻小子你惹了人家，叫人家來罵你不出去，算個什麽英雄？"

各人俱拉刀出來剛要動手，石鑄一瞧說："別動手隻這不是外人，毛二哥你好呀？"毛如虎一瞧是碧眼金蟬石鑄急忙說："呦！石賢弟！久違得很現在由哪裏來？你一向可好？"石鑄說："我此時改行了我保了欽差彭大人。"毛如虎說："好！"石鑄把二人讓進房中人給大家引見，各通了名姓口毛如虎說："兄弟，你既保了欽差彭大人人帶著的眾位，都是同事的老爺們了你們來此何幹？"石鑄說："隻因大人到了潼關夜晚鬧賊，失去了黃馬褂、大花翎賊人臨走時留刀寄柬，這位老英雄周玉祥知道是清水灘的賊人二勾串了飛雲、清風和焦家二鬼我們打算來哨探清水灘聽說有竹城水寨，很不容易進去個"毛如虎說："我也是上清水灘我徒弟王德泰在清水灘打魚口昨日被獨角龍馬鎧把魚搶去一把人也打了，我素常跟馬大哥有交情這不是欺辱我們爺們嗎？咱們今天遇見晚上一同前去，使個調虎離山之計可以進去。"石鑄說："毛二哥！這調虎離山之計怎麽個用法？"毛如虎說："他這水寨竹門底下有攔江雙護網人兩旁有刀輪，咱們在外頭一罵一他們的人一放出船來，必撤去削器口咱們就乘勢進去，得便將獨角龍馬鎧殺了你們去找黃馬褂、大花翎口"石鑄說："甚好！今天你我到那裏幾就用這條計策。"

毛如虎、王德恭二人要來酒飯上吃完了晚飯，石鑄將水衣包好下三個人同出鄧家店，一直往西到了清水灘河邊石鑄一看，這片水一眼望不到邊往南可至大河，往西北直通臥龍湖上正北是黑漫漫一片竹城夜晚上麵都掌起燈來。三個人看罷打開包袱，戴上分水魚皮帽幾穿了水師衣靠。石鑄挎上截爪鐮了毛如虎帶上三截鉤鐮鑽一王德泰帶上鉤鐮刀。三個人將日間所穿的衣服圍在腰內。往北走了不遠有王德泰的兩隻魚船在那裏等著幾上麵十六個夥計，見主人回來了都過來參見。王德泰說："我這口氣難出就把師父找來了，這個人是我師父的朋友碧眼金蟬石鑄過來見禮。"三個人上了船王德泰說："師父，石大爺你們二位喝酒吧！天才起更少待片刻再去不遲。那巡查竹城的是三眼鱉於通上鬧海金甲王寵，巡查水師連營的必是鎮江龍馬德、都是水陸兩路精通隻咱們可要留神。"毛如虎說："不要緊這清水灘十年前我進去玩耍過一回跟水龍神馬玉山有一麵之識今天我們進去，能將黃馬褂、大花翎盜回將馬鎧殺死，這仇就算報了"石鑄說："好！就此前去"

三個人跳下水去，來到竹城個近前一瞧，此處水有三十餘丈深那竹子半是天然，半是人工個用鐵條穿起來，日久了口竹子和鐵長在一起，如同銅牆壁一般這竹門寬有二丈四尺，高有四丈八尺上有跳板，巡更人就在上麵晚上有號燈，白天有兩杆旗竹門下有刀輪，水催內轉會水的要由竹門下過去撞在刀輪就死，撞在當中的護網上鈴鐺一響，莫說是人，連魚也跳不進去了石鑄說："毛二哥，你我罵呀！"說罷下衝著竹門喊嚷，說："對麵清水灘的小輩聽真！我等特意來捉拿你這些無知小子！"

裏麵巡查竹門的鬧海金甲王寵人正與馬德、於通的大船上說話問於通白晝在於家莊與何人打架？於通說："我兄弟於亮與一個姓紀的打起來後來他們又來了一夥人內中有一個使杆棒的，名叫碧眼金蟬石鑄用杆棒把我捺了幾個筋鬥我才跑回來。"馬德說："了不得口這是飲差彭大人的辦差官幾準是為馬褂花翎而來，咱們須小心防範"王寵又問少寨主："飛雲、清風和二鬼來到這裏你同二姑娘到公館去刺殺欽差兒沒殺又回來了，這是怎麽一段情節？正要打聽"馬德說："王大哥，聽我告訴你又隻因飛雲、清風跟我三弟馬鎧是盟兄弟又是咱們綠林的朋友，來到這裏說他們被彭大人趕的無處可投還說彭大人跟綠林中人為仇作對老寨主派我到公館把彭大人的人頭取回來口給飛雲、清風消消氣。老寨主是好勝的脾氣二姑娘又一定要跟我去一我二人到了彭大人公館一見彭大人正在審問趙文明、趙文亮兄弟爭產之案這大人是為國為民的清官故此我二人不肯殺他，隻盜了黃馬褂、大花翎寄柬留刀，留下了名姓我想彭大人手下辦差官必要前來老寨主吩咐，叫我們在前寨留神如有動作，趕緊往裏送信了他們不來便罷，來一個拿一個幾來兩個拿一雙，他等休想逃走二"正說著，就聽竹城外大罵說："小輩敢來找死！"馬德一聽立即鳴鑼聚眾，調隊出來捉拿眾差官要知後事如何。